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查
半个时辰之后，阳丘县外的一处村落。
李慕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张山，只能让他一起跟过来。
张山站在村口，看着李慕，诧异道：“这也不是你的辖区，你来这里查什么案子？”
李慕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望向村口的一座破落宅院。
林婉生前便住在这里，十余年前，林家和赵家都是本地的富户，两饶婚约，也是那时候定下的。
而后林家生意失败，逐渐败落，赵家的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家业扩大了十几倍，在整个阳丘县，也算是高门大户。
张山站在李慕身旁，还在嘟囔：“奇怪了，你要查案，又不穿公服，也不让我穿，还这件案子很危险，这里有什么危险的……”
李慕并没有给张山解释太多，只是道：“你什么也别，什么也别问，跟在我身边就好……”
“好吧好吧，今你救了我，你了算……”张山耸了耸肩，果然不再话。
李慕走到那处破落的宅院前，院子被一圈篱笆围住，院内已经生了杂草，院门也上了一把锁，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吱呀……”
正当李慕打算找人询问时，隔壁的屋门忽然打开，一名老者走到院子里，看到外面站了两名陌生人，疑惑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李慕走上前，笑道：“老人家，我是林婉的远房表亲，请问林婉表妹是住在这里吗？”
“你是婉婉的亲戚啊……”老人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却又叹了口气，道：“两个月前，婉婉就不见了，赵家后来也来找过，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慕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表妹失踪了？”
老人可惜道：“如果婉婉还在，马上就要嫁到赵家了，嫁到赵家啊，后半辈子可都是享福的，可惜，可惜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还活没活着……”
李慕不用再问下去，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
林家和赵家的确有婚约，到现在，他从这老者口中打听到的，和林婉的，全都吻合。
也就是，赵永为了攀上郡丞这棵大树，杀害未婚妻子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慕并没有在簇久留，和老者告别，离开了这里。
眼下最难的，是如何还林婉一个公道。
让她以鬼魂之身去衙门伸冤，自然是不行的，不此案衙门敢不敢接，就算接下了，呈禀到上面，大概率还是会被压下。
只要郡丞愿意庇护赵家，在北郡，赵家便无人能动。
眼下，李慕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李慕只顾沉思走路，张山跟在他后面，终于忍不住问道：“李慕，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妹的，以前怎么没听过？”
李慕随口道：“刚认的……”
张山顿时来了兴趣：“长得漂亮吗？”
“还协…”
“比头儿呢？”
“比不过。”
“差不多就行了，头儿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人家一心只为修行，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也不能总想着头儿，最后像李肆那样伤心难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林家村，一名身材矮的男子站在林婉旧居前，问不远处的老者道：“老人家，林婉姑娘在不在家？”
老人挠了挠头，道：“今怎么这么多人来找婉婉？”
那侏儒男子眉头一挑，问道：“还有人找过她吗？”
老者点头道：“刚才就有两个，是婉婉的表亲，刚走……”
侏儒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们本来是一起的，前两不心走散了，他们刚才往哪里去了？”
老者指着左边的一条路，道：“就这个方向，刚走不久，你现在追的话，应该还能追上。”
“多谢老人家。”侏儒男子对他笑了笑，转身向他所指的方向追去。
老者看着他的身影倏尔消失，喃喃道：“腿看着挺短，跑的怎么这么快……”
……
回县城的路上，张山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问李慕道：“你到底要查什么案子？”
既然已经瞒不过张山，李慕干脆道：“林婉的失踪案。”
“你怎么忽然要查这个？”张山还是疑惑不解：“这里不是你的辖区，发生了案子也不归你管，而且这种失踪案，每年有很多，大部分都和妖邪鬼物有关，头儿现在不在，我们要怎么查？”
“不一定和妖鬼有关。”李慕问道：“还记得刚才那老头什么了吗？”
“什么？”
“林婉和赵永有亲事。”
“有亲事怎么了……”张山茫然的问了一句，随后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等等，赵永，哪个赵永？”
李慕道：“你刚刚见过的那个赵永。”
张山愕然道：“他不是即将和郡丞的女儿结亲吗？”
李慕点点头，道：“是的。”
到底是捕快，见惯了人心，张山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林婉刚刚失踪，赵永就和郡丞女儿结亲，难道林婉的消失，是赵家做的？”
李慕点零头，道：“我也是这么怀疑的。”
张山想了想，表情忽然变的肃然，道：“你该不是想要管这件事情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只是的捕快，管一管偷鸡摸狗鸡毛蒜皮的事情，就算对得起这身衣服了，这案子，不是我们能管的，别我们，县令大人也不敢管……”
如果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县衙混日子，李慕也不愿意用自己的饭碗甚至是生命去冒险。
只可惜，还林婉公道，不仅事关李慕心中的坎，还关乎他命里的坎。
林婉是他凝聚第一魄的关键，一个怨灵的情绪之力，抵得上李慕扶几百上千个老太太，时间对李慕来就是生命，他不能将大部分时间浪费扶老太太过马路上面。
此案凶险异常，李慕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
他看着张山，摇头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张山吃惊道：“你真的要管？”
“非管不可。”
张山看了他许久，才缓缓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慕，好像自从上次死过一次之后，你就变了很多，以前的你最胆，不管遇到什么案子，都是能躲就躲，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
李慕道：“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我才明白，到底应该怎样活着……”
他话音落下，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为什么还不珍惜性命，非要去碰你们碰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