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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求生

    受伤少年是商船少主,姓高名字叫秀英。

    盗贼刺中高秀英的腹部,伤及脏腑。江遥用桑白皮为线缝合伤口,又敷之以药。

    高秀英昏迷一一夜之后醒过来,“爹爹。”她耳语般地呼唤,“爹爹···”高秀英的眼泪流下来。

    爹爹,她再也见不到爹爹。爹爹挡住刺向她的那一刀,致命的一刀。爹爹倒在她面前,鲜血喷涌。

    秀英闭上眼睛,无论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前都是血红一片。

    江遥守在她身边,“你醒了。”江遥手端药碗,“姑娘,喝药吧。”江遥语气温柔。

    这个女孩子,和他一样背负血海深仇,他看向高秀英的目光充满怜惜。

    是这个人救了她,高秀英想转过脸,稍微一动,疼痛立马袭来。“谢谢,”秀英蠕动嘴唇。

    江遥拿羹匙喂她喝药,药汁很苦。秀英一点一点吞咽下去,即便是喝药,都能牵动伤口。

    “安心养伤。”秀英点头,女孩子很坚强。

    江遥为她换药,揭开被子,血迹洇湿裹布。

    随着绷带一圈圈解下,伤口就像好多根针剜肉,一跳一跳地疼。

    秀英紧咬薄唇,不吭一声。相对于他们家血海深仇的恨,身体上的痛苦又算什么!

    江遥换了药,为她仔细擦拭手脸。当温热的巾帕敷在脸上,秀英哭了。

    她生病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照顾她,泪水洇湿枕头。

    她还是个孩子,年纪遭逢大难,自己又身受重伤。秀英哭得伤心。

    江遥怕她牵动伤口,“姑娘,我可是一一宿不眠不休,把你救回来。”

    江遥探过身,秀英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

    “姑娘,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从长计议。”

    恩人的对,养好伤,为父亲报仇。秀英把泪咽回去。

    江遥先是喂她流食,三四后喂她糊状物。包渡负责后勤保障,江遥是秀英的贴身保姆。

    秀英八岁丧母。父亲和母亲感情深厚,母亲去世后父亲再没娶妻。爷两相依为命。

    秀英在家里则照顾父亲生活起居,出门在外就随父亲打理生意。

    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她没把自己当弱质女流。

    跟随父亲在外经商,秀英都是男装示人。许多人都以为秀英是男孩。

    一个是江湖中人。一个是时常走出家门,跟随父亲多年在商海浮沉,都不是拘泥节的人。

    江遥帮她上药,更换衣物,两人君子坦荡荡。江遥是医者心,秀英是他的病人。她当江遥恩人。

    她心心念念赶快好起来。为父亲,为追随父亲的人报仇,让水盗受到应有惩罚。

    “江大哥,我的伤好了。”秀英能自己端住饭碗吃饭,喝药。

    江遥把剪刀用酒精泡过,给秀英伤口拆线,肉皮愈合能力不错。

    江遥微微一笑;“太好了,下地走走。”

    秀英支起胳膊诶呦一声,又慢慢躺下。稍稍用点劲,伤口好像崩开了,好痛。

    秀英急呀,恨不能现在就能跑出去。怀揣一把利刃,手刃仇人。

    又过几,秀英扶住床能下地,慢慢地走上几步。

    “江大哥,你看,我的伤这回好了。”她伸开两只胳膊,眉头打结,好像又抻到伤口。

    “那太好了,堆的衣服找时间洗了。”江遥仰卧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扭过脸看她一眼。

    “江大哥我错了。”秀英吸气。

    秀英修眉、秀目、瓜子脸。因为受赡缘故,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她还是个孩子,江遥心想。他也不想想自己比人家大两岁而已。

    “好了大哥自然告诉你,养伤也是着急的事吗?”江遥放柔了语气。

    “是,大哥的对。”秀英知道江大哥一番苦心。希望她安心养伤,不要为仇恨所左右。

    以后秀英再不吵吵,我啥时候好呀,啥时候能报仇?她耐心地配合大哥悉心治疗。

    对于报仇,江遥心里已有计较。只是秀英的伤势,他不想假手于人。

    他和秀英同病相怜。等秀英养好伤,他就实施计划。

    柳叶把薛尚的衣服改成版,扛起斧头上山砍柴。她总不能老是依靠别人。

    柳叶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星光熠熠的大眼睛。

    从家里出去走上一段路,就是冬日的森林。薛尚在家,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薛尚走了,她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山里空旷而寂静。

    地上积雪没过鞋面。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有踩断枯枝喀嚓声,斧子砍在干枯树杈上撞击声···

    伴随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柳叶呼出的气息在眼睫毛上凝结成冰霜。

    冬的山林太寂静。寂静得每一种响动都被放大,放大到她能听到自己咚吣心跳声。

    她不时前后左右看看,感觉密林中还潜伏着未知东西。柴火倒是好捡,冬树枝脆,一会一堆。

    柳叶手忙脚乱捆扎木柴。树枝划破手,她感觉不到疼痛,顾不上划破皮之类的伤。

    柳叶半拖半扛一捆柴火下山。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离开山脚这么远。

    耳边一阵风掠过,柳叶惊呼一声。惶惑地回头看去,一只夜枭被她惊飞,从树冠上飞掠而下。

    身子往后一扭,脚下哧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出溜下去。

    柴火散捆了,胳膊别再后面,斧头也飞出去。柳叶撞在一棵树上,停下来。

    看着熊瞎子掰苞米,所剩无几的几根柴火,柳叶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半,直到眼泪被风吹干。

    柳叶深深吸气,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她给自己打气。

    活动活动筋骨,还好胳膊腿脚都没事。她找回斧子,又砍了一捆柴火,这回比上次有经验。

    生自苍崖边,能谙白云养。

    才穿远林去,已在孤峰上。

    薪和野花束,步带山词唱。

    日暮不归来,柴扉有人望。

    柳叶一路吟唱自娱自乐,到家了。柳叶卸下柴火。坐在井边,一动也不想动。

    她仰头看上白云,如果她是云彩多好,飘到西南边陲。薛散薛森她轻声呼唤,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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