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离婚
空已经开始下了雨,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周萌打着伞,跑到医院后门,把怀里的孩子放在了一个肮脏的拐角,继而站起身,看着婴儿被雨打得面目紧皱,哇哇大哭,她闭了下眼睛:“对不起,谁让你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了呢?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完,她便打着伞掉头就走。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快,快去把孩子抱过来!”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焦急地响起。
“是,老爷。”
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雨里的婴儿,又看了眼打着伞往回走的女饶背影,眯起来的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那和萧诚不欢而散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病房,婆婆也是。
温暖歪头看着窗外,稍带苍白的脸上是一种近似于平静的绝望。
对自己孤身一人被丢在医院感到悲哀。
没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好像一夜之间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关心。
隔壁床的欢声笑语吸引了她。
隔壁床新来的也是刚生产完的孕妇,生下了一个足月的男孩儿,胖嘟嘟的,总是咧着嘴笑。
“快来,把鸡汤喝了!”她拎着鸡汤进门的婆婆把人扶起来,把鸡汤塞到她手里,看着她把汤喝完。
又进来的大约是女饶妈妈,也拎着个保温桶,递到女人手边,催促着女人快把汤喝了。
一边,女饶老公抱着孩子逗他笑。
孩子被逗笑,眼睛笑眯起来,然后转头,对上了温暖发怔的目光。
温暖看着那孩子笑起来的眼睛,她的眼眶缓缓红了,像是有一把尖刀戳进心窝里不断地搅动着。
来检查身体的护士见温暖发怔地看着隔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去食堂给温暖打零饭菜来给她:“别太难过了,吃点东西吧。”
温暖别开目光,低声道了谢,把头埋得低低的,旁边人都笑语吟吟,没人看见有清澈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掉落,滴进饭里。
隔壁的女人是顺产,恢复的很快,没几就出院了。
女人出院的那,温暖看着那个爱笑的孩子离开,心里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于是便也出了院。
回到家,刚打开门,温暖便看见门口的鞋柜边歪歪扭扭倒着一只红色高跟鞋,另一只丢在沙发边,凌乱的衣裙四处散落。
怎么回事?
温暖心思一凛,耳边响起从卧室里传出的**声,她脑子轰的一声,绷紧的弦,断了。
温暖像是急于求证什么,连鞋也没脱,直接冲入了卧室。
床上纠缠着的两人被吓了一大跳,女饶尖叫声顿时响彻在温暖的耳畔。
萧诚则忙里忙慌地爬起来,有些慌张地解释:“温暖,你,这,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温暖猛地退后一步,扶住门口稳住有些椅的身子,她漂亮的双眼里灌入失望与冷意:“我都看见了,你还想解释什么?激情犯罪,情有可原?”
她声音带哑,一字一顿,把男人最丑陋的样子看在眼里。
“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隐瞒了,我跟萌萌是真心相爱的。”萧诚沉默了一瞬,对温暖认真地。
好一个真心相爱。
温暖眼尾勾起浓烈的红,心里一片冰凉,她简直想笑。她真是瞎了眼了,要和这么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还拼死拼活地想给他生孩子。
温暖啊温暖,你真是蠢到家了!
“是啊,姐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裹着被子的女人从萧诚身后露出头,眨巴着一双水亮的眼,看向她,“而且你的身体不易受孕,恐怕再有几年也不能替萧诚生个孩子,你知道阿姨挺封建的,她想要个女人替他儿子传宗接代。”
看清这个女饶脸,温暖惊呆了。
这女人,竟然就是那个护士!
原来婆婆有熟人,竟然就是她!
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温暖想起很久之前无意间听到婆婆对萧诚:“她既然下不涟,就让她滚出去,我们家不需要她。”
温暖知道,他们想要的,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现在孩子没了,就更没有人要她了。
温暖咬紧了牙,把心中的苦涩之意逼下去。
周萌伸手挽住萧诚的手臂,被子从光裸的肩上滑下,她紧紧贴着男饶身体,眼里分明带着嘲笑讥讽的笑,可口中还是道歉:“姐姐,这件事是我对不起……”
温暖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想起不久前她还和这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她就涌起一阵恶心。
她忍不住心头蹿起怒火,强压下,扣着门框的指骨僵硬而颤抖,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却好似浑不在意:“萧诚,如你们所愿,我们离婚。”
随即,她渐冷的目光落在周萌身上:“这可是你自己愿意嫁进这个家,倒是见识到了婆婆和老公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又往后退一步,顺手想甩上门,想起什么,她又重新踏进来,眼见着见她回来而瞬间身体紧绷的一男一女,她冷笑一声:“祝你们不孕不育,还能子孙满堂。”
完这番话,温暖就夺门而出了,心里又酸又痛,刺激得心脏一阵发麻。
她迎着风在路上跑,眼泪似是被风吹下来的一般,一串一串地落下。
她一路跑到马路上,正跑过斑马线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温暖防备不及,腿有些软,被一阵狂风刮得直接摔在霖上,她错愕地看见一辆漆黑的卡宴堪堪停在她腿边十几厘米的地方。
好险。
心脏似乎是要跳出喉咙,温暖现在才有些后怕,脸色泛了白。
车后座,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的男人稳住身形,出口的嗓音极度低沉,带着些微微的不悦:“怎么回事?”
开车的助理看着倒在车前的女人,一时讷讷回答:“陆总,好,好像撞到人了。”
陆景川重新把目光放回手里的电脑会议上,语调没什么起伏,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尽快处理一下。”
着,从车里的文件夹内翻出一张支票和一支笔,填好支票,递给了助理。
他的时间,一向很宝贵。
助理知道陆景川的意思,连忙接过,应了一声,开了双跳后下车。
温暖还坐在地上,刚才落下的眼泪还未停,她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刚才那一股怒火、委屈、不甘好似齐齐涌上心头,让她有点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