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次相处

    翌日一早，凤羽一睁眼便瞧见纱帐前杵着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瞧着她，着实在心里吓了一跳。

    “夫人醒了？”那人眉眼带笑，见凤羽醒来，便拉起床前的纱帐走近一些。

    “你是何人？”凤羽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了眼睛。总算瞧清楚了，是个模样标致的丫头。

    “回禀夫人，奴婢名唤秋潇。大人吩咐了，往后就由奴婢伺候夫人。”秋潇温顺道。

    “嗯。”凤羽瞧着秋潇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怕是某人派来监视她的吧。

    如此想着，她还是由着秋潇伺候她梳洗更衣。既是南宫越安排的，她便只能欣然接受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忍了。

    况且，瑾那丫头也不知何时才来京城，从被骄纵惯了，她身边也确实需要个使唤的人。

    秋潇正欲替凤羽戴上蝴蝶形状的金步摇，凤羽指着桌上的流光白玉簪道：‘“戴那个吧。”

    今日进宫，她不仅是御史府的新妇，也是以凤汐城城主的身份面圣的，自然是要戴上象征她身份之物的。

    “是。”秋潇将玉簪斜斜插入凤羽发间。

    凤羽瞧着窗外日头高高，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刚过巳时。”秋潇对着铜镜替凤羽正了正发髻。

    巳时！凤羽汗颜。

    她在凤汐城自家地盘懒散惯了，若非出门游玩，定然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悠悠转醒的。可如今嫁到了御史府，大京城，子脚下。初为人妇，头一日便睡过了时辰，这往后可别再落个懒妇的名号。

    “怎么也没人早些叫醒我？”凤羽不禁郁闷。

    确定替凤羽收拾整齐了，秋潇轻笑道：“大人，夫人昨日累了，让我们不要吵醒夫人。”

    “南宫越呢？”凤羽挑眉，今日不是要进宫吗？

    “大人与夫人今日要进宫，大人在马车里等夫人呢。”着秋潇转过身，对门外的人道：“都拿进来吧。”

    话音刚落，四个丫鬟拿着食盒进来，一阵捣鼓，碗碟摆了一桌子，只听秋潇道：“大人，进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夫人不必心急，用完早膳再去也不迟。”

    秋潇着替凤羽盛了一碗米粥，“夫人刚起，先喝些米粥垫垫吧。”

    凤羽拿起勺子刚喝了一口，只听秋潇又道：“这些食都是一品楼的大师傅清早来府上做的。大人，也不知夫人爱吃什么，就都备了一些。夫人尝尝可还合胃口？”

    凤羽瞧着一桌子摆盘精致的吃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个“早膳”而已，还用外头请个大厨回来？真是够奢侈的。

    “还有这几样糕点……”

    “行了行了。”凤羽挥挥手阻止秋潇再下去。摆了这么一大桌子，瞧着哪个都很好吃，可再瞧瞧，又哪个都吃不下了。

    再南宫越，不着急他在车里头等她？凤羽在心中哼哼。

    好，他不急，她急。

    于是随便吃了几口，让秋潇从一堆嫁妆中找出一个不大不做工精致的木盒，便出门去了。

    马车就停在御史府大门外，车后站着四人四马，阿佑坐在车夫的位置，见凤羽出来便知会了马车内的南宫越。

    南宫越闻言掀起车帘探出身子，看着凤羽一脸温和笑意。

    待凤羽走近马车，他向她伸出手：“夫人心。”

    一如昨日花轿前，他轻轻扶住她，道一声：夫人心。

    凤羽依然拒绝他的搀扶，顾自上了马车。而后又回过身，接过秋潇手中的木盒，便钻进了马车里。

    南宫越也是不在意，跟着进了马车。

    “走吧。”他吩咐道。

    “驾！”阿佑打马，马车平稳地前行，后头的四个护卫翻身上马，紧跟着马车。秋潇目送马车走出了很远才转身回去府里。

    马车内，南宫越看着凤羽，低声道：“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初次与南宫越坐在一辆马车内，凤羽倒是有些不自在。

    “夫人为何如此紧张？”南宫越看着凤羽绞在一起的手指好笑道，“为夫不是猛兽，不吃人。”

    凤羽低咳，欲掩去一丝尴尬。却听南宫越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听闻夫人让魏英俊剃去了那惹人厌的腌臜胡子？”

    听他提起魏英俊，凤羽随口胡诌道：“不过是瞧着不顺眼随口一罢了，没想到魏大人这般好话。”她才不会承认是故意刁难。

    南宫越失笑，“那个家伙除了在陛下面前，从来都是不受管教的。他那邋遢模样就是他母亲也甚是看不过眼，只苦于教子无方。如今去凤汐城走了一遭，回来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没了那一脸大胡子装横，人也谦虚了不少。这才回来没几日，听闻都有姑娘家琢磨着要与他亲呢。”

    凤羽听了南宫越这番言语，想到魏英俊在鬼离谷与凤汐城两次吃瘪的模样，不经掩嘴轻笑，不自觉已附和道：“谁不是呢，不过就是只纸糊的老虎，非要凶巴巴的吓唬人。”

    凤羽抬起头，刚巧看进南宫越的眼里。

    四目相对，终是凤羽率先拜下阵来。

    南宫越的目光太过炙热，看得她有些心虚。

    “那是什么？”南宫越忽然指着凤羽身旁的木盒问道，从她们出门他就看到秋潇拿着这个木盒了。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凤羽不与他。

    “如此神秘？”南宫越勾起嘴角，“就不能提前满足一下为夫的好奇心？”

    “不能。”凤羽果断拒绝，完还将木盒推得离南宫越更远一些，仿佛生怕他抢过去偷瞧似的。

    南宫越对凤羽的动作不禁失笑。她既不让瞧，他便也不勉强。

    马车内许久的静默，凤羽不语，南宫越也没有再开口。

    静静听着车外头的车轱辘声；街上贩的叫卖声；行饶低语声……气氛竟也出奇的融洽。

    一路到了宫门外，便见陛下的近身公公晏喜大总管早已等候在此。

    南宫越下了马车，回过身向凤羽伸出手，“夫人心。”

    这一次，凤羽终于没有拒绝他。

    凤羽将木盒递给阿佑，任由南宫越牵着她规规矩矩地下了马车。

    只听一旁喜公公笑盈盈道：“御史大人与城主这般恩爱，陛下瞧见了定然欢喜。”

    南宫越向喜公公微微施礼，“昨日婚宴甚是疲累，今早不想竟睡过了时辰，劳累喜公公等候多时了。”

    “不妨事。”喜公公一脸好道：“老奴也是去御膳房替陛下瞧瞧午膳，陛下想着御史大人与城主也该来了，便让老奴顺道出来迎一迎。”

    喜公公瞧着南宫越又关切道：“御史大人身子可有不适？”

    南宫越道：“多谢喜公公关心，下官无碍。”

    “那便好。”喜公公点点头，“陛下正在御书房，二位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