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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

    “晴旸。”低柔的轻唤自她身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晴旸整个人僵了下,放下筷子,缓缓回头,便看到一个美妇向她走来,笑着坐到她身旁。

    “额娘。”她扬着笑脸唤道。

    照理说,这样的诚应该由大夫人出席才是,只是尚书夫人长年茹素,虔诚礼佛,渐渐的将尚书府中的事情都交给二夫人打理,就连这种诚也多半是二夫人陪同丈夫参加。况且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她们是姊妹,两姊妹长得又像,不说的话,外人也分辨不出来。

    锦钰拍拍女儿的手,“晴旸,怎么不同晴羽到另一边去玩呢?”

    这宴会上,除了那些大臣还坐在位子上,一群年轻人早坐不住,都跑到另一头的草地上玩,就这丫头还兴致勃勃的坐在椅子上看戏。

    “姊姊去就好了。”她没兴趣打扰招蜂引蝶得很开心的晴羽。

    锦钰微微担心的蹙起眉。她这女儿,自从八年前被坏人绑走救回来之后,性子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小时候骄蛮得令人头疼,现在这样也不是说不好,可总有点历经沧桑的感觉,让她和夫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都要怪她,是她没顾好孩子,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瞧额娘蹙眉不语,晴旸叹出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知道她又在心里怪自己害她当年被抓走,导致性情大变。

    瞄一眼中央搭成的戏台,有些依依不舍,看样子她没机会再看下去了。

    “额娘,这戏有些闷,我还是去姊姊那瞧瞧有啥好玩的好了。”唉,真可惜,来到这时代后,她才体会到看戏有趣的地方,毕竟这时代可没电视机消磨时间。

    听她这么一说,锦钰的愁容马上换成笑靥,“好、好、好,你快点过去。”

    点个头,拍掉手上的糕饼屑屑,晴旸慢吞吞的站起身,往草地走去。同一时间,她还能感受到来自背后那股殷殷期盼的目光。

    她不禁朝天翻个白眼,“饶了我吧。”

    来到姊姊身边时,晴羽很开心妹妹加入她的招蜂引蝶大会,而那些蜂则不然。

    晴旸非常无奈的耸肩,黏在晴羽身边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聊天,直到半个时辰后,额娘终于不再把目光锁在她身上,她才站起来。

    “妹妹?”晴羽不解的看着她。

    “我到那边走走。”她懒得再待在这里享受白眼,丢下这话,很识趣的走开。

    晴旸专挑没人灯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偏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宴会场的对面去了。从这地方回望,人都变得小小的,喧闹声也飘得好远,清亮眸子一黯,顿觉有丝凄凉。

    看着天上银白月亮,她轻吐口气。曾听人说过,心若有依归,何处便是家,如今,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无法融入这个时代,所以她才会如此惆怅难过?但她实在无法排解心底那格格不入的感受啊。

    水声入耳,偏头望去,原来左边前方有个水池,池边散放着几块大石,隐隐约约能见到池上有花绽放。她所站的位置只能看清楚一部分的水池,另一面延伸至黑暗中,看也看不见。

    应该是莲花吧?晴旸心底猜想着。再望一眼晴羽所在的位置,她寻了颗大石头,拍去上头的灰尘,抓紧裙摆一屁股坐上去。一手撑着下颔,她心想,看样子,这宴会还有得拖了。

    迟疑了会儿,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支小巧的玉笛,笛身莹白剔透,只有她指尖到手肘的长度。这玉笛是她偶然间得到的。抿唇笑了下,她爱怜的抚过笛身。以前她曾学过笛子,来到这里后,吹笛成为唯一能慰藉她思乡情愁的嗜好了。至少这清脆的笛声……历经千年依旧不变。

    白色玉笛在她手中轻转一圈,贴上她红嫩的唇。闭上眼,低沉温润的笛声即响,曲音低柔带着凄美,哀怨又带着抚慰,转折轻扬、低音荡漾,而后倏扬激烈磅,下一刻却又变得平静悠扬,声音渐歇,直至全灭。

    吹完一首曲子后,晴旸心底的忧闷稍解,小脸也不再那么僵凝,甚至微微露出一抹浅笑,她宝贝的用袖子将玉笛擦过一遍,才小心翼翼的收回怀中。

    “啊~”她发泄似的嚷了声,倏地,柳眉疑惑的微蹙。方才没仔细看,黑暗中的另一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开始她以为是大石头,仔细凝神一看,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身影?

    一颗头颅歪过来、别过去,越看越像是个人,她试探性的开口,“有人吗?”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回荡着。

    屏着气,眼儿眨啊眨的,等待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口气,笑笑的揉揉鼻子。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正当她这么想着时,黑暗里却传来清楚的回应—

    “嗯。”

    喝!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晴旸被吓得倒吸一口气,心跳加速。捂着胸口,她轻喘着。没想到真的有人,而且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男人。

    “你、你也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吗?”吸口气,她尽量用着平稳的语气问道。要死了!该不会在这碰到坏人吧?早知道就不躲到角落来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年头很流行反清复明,常常听到一些天地会的潜入宫里,她可不想胡里胡涂当个枉死鬼。

    “嗯。”

    听到他的回应,晴旸稍稍放心。如果是来参加赏花宴的,那应该不是搞暗杀的叛乱份子,可能和她一样,觉得无聊才躲到这里来寻求安静吧?自顾自的想了一堆,她也松了戒心,突然觉得黑暗中的人是她的同志而笑咧了嘴。

    “你的笛音……很美。”

    晴旸愣了下,双颊倏地泛红。对吼!既然他刚刚坐在那边,自然也听到她方才吹的笛子。不好意思的搔搔脸,她轻声开口,“谢谢,你是第一个称赞我吹笛好听的人。”光凭这点,她就对对方有莫名的好感。嘿嘿,不是每个人都识货的。

    “为什么?”

    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疑惑,晴旸耸耸肩,双手一摊的解释,“我阿玛和额娘每回听我吹笛,都像夫子在考试一样,只会指出错误。我曾试过一次,吹给姊姊听,结果她一听,两眼一闭,睡起大觉来。自此以后,我宁可吹给养在厨房里的衅狗听,也不愿对牛弹琴了。”说到底,她也是很无奈的,居然连个知音人都没有。

    “呵……”低沉的笑声传来。

    晴旸忍不住也跟着笑开,一会儿后,才想到,“你怎么不过去跟大家玩?”听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应该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久久才又传来他的声音,“我去……只怕会吓坏姑娘家。”声音里,多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他这么说让晴旸心底不禁抽了下,摸上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这样讲?”

    莫非他长得很丑?啊!也对,声音好听的人,不见得长得好看。不过,应该还好吧?只要不是太离谱,都不至于吓到人吧。

    “……”

    这次等了更久都没回应,晴旸眼珠一转,拍拍她身边另一颗大石头,“来啊,过来坐着聊天吧,我保证不会被吓跑。”笑咪咪的说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亲近这个人,也许……是因为难得碰到知音人吧。

    “你若逃了呢?”

    柳眉轻皱。这男人该不会真把人吓跑过吧?才这么不信任别人说的话。不过她也并非说大话,在二十一世纪,她老妈娘家开的是葬仪社,国中开始她就常去打工帮忙,还客串过孝女白琴哩,所以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想吓她?呿9早咧。

    “如果我跑了,那就……嗯,随你处置吧。”标准的没诚意回答。反正她肯定自己不会吓得掉头就跑。

    “……”又是沉默,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像是走路时衣服摩擦的声响。

    晴旸隐约中看到有人影在动,蓦然间,火星跳动,远远的燃起一簇小小的烛火,慢慢的离她越来越近。

    随着光亮的靠近,晴旸一颗心也吊得老高,屏息以待。黑暗中的人影终于清晰可见,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玄色的长袍衣角,目光再往上,看清来人的脸后,她愣了下。那是张冷冰冰的脸,眉目间隐隐有股杀气。她纳闷的拧起眉头。他就是刚才跟她在黑暗中对话的人?

    还来不及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玄衣男子身后又冒出道颀长白影,他缓缓自玄衣男子身后站出来,那脚步似乎有点跛?两人又靠近她几步,这一次,她清楚的看见来人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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