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的眼泪
最真实的自我,是什么都想要的。
而领悟圣灵,并掌握它的人,对人心变动,看得很清楚。
而高高在上的天,看得更清楚,不单单能看到,还决定了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升起什么样的心。
曾士奇的某些做法,常人都无法理解。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是贪婪的人,却必须要接受这笔意外之财,她不是坏人,也不是幸运的人。
因为,她不止一次得到了大量的财富,然后又被夺走。
她很清楚的明白,这些东西,迟早会从她手里跑掉。
钱财是身外之物,一得一失之间,很多人想不开,因此一蹶不振。
曾士奇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叔叔,更是因此暴毙。
圣彼得堡的大街上,丧葬的乐队走在最前面。
棺材跟在后面,曾士奇穿着孝服,紧跟着棺材。
她身边很多人,不是死者的亲戚,哭得特别伤心。
曾士奇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想要干嚎几声,都觉得那是骗人。
围观的人很多,纷纷指指点点,大家都认识曾士奇,也知道曾士奇继承了大量资产。
很多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开始数落曾士奇的不是。
“你们看看,还圣殿神圣七呢?
她叔叔死了,她都不哭的!”
“是啊,顾了一堆人,人家都哭了,她竟然不掉眼泪?
她还是人吗?她就不伤心吗?”
“要我说,曾士奇是圣殿神圣七,高高在上,据说刚开始的时候,她都不认她叔叔的!
听说有继承财产,才收的尸!
我哥哥的兄弟,在魔法师协会总部大厅亲眼看到的!”
很多声音传入曾士奇耳朵里,她也不能当庭广众之下,去跟人家理论。
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她的难受,全是这些飘来的人言,勾出来的。
她有好几次,要跑过去,被穿着孝服哭丧的老板拉住了。
曾士奇说道,“差不多可以了,我家不在圣彼得堡,转几条街,就回去吧?
行不行?她们说的太难听了,我受不了!”
老板边哭边说,“你哭啊?你哭不就没事了吗?”
曾士奇嘴角抽搐,“我哭不出来!”
老板眉头紧缩,“干嚎总会吧?”
曾士奇眉头一皱,“那不是骗人吗?”
老板见多识广,说道,“丧事之下,死者为大!
你必须尊重死者,你继承了人家那么多钱,你不哭两声,说不过去!
我告诉你啊,魔法师协会,贵族联盟,还有第十公国的很多商会,都回来祭奠!
人家都来,你亲叔叔,你怎么就不哭呢?”
曾士奇也说不上来,总之自从感悟奥义以来,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掉眼泪。
她并不是无情的人,只是跟世人不太一样。
大家都有微末的情感,带着私心杂念,哭泣是一种感动,发自真心的感动。
曾士奇的真心,可能没有。
她起初是这么认为的,曾士奇说道,“走到头就回去吧!
我实在哭不出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跟他不熟悉,我怎么哭?
再者说了,干嚎那一看不就看出来了吗?”
棺材慢慢前行,老板边走边说,“曾士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亲叔叔死了,都哭不出来!
但是我给人发丧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能理解你,可是普通人,他根本无法理解!
我能理解你的原因,是见过很多人!
很多葬礼上,很多人都哭不出来!
他们用洋葱,辣椒水,催泪剂,硬生生挤,也要挤出几滴眼泪!
给自己看吗?不是,是给别人看的!
因为,有的人,他情感细腻,她为人父母,希望自己走的时候,儿女能够有感恩之心!
他们一生劳作,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指望这个活着呢!
你不能击碎他们的盼头,否则有的父母,连儿子都不养的!
那不就是你的罪过了吗?
所以啊,世人都带着面具,那是给别人看的,不要在意那个!
我这有催泪剂,你要不要?你以为我们能哭得出来吗?
都是因为有东西的!”
曾士奇嘴角抽搐,“给我来点!”
催泪剂摸到眼睛上,曾士奇还是掉不下眼泪来,催泪剂是有作用的,但是曾士奇身体特殊,竟然没掉眼泪这就算了,眼睛还肿了。
曾士奇使劲的揉眼睛,“不然用洋葱行不行?这玩意不管用啊?”
老板嘴角抽搐,“洋葱都没有这个管用!
就这样吧,反正走到头就回去了!”
送葬的队伍是离开了圣彼得堡,可是看热闹的人,一路跟随,数落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
有几个声音,还特别熟悉。
徐维特斯长老跟了一路,“这个曾士奇,无情无义啊!
拿了那么多钱,连眼泪都不掉!”
歪脖子长老也跟着呢,“是啊,这些钱要是给我们,那能养活多少人?
那够魔法师协会的魔法师,吃一辈子了!
她曾士奇占了天大的便宜,竟然亲叔叔死了,都不哭!”
时间大师说道,“我估计,是拿了钱,开心,高兴啊!
要我我也哭不出来!我半夜都能笑醒!”
魔法师协会会长说道。“等到了圣殿,棺材停下,咱们过去哭两声!
她曾士奇没有感情,咱们不能无情无义!
毕竟是为了魔法师协会贡献了多年的鉴定师,虽然财产没有留给我们!
但是,他这种不怕亏损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众多魔法师协会的长老,纷纷点头。
天空突然出现一个飞船,上面写着第十公国,光头矿业商会。
飞船停在路边,光头强下来了,来了就找徐维特斯长老,“这可是我的合作伙伴,曾经的战友!
我以为这哥们发大财了,谁知道没有福分享受啊!
送葬的那个矮个子的是曾士奇吧?
她怎么不哭啊?
拿了那么多钱,多少也得哭两声啊?”
数落曾士奇的人,大部分都是商人,有贵族联盟的商人,也有魔法师协会的,还有来自第十公国看热闹的。
大部分人,都跟死者认识,或者是有利益关系。
曾士奇一路上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棺材停到圣殿广场,老板脱了丧服,开始指挥众人祭奠。
曾士奇跪在棺材右边,每来一个人,按规矩来说,是要哭的。
可是曾士奇根本不哭,轮到魔法师协会会长的时候,他去祭奠,哭着,瞅着曾士奇,跑过去踢了她两脚。
“没良心!”
曾士奇嘴角抽搐,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意思还手。
祭奠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天就黑了。
众人都不肯走,老板对着曾士奇说道,“你得管饭!”
曾士奇抬头看了眼老板,她还跪在棺材那里。
“凭什么?”
老板全身一颤,“孩子,你不能胡来啊!
我主持威廉父亲的葬礼的时候,威廉都比你董事!
孩子,必须管饭,这都来祭奠,你不管饭,回头能骂死你!
行了,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贵族联盟的豪华丧葬餐,送来桌椅板凳。
大家就开吃,只有曾士奇还在那里跪着。
桌子都摆到了幽邃教堂的门口,很多老修女都过来吃。
光明教堂的莉莉丝都过来了,带领光明教堂集体祭奠,鞠个躬就坐下吃饭。
豪华丧葬餐,那费用绝对高,喝得都是血腥玛丽,第十公国的顶级配酒。还有最贵的白酒。
光酒水,就送了三车。
不是普通的车,是光头强的飞船。
光头强说道,“还缺什么吗?早说,我这跑了三趟了!”
老板说道,“今天是够了,明天还得辛苦一下!
明天我估计来的人更多,你还得送几次!”
到了很晚,大家才回去。
纷纷商量好,明天还来。
曾士奇跪了很久,老板才把她拉起来。
“行了,都走了,你也吃饭吧!
还有一桌子没动,专门给你留的!
你们圣殿神圣七,都在呢!
来跟我来!”
曾士奇的眼睛肿了,看不着了,在老板的带领下,坐在了桌子前。
老板也入座,忙活了半天,他也没吃呢。
老板在喝酒,喝了两口,才说道,“曾士奇,今天一共花费三千七百万金币,一千万蓝银币!
都是欠账的,打的白条,明天人家商铺,就不给赊账了!
你得给现金!”
曾士奇嘴角抽搐,闭着眼睛在桌子上摸,手伸进一锅汤里。
迅速收了回来,“这玩意怎么是热的?
烫死我了!”
老板说道,“第十公国的火锅,底下还烧着火呢?
不热,大冬天能吃吗?
你要什么你给我说,我给你拿!”
“有面包吗?给我来一个!”
老板眉头一皱,摇头说道,“没有!有肉你要吗?”
递给曾士奇一块魔兽肉,曾士奇一吃,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的肉?怎么那么好吃啊?”
半月掩嘴偷笑,“曾士奇,没吃过吧?
这是鱼肉,我一开始以为是陆地上的魔兽肉,没有想到鱼肉竟然这么好吃!”
所在神圣七都在这里,还有人一直在吧唧嘴。
曾士奇能听到,却不知道是谁,印象里神圣七吃饭,没有吧唧嘴的。
她也不好意思问,萨窝-科恩说道,“能不好吃吗?一条鱼,巴掌大,要一百万金币!
曾士奇,托你的福,我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吧唧嘴的声音,让曾士奇耳朵发酸,“你们吃就吃,别吧唧了行不?”
小冯斯坦丁停下,抬头看了眼曾士奇,嘴巴都是油乎乎的,肉乎乎的小手上,抓了一块肉,鱼头。
老板说道,“孝嘛,吧唧嘴怎么了?
你吃你的,没事!
曾士奇,你得给我钱!
不然明天再这么吃,可顶不住!”
曾士奇从怀里摸出一张联合银行的卡片,递给老板,说道,“悠着点,别点那么贵的菜,差不多就行了!”
老板嘴角抽搐,“不是我点的菜,是贵族联盟的詹姆士-邦德点的!
还有魔法师协会的会长,还有第十公国商会的人!
他们点的菜,不让我管,光给我要钱!”
曾士奇嘴角抽搐,“这群混蛋!”
马丁-帕鲁鲁起身,来到曾士奇面前,伸出手掌,抚摸曾士奇的眼睛,暗黑元素注入,眨眼之间,曾士奇就能看着了,眼睛也不肿了。
马丁-帕鲁鲁问道,“那些副会长呢?
修女们,怎么一个也没有救回来?
她们干嘛去了?”
曾士奇摇头说道,“那我不知道,我听千佳说,她们去了圣彼得堡,我刚去就摊上这事情了!
还没来得及找她们呢!”
半月眉头一皱,“那不行,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修女们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
必须尽快找回来!”
紫罗兰-居士林起身说道,“我和阿月对圣彼得堡熟悉,我们去看看!
对了,明天要是还是这么好吃的饭菜,给我和阿月多留点!”
紫罗兰-月和紫罗兰-居士林起身,前往圣彼得堡,去找那些副会长们。
千佳-贝维斯特-霆也从修会跑了出来,坐在了桌子上,呵呵直笑,“曾士奇老师,我坐了一天值守台了,我也吃点!”
曾士奇点头说道,“吃吧,要是不够,其他桌子上……”
曾士奇目光望向其他桌子,盘子都没剩下。
老板说道,“都清空了,都被拿走了!
行了,这正常,别在意!
要不是我看着,这桌子上,也剩不下!”
曾士奇眼神微眯,“千佳,明天,你给我看好了,吃可以,拿绝对不行!
剩下的,咱们慢慢吃!”
不一会,广场大门口传来声音。
魔法师协会会长,带着几个长老,贵族联盟副长,带着几个商人。
第十公国的商会的商人,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马丁-帕鲁鲁直摇头,端走了火锅,踏入圣殿修会,自己吃去了。
乌哲-娜罕,萨窝-科恩,半月纷纷起身,向修会走去。
曾士奇说道,“你们不吃吗?别管他们,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
萨窝-科恩说道,“我们都吃饱了!就你没吃,乌哲-娜罕把小冯斯坦丁拉起来,她今天吃了不少!
不能再让她吃了,回头再撑着!”
乌哲-娜罕去拉冯斯坦丁,一下没拉动。
拉出来一看,肚子圆鼓鼓的,特别大。
曾士奇全身一颤,“小冯斯坦丁,你没事吧?
你吃了多少啊?你难受不?”
小冯斯坦丁瞪着大眼睛摇头说道,“我不难受,很好吃,我还能吃!”
乌哲-娜罕嘴角抽搐,“不能吃了,明天还有!
哪有你这么吃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你不怕撑死啊!”
神圣七乌哲-娜罕抱着冯斯坦丁-二朵走了,几个神圣七紧跟着。
几个人刚走,魔法师协会会长和贵族联盟的商人,第十公国商会的人,入座了。
老板一看都是大人物,主动起身让座。
曾士奇拉住了他,“不用搭理他们!”
魔法师协会会长眉头一皱,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开口说道,“曾士奇,不是我说你!
你怎么能一滴眼泪也不掉啊?
你凭什么拿那么多钱?
凭什么?回答我?”
众多商人,纷纷目光望向曾士奇,光头强也是直摇头,“曾士奇,你这么做不对!”
曾士奇边吃边说,“我哪里不对?你说?
这人是我亲叔叔不假,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让我怎么哭?我怎么哭得出来啊?”
徐维特斯长老说道,“你拿钱了!”
“这很那个有关系吗?有什么关系?”曾士奇说道。
詹姆士-邦德咳嗽一声,说道,“当然有关系!
你拿了钱,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
你知道挣钱有多么不容易吗?
嗯?你知道吗你?
要不是咱们认识,我也会踢你一脚!
你不是人啊!”
曾士奇嘴角抽搐,“我怎么不是人了?
我不就是给他发丧吗。我不就凑巧是他侄女吗?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路上有那么多人看着,我不反抗,现在这里,可没人!
你再踢我一下试试?”
老板一看这桌子人要打架,直劝慰。
“都别吵,棺材还在那里停着呢!
对死者不敬!”
歪脖子长老说道,“就是为了死者,我才来警告你!
曾士奇,你别在这里装大爷!
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才来说你的!
我知道,你们是修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生活的艰苦!
从心底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商人!
在坐的,每一个人,挣得每一分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拿徐维特斯长老来说,虽然我平时看不惯他!
可是,他是真正的商人!
你知道,为了把发霉的粮食卖出去,徐维特斯长老是怎么在第十公国打开销路的吗?
他跪在当时长老会的会长面前,跪了三天三夜!
好话说尽,所有利害关系说清,连脸都他妈不要了!
才把这玩意卖出去!”
曾士奇嘴角抽搐,目光望向徐维特斯长老。
徐维特斯长老老脸通红,他说道,“歪脖子,你喝醉了,别说了!
提那玩意干嘛?长老会早没了!
现在是第十公国!”
时间大师补充道,“你以为徐维特斯长老,在第十公国,容易吗?
挣分钱,那都是不要脸的,什么尊严啊?那玩意对我们来说,就是奢侈品!
徐维特斯长老,为了接舰队去那个不稳定的空间里探险,硬是管蓝星运输公司的人叫爸爸,你知道吗你?”
徐维特斯长老蹭的一下起来了,“你他妈别胡说行不行?
什么就爸爸了?我有那么不要脸吗?”
会长大人说道,“你别,坐下!
这不是给曾士奇摆理吗?
给她说,得有事实和根据!
曾士奇,这么给你说吧,你以为我们挣钱为了什么?
平民的粮食,发霉了,卖不出去,怎么办?
我问问你,怎么办?亏损谁来承担?
总得有人吧?我们来!
粮食我们收,尤其是贵族联盟的詹姆士-邦德先生!
他收粮,收上来,卖出去,挣中间的差价!
你以为能挣得到吗?哪他妈有那么容易?
税收,运输,保存,哪一样不要钱?
嗯?这不是钱的问题!
保存再好,也存不了多久,所以,粮食,不值钱的!
收上来的价格,根本高于它本身的价格!
你懂不懂?一看你就不懂!
詹姆士-邦德先生也在,让他给你说两句!”
詹姆士-邦德咳嗽一声,说道,“联合公国,土地,粮食,这一块来说呢!
是不挣钱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价格不能太高,太高了,大家吃不起!
不能太低,太低了,种地的平民,得亏死!
所以啊,有的人,有一大片土地,种了几年,就没有了!
赔光了,这说的就是我!
怎么赔光的呢?我就不说了!
我今天来呢,就是告诉你,曾士奇!
你不能藐视金钱,那不止是钱,是我们的血汗啊!
你可以说我们贪婪,我们贪什么呢?
贪财?你知不知道,贵族联盟,别看有那么多钱,实际上都活不下去了!
欠款增加,粮食限制价格,不能涨!
第十公国的供给,我们负责!
粮食要是不够了,那怎么弄?
所以,这用粮食造的酒,就涨价了!
涨到谁也喝不起,就没有人造酒了,粮食就能多剩下一些!
就这么一个来回,多少商会倒闭?多少酒厂倒闭?
多少人,流离失所,失去工作?
多少人?失去了工作,没了进项,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等死吗?
呵呵,曾士奇,有时候我也想不干了!
可是不行啊?别人真没有这个本事!
不是我吹?也不是我胡说,当初为了粮食,为了口粮,我他妈吃过屎你知道吗你?”
说到这里,詹姆士-邦德掉泪了,他边擦眼泪边说道,“你看不起我们可以,我能理解!
可是,我们为了联合公国所有平民,我们承担了不少了!
当初,我还很年轻,我很有理想!
我是个大好青年,我他妈吃屎!
我不是狗啊?那屎什么味的,你们知道吗?”
“什么味的?”曾士奇不合时宜的问道。
老板咳嗽一声,问道,“为什么呀?”
詹姆士-邦德说道,“能为什么?为了粮食!
当初,全联合公国,不像现在这样!
有的公国,是公爵说了算!
那有的公爵,就他妈不是人!
我做生意,买粮食,他不卖!
要高价,高价啊?我买了,谁承担?平民承担?
粮食价格疯狂上涨?谁他妈吃得起?
我就当着那个公爵的面,我就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
人急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人饿了什么都能吃!
你保存的粮食,他妈的不值钱,你信不信?
他当然不信?当时快要打仗了?粮食肯定涨价。
我说你不信是吧?你给我看着!
没有粮食,平民一样能活?
我是贵族,我也可以不吃粮食!
他问呐,不吃粮食你要饿死自己吗?
我就告诉他,我他妈可以吃屎!
那公爵也是个狠角色,当场就给我端了一盆子屎!
为了买到粮食,为了把粮食拿到手,为了把粮食送到需要它的平民手里,我吃了!
我他妈还喝了,我还说,味道不错!”
徐维特斯长老咽了口吐沫,问道,“那公爵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当场吐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买到了粮食!
送到了第七公国,低价卖出去的!
当时,看到那些连衣服都穿不起的人,吃上粮食,他们笑着,我他妈哭了!
那一单生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曾士奇问道,“你挣了多少钱?”
詹姆士-邦德嘴角抽搐,“挣钱?我他妈赔钱了你知道吗?
第七公国当时有多穷你们不知道,平民百姓吃树叶,树皮!
能有什么东西给我?树皮树叶吗?
那玩意值钱吗?”
“那你就白送给他们吗?”光头强问道。
詹姆士-邦德说道,“没有,我要家里有的东西,什么都要!
什么破篱笆,什么土,土我都要!
一筐土,换一斤粮食!
土遍地都是,谁要啊?
后来,我记得我卖出去了,不知道卖给谁了,不记得了!”
徐维特斯长老全身一颤,“我他妈记起来了,我买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买了几百万吨的土!
当时,也不好卖,我就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地精族!
卖给他们了,地精族也不是人,为了卖出去,也没少费事!”
曾士奇一脸好奇的问道,“他们要土干嘛?”
“还能干嘛?开矿开的,满地都是沟壑纵横,用土填上啊?
当初换了一堆废铁矿!
不值钱,卖给了歪脖子!”
歪脖子嘴角抽搐,“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什么废铁矿?就是石头!
你他妈坑我,我卖给人家造兵器,长矛一捅,就他妈烂了!
你真不是人,我差点被那个军队的首领砍了你知道吗?”
魔法师协会会长说道,“都不容易啊!
曾士奇,知道为什么给你说这些吗?”
曾士奇说道,“不就是看上我的继承财产了吗?”
魔法师协会会长摇头说道,“不是,就是告诉你!
别看不起你的继承费,那东西,能养活很多人!
有多少人为了钱,斗的你死我活?
有多少人,为了这东西,不要命啊?
就拿去不稳定空间采集黑珠子来说,那是拿命换来的!
你叔叔还在棺材里躺着呢,看着你呢!
拿命换来的,心惊肉跳,换来的!
你不能不珍惜,钱,你可以看不起它,但是为了得到它,那些努力拼命的人,你不能忽视!
曾士奇,多少掉几滴眼泪吧!
你也看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你吃的每一粮食,喝的每一口水,都是大家的血汗!
没有大家帮忙,你连水都喝不上!
不信你试试!你亲叔叔啊,曾士奇,你做个人吧!”
说完这些,魔法师协会会长起身,带着魔法师协会的人离开了。
他一走,其他商人也默默离开。
大家都没有提钱财的事情,也没有要找曾士奇要钱。
曾士奇歪着脑袋,老板说道,“现在没人,你过去看看你叔叔吧!”
老板也走了,桌椅板凳没有人收拾,老板走之前说不用她管,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曾士奇长出了一口气,听了这么多,她还是哭不出来。
商人们感人的故事,曾士奇听进去了。
也知道了,这些商人,并不看中金钱,而是看中了它背后的价值。
可以养活很多人,可以让大家都有吃的。
曾士奇起身,来到棺材前,驻足。
夜风有些冷,却冻不到神圣级修为的曾士奇。
她叹息一声,抬头看着满天星光,问道,“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奥义,大道,难道是无情无义的吗?
掌握它的代价,难道就是失去感情,变成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吗?
一个人说我,也就算了,我可以装作没有听到!
可是,那么多人都说我?都说我不对,我错了?
我究竟错在哪里了?为什么我没有眼泪呢?
我也感觉不到伤心,感觉不到难过。
难道,我真的不是个人了吗?”
圣殿修会二楼走道,马丁-帕鲁鲁立在那里,她目光望向曾士奇,眼神微眯,露出微笑。
“快了,你快要明白了!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压制之下,告诉你,会变的!
加油,你可以的!
大道无情,大道之情,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大道并非无情,也非有情,它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真正的自我,是用工具的这个人!
那是真正的根本,那就是大梵之气!”
曾士奇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噗通一声,跪在了棺材前。
“叔叔,您告诉我,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我真的无情无义吗?”
马丁-帕鲁鲁看了很久,曾士奇也跪了很久。
突然,当当当的声音响起,在心头回荡。
马丁-帕鲁鲁紧握着拳头,“大梵之气,快要降临了!
你要坚持!”
曾士奇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重重的磕头,“告诉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没有眼泪,为什么!”
地板被额头磕烂,曾士奇也不停,血液混合着泥土,带着一丝腥臭。
突然,大地消失,面前没有圣殿修会。什么也没有。
曾士奇失去了视觉,就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到,她就感觉自己在动,在转圈,围着一个中心,在转。
那是什么?曾士奇看不到,想要睁眼去看,睁开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
“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啊?”
当当当的声音,不停的再回响,像是某种乐器,声音悦耳,动听之中,带着一丝悲伤。
终于有回音了,声音在空中回响,在曾士奇耳边响起,就像从心里发出来的一样。
“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看不到你?”曾士奇问道。
“我是你的悲伤!”
“我为什么会悲伤?为什么没有眼泪?你知道吗?”
“因为,你抛弃了我,所以失去了眼泪!
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
曾士奇闭着眼睛,“我什么也看不到!我眼睛就像瞎了一样!”
“你不用急,眼耳鼻舌身意,皆生于真心!
真心一照,尽归于空!
来!”
曾士奇猛然和那中心点合二为一。
就在这刹那,失去的视觉,瞬间恢复。
眼中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曾士奇的眼睛,猛然睁开,黑暗之中,她落下一滴眼泪。
她伸出手指,指着远处,问,“那是什么地方?”
有声音从心里发出,“南阎浮提!”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的真心!”
“我还能回去吗?”
“你想就可以,这里是大梵天道之上,大罗伞盖之上!
留在这里,无生无灭!”
曾士奇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要救他们!
把他们带回来!”
“你与南阎浮提,无缘!”
“怎么才能有缘?”
“唉,饮三途水,断永生根,灭真灵,入轮回海,进生死界!
破开生死界壁,一万亿劫后,你才能流转到南阎浮提!
并且,要从最微末的虫子做起,轮回万劫,才有机会做人!
你愿意吗?”
曾士奇犹豫了,“我放不下,魔法大陆,我的老师!”
“那你就回去吧!”
说完,曾士奇跪在棺材前,痛哭流涕。
哭声传到了马丁-帕鲁鲁耳朵里,她眉头紧缩,叹息一声,摇头转身,离开了那里。
曾士奇哭了很久,直到天亮,很多人再次回来。
老板,去拉她,她依然在哭,没有人能拉的起来。
悲伤弥漫在圣殿修会,所有观看的人,修女,商人,神圣七,都掉下了眼泪。
半月在二楼走道,擦了擦眼泪,有些奇怪的问马丁-帕鲁鲁,“我怎么也哭了?”
马丁-帕鲁鲁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说道,“天道至悲,同体大悲之下,谁能不掉眼泪呢?”
“你就没有!”路过的教皇说道。
马丁-帕鲁鲁笑了,“我的眼泪,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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