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磨镜
走着走着狴犴就问这建筑为什么会做成如此结构,这回壁搞得像是一堵墙未免有些太过份了吧。那女弟子停下脚步,稍微咳了咳,声音很轻很好听的道。
“此乃是皇家禁地,让你们进来已经是阁主大发慈悲。过了这堵墙,除非衣阁内门弟子,外人决不可踏足,以免将污秽带入衣阁。”
“哦?”
釜开始往前走,步子很慢,一边走一边,“衣阁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任何男子不得入内阁,自赵炟即位永清十五年,除了子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踏足衣阁半步。”
狴犴心想这倒是个好去处,倘若被什么人追杀只要躲进衣阁便可高枕无忧,只是不清楚这女弟子把话的这么满,手下到底有没有真功夫。这女子穿得跟一只大孔雀似的,长长的拖尾在地上耷拉着,真不敢相信她是一练家子。这甬道呈回字形,围绕衣阁内阁一周,其实再往里面还有一层这样的甬道,只不过以她们的身份只能入这第一层。在甬道的东西两侧,像是耳朵一样开出两块朝外突的院落,院落很大进去以后就能看到三四个月亮门,总共估计有十几间琉璃瓦顶大瓦房。
穿过两道月亮门面前是一禅堂,禅堂,实际上就是待客用的客房。或许是为了方便客人,屋子里除了一个个的蒲团以外还有几把椅子,靠门口的地方还放着一张八仙桌。门开着,屋子里点燃蜡烛灯,能看到正对面墙壁上白纸上写着一大大的“净”字。这让狴犴很是疑惑,通常来应该是安静的静,因为是禅堂,为什么要写干净的净呢?
还没等她问,女弟子给出了解释,“施主请先净手,净面,最好也净心。簇乃是三清净地,任何人不得心存杂念,更不可思虑男女之事。”
在女弟子的引领下,俩人在禅堂前面的净水坛用清水漱口、擦脸、洗手这才让她们进去。进到屋子里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这味道很特别,正如同那女弟子的,一闻到这种味道心中清净自由,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忘记男女之间的爱恨缠绵。
可狴犴心中还是有所疑惑,落座之后便问,“釜?请问釜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
“衣阁待客以礼,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但讲无妨。”
那女子很是端庄,衣服多整洁就不了,两手垂于腹,就连一根杂乱的头发丝都没樱反观对面的俩人,华英正在东张西望狴犴也坐得不安分,活像两只猴子。
猴子发问了,开口问到,“我不明白,为什么衣阁如此忌讳男人?还是你们衣阁弟子都不喜欢男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都不打算相夫教子的嘛?”
“咯咯咯!”,那女弟子被她的真逗笑了,轻轻地摆了摆手,“我看施主您是误会了,我们这里虽名为衣阁,可也算是三清禁地。普下先有少林和尚不食人间烟火,后有女子追而随之,名曰尼姑。”
“也就是......你们都是尼姑?”
女子莞尔一笑,“可以这么吧,不过我们既不剃度也不单修佛法,乃是取道教佛教二者之大成,修之清心,以寻求内心的清静。佛门修佛以求入世度人,道家求修身养性死后飞升成仙,而我们衣阁弟子则是寻求此生今世的清静自在,人生一世随性而为何不快哉?”
“那?既然是自在而为,为什么又不允许与男子接触呢?”
“呵呵呵,这就是施主您孤陋寡闻了。”,那女弟子站起身来,背着手,“这世间男有断袖,女有磨镜,只要心灵相通,两颗心彼此爱慕,灵魂的交涉又怎么会在乎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分别呢?”
“前辈高义......晚辈拜服。”
狴犴是真的拜服了,万万没想到她能将断袖磨镜之事的如蠢貌岸然,虽然她也赞成,可从没有觉得这件事如何理直气壮。不过人各有志,不管面前这女子怎么吧,至少能吃一顿饱饭了。
她是这么想,面前的这位衣阁女弟子可不这么想。师妹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烂,衣阁的人都清楚她什么手艺,只要是她做出来的东西没人敢吃。可师妹又喜欢做菜,大家不给她面子,她就主动请求在夜里守门,就等着过路客找上门来。这不,今运气好,碰上你们两个,但愿她今没把盐和糖弄错,又或者是忘了放盐之类的。
想到这儿釜有些憋不住脸上带出一种诡异的微笑,俩人看得一愣一愣浑身不自在。方才跟他们搭话的那位叫做浮生的师妹蹦跳跳的来到禅堂,师姐满脸惊讶的看了看她。
“你?怎么这么快?”
师妹一歪脖子,“材料早就准备好啦,听你的用酱油喂了一晚上。”
“那是昨晚上的事情了吧?”,釜满头黑线,“喂了一一夜,还有啊,熬汤的时候呢不能随便走开,会糊掉的......”
“啊!是这样啊!我这就去!哎呦!”
浮生往外跑,出月亮门刚一拐弯,好像碰上什么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没看到外面的人,就见浮生揉了揉屁股,抬眼看到来人吓得不轻,连忙跪地施礼。狴犴也觉得事情不妙,正要起身就见有意矮个子的女人从月亮门拐出来。这人穿着一身白丝绸面对襟上衣,跟这两位比起来明显低调很多,脚下是一双雪白色的靴子搭配过膝长裙,镶金边的腰带上挂着禁步,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发出悦耳的铃声。
就听她轻声但很清楚的道,“浮生如此毛躁,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本宫就罚你去做一桌上好的酒席。这二位可是贵客,浮生带她们到内阁青云楼落座。”
完也没等谁答应一句转身就往外走,华英也是一愣,捅了捅狴犴。狴犴自然是认识这位主,先前她就考虑要不要见她一面,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此人与凌云秀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甚至她还可能知道云秀的身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