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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夫再婚

    “镜子?”李大道,他决不相信这姑娘半夜三更打上门来,只是为了一面镜子。

    “镜子!”红玉怒道。

    “哦。”李大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进门房给红玉找了一面镜子出来,下人用的镜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可依瞎是能照出人影来,红玉仔细瞧着自己镜子中的脸,没变啊,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这个李大怎么就认不出她来呢?

    莫非是陈启飞在搞什么鬼?

    想到此处,红玉怒摔了手中的镜子,欺身上来,一手掐住李大的脖子,道:“我再问你一遍,陈启飞何时大婚?”

    红玉的指甲倏地变长,陷进李大的脖子中,纵然李大是个傻子,此时也能猜到眼前这女子非寻常人,为了活命,李大结结巴巴道:“明,就明。”

    “明?”红玉心底漫上一股冰凉,发妻昨日才死,他明日便要大婚,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红玉攥着李大的脖子,就像攥着一把猪肠子,恨不得把屎都给他捏出来,直到李大呼吸渐弱,红玉才堪堪松了手,道:“今日之事不要出去,待明日陈相公大婚之时,我必有一份大礼相送。”

    李大缩在墙角,嗑巴道:“你可不要乱来啊,你要送、送什么给我家相公?”

    “这个嘛……”红玉狡黠一笑,道:“到时你自会知晓。”

    红玉俯首看着李大,从李大的眼神来看,他确实是不认识她,并不是装的,可是如果他将今晚之事了出去,让陈启飞有了设防,也是极不好的。

    红玉返身走出陈府,抬手一挥,陈府的大门便恢复了原样,她可以想像到,门内的李大定然是惊掉了下巴,如此震慑,足以让他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

    红玉化作狐狸往相府跑去,同陈府的寂静不同,相府还亮着灯,恢弘气派的相府大宅,还有丫环宅院里忙碌来往,想必这个阮相爷也是极爱这个女儿的。

    阮若清l玉恨得握紧了拳头,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阮若清,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却偏偏要跟她抢一个无名无份的皇子?她拥有着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却居然还觊觎着她的男人?

    除了陈启飞,她已一无所有,可是这个女人,却连她最后的寄托都要抢走,这到底是为什么?

    透过窗子,红玉看到阮若清的母亲正在房里和阮若清泪眼婆娑地着什么,她拉着阮若清的手,怜爱地摩挲,仿佛一松手,阮若清就会插上翅膀飞走似的。

    阮若清的眼睛也红红的,可是嘴角却噙着笑,似乎有感应一般,阮若清的目光朝红玉所在的窗边投过来,红玉一惊,闪身避了过去。

    离开阮若清的闺房,红玉在相府的大院转悠着,阮若清的相爷老爹正亲自盯着下人们替阮若清盘点嫁妆,九只红木大箱装得满满当当。

    待再转回到阮若清闺房的时候,阮若清的闺房已熄疗,红玉走进阮若清的房间,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撑着阮若清的凤冠霞帔,红玉走过去,摸着那柔软的面料,想起那日从自己腹部汩汩而出的鲜血。

    阮若清的这凤冠霞帔,是用她的血染成的!

    红玉一挥手,便将这嫁衣从衣架上取下,旋身穿上,竟就似为她量身而做一般。

    红玉走到床边,看着正在熟睡中的阮若清,笑道:“没有了嫁衣,我看你明还怎么嫁。”她轻轻拿起阮若清放在枕边的凤冠,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自己毫无瑕疵的容貌,比阮若清不知要胜上好几筹,这个阮若清唯一能赢她的,也只有身世罢了。

    红玉举起凤冠,戴在自己头上,重金打造的凤冠,让红玉的头上猛地一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幽幽道:“明,我还要和你嫁同一个男人。”

    红玉笑着打开房门,缓步走出相府,穿过黑夜里寂静的青石板街道,一路走回陈府,穿墙而过,坐在陈启飞和阮若清的新房,安静地等着亮。

    她望着门外,看着光一点点散开,将黑夜驱逐出这片高厚地。

    门外已热闹起来,早起和仆妇打开房门走进来,她们端着一应吉物走到床边,将“枣、花生、桂圆、花子”撒在床上,那些果子穿过红玉的身体,落在柔软的床铺上。

    曾经,陈府也这样为她操持过大婚,此情此景,却已物是人非。

    红玉几乎能听到,远在另一条街的相府里,阮若清正尖叫着找她的嫁衣,相府肯定乱做一团了。

    红玉笑了笑,从床上捡起一颗枣子塞进嘴里去。

    门外响起鞭炮声,外面人声鼎沸,宾客已至。红玉的耳边尽是那些虚伪的奉承和虚情假意的奉承,上一次,他们也是这样,这一次,他们仍乐此不疲。

    一阵敲锣打鼓,陈启飞骑上高头大马,往相府迎亲去了。红玉依旧坐在新房里,她想着,当陈启飞来揭阮若清的盖头时却看见两个新娘坐在这里,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午时,红玉听见拜堂的声音,接着,阮若清被一众仆人搀扶进来,坐在床边,她就和红玉并排坐着,肩并着肩。

    陈启飞还在外面应酬,红玉撩开盖头,看见阮若清穿着一身新的嫁衣,虽不如她身上这件,却也是精工细琢,价值不菲。红玉冷笑,相府果然还是相府。

    不知是饿了,还是等得急了,阮若清掀开了盖头,活动了下筋骨,她在新房里转悠着,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脸上露出一副不甚满意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些嫌弃。

    然后,阮若清有些气馁地坐回床边,她离红玉太近,红玉只好往边上挪一挪。阮若清抓起床铺上的干果,坐在床边想剥开来吃。

    红玉微微一笑,使了一个术法。

    无论阮若清如何用手、用指甲,用牙,都没法将手里的花生剥开,阮若清一时气恼,将花生甩在地上,抬脚狠狠踩过去,花生还是没有碎。

    阮若清恨恨地又跺了几脚,骂道:“陈启飞,你就用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红玉终于还是忍不住,幽幽开口:“知道你为什么剥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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