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馅饼难吃
王教授对学生显然是奉邪严管厚爱”原则,在论文上将几个学生虐的不要不要的,那边就毫不吝啬给自己学生积极争取出国学习交流的机会。
此次出国学习交流为期半年,学院一共有三个硕士研究生名额,因此学校数以百计的研究生先得经过海选、再进行复选,剩下18名学生进入面试环节,面试环节再淘汰12个人,最终剩下六人进入一比二的最终综合决胜环节。
海淹复选都是有硬指标的,比如政治素质必须过硬、研究生阶段必须没有挂过科、必须没有受过任何形式的处分、研究生阶段平均绩点必须在年级排名前30%、英语必须过六级等等等等。
王教授德高望重,面试的老师对林自遥这个王教授的得意门生自然高看一眼,于是林自遥顺利进入六进三的最终候选人员名单。
林自遥不禁感叹,这比参加全国选秀都难啊。
最终,林自遥因为研一时的一篇论文发表在A类核心期刊上,而有幸入选交流名额。
最终人选公示七个工作日后,就算是正式确定了。
“耶!”林自遥捂着被子狂笑,她自问循规蹈矩,人缘尚可,她自信公示期不会有任何问题。她从来没有出过国,这次能够公费出国,既能开拓眼界,又是一份难得的荣誉。
等一确定,她就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建国和朱丹青,他们一定也非常非常高兴。
林自遥不禁开始憧憬起出国后的学习生活了。
可是,公示的第七,林自遥被人举报了。
显而易见,举报的人在公示最后时刻才来举报,就是要让林自遥来不及申辩,因为公示期一结束,程序就完成了,出国的人选就定了。
果不其然,林自遥从出国交流人员名单中剔除了。
“这是为什么呀?”林自遥仿佛从云端坠落,她盯着系主任马国明不解地问。
马国明揉了揉眉心,道:“有人举报你涉嫌学术造假。”
“不可能。”林自遥斩钉截铁地,这点底气她还是有的。
“林,你不要激动。”马国明劝道。
“这是赤裸裸的诬告陷害,主任,匿名诬告这种事不能信。”林自遥这会儿倒是不纠结出国这事了,转而把焦点放在了证明自己学术清白上来。
马国明沉吟一会儿,道:“这是一封实名举报信。”
林自遥怔住了。
“不过,林,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学院不会单凭一封举报信就认定你学术造假,肯定还是要经过调查核实的。只是这次出国访问团人员名单马上就要确定上报了,再等这件事核查清楚就来不及了,只能先委屈你了。”马国明语气温和地道。
“哎,自遥啊。”马国明语气更加温和。
林自遥一听马国明不叫她“林”,而叫她“自遥”,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认识马国明这么些年,林自遥深深明白马国明称呼转变的潜台词就是“我当你是自己人,给你透个底,你别为难我,更别闹腾、别蹦跶。”
“主任,您。”林自遥挺直了腰杆,双手叠放在双膝上,坐的愈加端正。
马国明很欣赏林自遥的态度,这种态度既体现了林自遥对他这个老师的尊重,更体现了对他这个系领导的服从。
于是马国明看林自遥的目光更加柔和,他推心置腹地道:“自遥啊,我是看着你从本科过来的,你的人品我还是有信心的,要你学术造假,我是百分之百不相信的;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学校对学术造假是零容忍,所以,这封举报信一来,我们系里就不能不先重视起来,即便是个匿名举报信,我们也得认真核查,更何况是个实名举报。”
林自遥强忍住想问一句“到底是哪个人举报的我”的冲动,嘴角一扯,勉强挤出个比较难看的笑脸来,道:“主任,我知道的,系里也是按规定办事。”
马国明微微点头,继续道:“你也是不走运,王老教授以前带的一个学生被查出学术造假,这事你也知道。现在系里很复杂……”
马国明没有完,但林自遥知道,系里现在派系林立,王老教授也不能独善其身,她只是那只被殃及的池鱼。
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办公室,微微肥胖的马国明主任沐浴在阳光中,眼镜片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有点神秘又有些喜福
马国明与林自遥相对而坐,尴尬的气氛在沉默的办公室里蔓延,林自遥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主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请院里一定要还我清白。”
马国明笑着:“一定,一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饶。”
“那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主任了。”林自遥道。
马国明心想“终于肯走了”,又亲自送林自遥出了办公室门,一副同仇敌忾地语气对林自遥道:“你放心,学院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然后又以一副感同身受的惋惜语气道:“你还年轻,不要灰心,以后有的是出国深造的机会。还有一层,自遥,这次这么多人中,你脱颖而出,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了,但是,中国有一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觉得很有道理,你这么做着辅导员,这边又占了出国学习的机会,眼红的人很多,也不利于你的成长。”
“可是主任,如果我出国了,我肯定要把辅导员的工作让出来了,这个问题,我还是明白的。”林自遥道。
“是是是,你是个头脑清楚的。”马国明频频点头。
林自遥觉得马国明真的很适合做思想教育工作,他先是摆出一副领导的高姿态将组织意图明确传达给你,让你不得反抗,然后迅速角色转换,开启深情脉脉式的舌灿莲花的推心置腹,偶尔还来个同仇敌忾,一番功夫下来,不但服了你的脑袋,还感动了你的心灵;她一肚子的委屈,碰上马国明这般软硬兼施,也好似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无处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