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疼不疼？
次日，陆云暖掐着点起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了房门，一眼见到踩着板凳熬粥的陆一然。
陆一然听到动静，手熟练地关火舀粥，一脸严峻，“妈咪，快洗漱吃饭吧。”
陆云暖抽抽鼻子，眼眶微红。
昨陆一然认真的样子和现在忙碌的身影渐渐重叠，看着缩版的季鹤野，她心里又感动又心酸。
同龄的孩子可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可陆一然已经开始想着照顾她了。
她这个母亲当的真不称职！
陆云暖红着眼去洗漱，再出来陆一然已经摆好碗筷，端正坐着等她。
“妈咪！你的脸怎么了？”陆一然一眼就看到陆云暖脸颊的不自然，眨巴着眼睛满脸关牵
陆云暖微微一笑，“妈咪昨晚没睡好，这才有点肿，没事的。”
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可想到手有擦伤才不得不作罢，遗憾道：“辛苦然然了，这些都该我做的。”
陆一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满脸嫌弃。
陆云暖心有些塞，论被亲生儿子嫌弃怎么办，那只能宠着啊！
“客厅桌上的药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陆云暖的动作一顿，支吾道：“有备无患嘛。”
“那你身上怎么有个药味？”
一语中的，陆云暖心更塞了。
陆一然叹口气：“妈咪，我五岁了。”
陆云暖眨着眼装傻，陆一然低着头，软糯的童声有些自责：“疼不疼？”
多少年没人问她疼不疼了，陆云暖思绪飘远，以前的痛苦经历像走马灯一样展现。
她喟叹，若是以前的苦都是为了换回然然这个使，那她甘之如饴。
“不疼。”陆云暖用手背蹭蹭陆一然柔软的脸蛋，“妈咪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
陆一然额前稀碎的发遮掩住他的神情，从陆云暖的角度看竟和生气时的季鹤野如出一辙。
陆云暖忍不住揉乱他的发，调笑道：“屁孩装什么深沉！赶快吃饭！”
陆一然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乖巧地拿起汤勺吃粥。
陆云暖轻笑，快速吃了饭出门。
卡着点进公司，等电梯的间隙她拿出手机看新闻，却意外看到有关程氏的新闻。
程氏项目被抢，原本板上钉钉的合作转眼……被签给了季氏。
记者不嫌事大，言语间竟有些希望双方掐起来的意思。
季鹤野和程风两人本就自带话题度，此次交锋吸引无数人围观，话题度久居不下。
陆云暖心中一紧，打车去了程氏。
前台认得她，直接带她乘坐专梯，直达三十层。
一只脚刚迈出电梯，陆云暖就听到程风的怒吼。
“他们什么意思！”
办公室门大开，程风气得将文件狠狠拍在桌上，温润不在，满身的戾气。
“原本谈得好好的，对方也是行业的龙头企业，咱们钱也砸出去了，可他们突然毁约，转头去和季氏合作了…”
下属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打蛇打七寸，这一手季氏打得好啊！”
程风暴躁地扯扯领带，额上青筋暴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没听到一点风声，公司前段时间的亏损看不到吗！”
“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打工的，就不在乎东家怎么样？拿着我得钱就得为我办事！”
温文尔雅惯聊面庞此刻满是怒气，如同慵懒的猫突地变成野兽之王，怒气引燃着周围的空气，将人烤的焦灼。
没有人话，整个顶楼静的可怕。
程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压着怒气，捏捏酸涩的眉心：“现在情况怎么样？”
“今年公司绩效本就比以往低好多，近几个月还出现过赤字，刘先生是现在程氏最大的客户了，他一毁约……真是雪上加霜。”
狠狠咬牙，程风做了决定：“密切关注季氏的动静，保持和客户的联系，若是再让季氏抢走一家客户，负责人就给我滚蛋！”
员工们低着头，害怕引来程风的怒火。
“都给我滚！”
众人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一哄而散。
助理留在最后，刚要关上房门，程风猛然抓起一个翡翠摆件用力掷出去，随着力道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一片碎片跳出来，砸到助理裤腿上，助理腿发软，手飞快带上房门，却被一只纤纤玉手阻挡。
助理愣神：“陆姐……程总心情不好。”
“我知道，你走吧，别叫人来打扰。”
助理欲哭无泪，大老板发了这么大火，哪个不长眼得敢上来打扰啊！
推门而入，陆云暖紧紧捏着手机，程风以为是下属，狠厉的眼神扫过来，又瞬间呆住。
周身气息顷刻收敛，程风恢复了温润的样子，看见陆云暖脚上穿的凉鞋，眉心一跳：“别乱动！”
陆云暖随手带上门，闻言一顿，就见程风大步走来，强壮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离碎片中心。
被轻柔放在沙发上，陆云暖抓住他的衣袖，愧疚十足：“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程风顺着她的力道坐下，因她依赖的动作而欣喜，柔声安慰：“不是你的错，是我技不如人，这在商场里很常见，没有季氏也有别的公司想找我茬。”
陆云暖摇头，耳边散落的头发为她增添一丝风采，“不，原本季氏和程氏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有合作双赢的机会，就是因为我，你才落得此种境地。”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程风轻笑，将过错往身上揽，“我和季氏早就结下梁子了，这种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
陆云暖迟疑，“可你刚才……”
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程风打断她：“没有那么严重，那群下属不敲打敲打哪会用心干活。”
伸手替陆云暖抚平眉头，程风正色道：“我这几应该会很忙，可能无暇照顾你，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和然然。”
尽管程风隐藏的很好，陆云暖还是看出了他眼中隐隐的焦虑，她点点头，心疼不已。
程风轻笑，阳光洒在他温柔的眉眼中，像是为一块璞玉镀了金，俊朗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