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国宴
凤羽与凤君奕在回廊中就西岳女君的话题，正热络地着话。
凤羽忽觉有人瞧着他们，眸光一凛，便是侧目向拐角处扫去。
“怎么了？”凤君奕随着凤羽眸光所视之处看去。
“那里刚刚好像有人。”凤羽意指拐角处，却是未见异样，便是又摇摇头道：“大概是我多心了。”
想来该是她多心了。
凤汐城城主虽身份不低，可凤家早已远离皇权好些年。她如今初来乍到的，又几乎是日日都待在御史府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该也是没来得及得罪什么人。
至于眼前这位三皇子，更是早早地离开皇权中心，对野心之人自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想来如他俩这般“不重要”的人物，该是没有人会特意来打他们的主意吧。
凤羽如此琢磨着，再抬头便是见南宫越疾步而来，阿佑照例紧跟其后。
南宫越走近，便是道：“夫人原来在这里，让为夫好找。”
凤羽瞧着他：“你没有见着瑾吗？”
南宫越摇摇头。
凤羽在心底哼哼：这破丫头又不知跑哪去了，她们在京城没有根基，可千万别惹什么事才好。
如此想着，便见南宫越与凤君奕作揖道：“三殿下。”
凤君奕亦是收了折扇，施礼道：“御史大人。”
招呼完，南宫越又道：“使节们均已入席，三殿下还不去吗？”
凤君奕闻言，不动声色地瞧了瞧南宫越瞧着的凤羽，便是道：“这便去了。”
话落，凤君奕便是摇着折扇信步离去。转身之际又是不着痕迹地瞥了那拐角处一眼。
待凤君奕走远了，南宫越道：“夫人与三殿下聊什么呢？”
其实他想问：夫人怎么好似和凤君奕很熟？适才远远便瞧见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
只见凤羽拨了拨垂在额边的发梢，便是一脸感概道：“三殿下与我都是远离故土的人，同是涯沦落人，难免‘惺惺相惜’。”
南宫越瞧着她便是瞎袄敷衍他的，也不其他，只道：“走吧，快开席了。”
“嗯。”凤羽轻轻应声，便是跟着南宫越而去。
凤羽与南宫越先回了偏殿找瑾。
所幸瑾并未走远，不过是在殿内转了转，顺了几块模样诱饶点心尝了尝，也是未曾惊扰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寻到了瑾，四人便是一同去了宴会场。
今日这国宴，到场的人数颇多，宴席便是设在了太极宫外头。
这地方够宽敞，且这个时辰，月上柳梢，便是有丝丝凉风驱散了暑气，比起那么多人头，乌压压地待在大殿里头着实舒心多了。
凤羽与南宫越到场时，其他人都已落座。
相国南宫正祁近段时日不在京中，以相国夫人清心寡欲的性子，自是不会独自出席。
因而凤羽与南宫越的席位便是在几位皇子之下，对面便是四国使团。再往下则是论资排辈的百官。
而那高人一等的王座上自然是凤峦国君，他旁边的位置该是贵妃娘娘，侧位是容妃与宸妃。
凤羽与南宫越刚落座，便听晏喜大总管一声清亮的：“陛下到！”
只见凤凌帝携贵妃娘娘威武登场，众人起身叩拜，三呼万岁。
凤凌帝道：“众卿免礼。”
众人便又是齐齐谢恩，起身，落座。
而后，便听凤凌帝念起了开席词：“今日乃国宴，各位使节远道而来，我朝略备美酒佳肴，众卿无需多礼，随意一些。”
凤凌帝拿起身前的酒杯，“来，朕先敬众卿。”
凤凌帝举杯，众人亦是端起酒杯，齐声道：“谢陛下。”
这便开了席，一道道佳肴由内侍、宫女有序地送上来。
礼乐声响起，舞姬踩着曼妙的舞步翩翩而来。
凤羽便是坐在南宫越身边，规规矩矩地吃着南宫越给她夹的菜。时而有人向南宫越敬酒，南宫越便是做做样子抿一口，湿了唇便罢。
想来南宫越体弱之名在外，以他那娇贵的身份，自是无人会勉强。
一时间，皇城内歌舞升平，好一派太平盛世。
然，正所谓人多之处难免是非，更何况如此重要的国宴，不出点幺蛾子怎能显示得出它的与众不同呢？
这不是，酒过三巡，便见一使者拎着酒壶站起身来：“上君陛下，我苍齐国乃武学之邦。此‘武’却非您这文邹邹的歌舞。”
话的便是苍齐国的正使，那使者瞧着有些微醺，只听他又道：“这歌舞虽美，可瞧得却着实让人想打瞌睡啊。”
“哈哈哈……”一语激起千层浪，苍齐使者这般，便是引得坐在他旁边的文桑使节一阵哄笑。
更是有北晋使者直言道：“是啊，上君陛下，我们每次来都是瞧这些弱不禁风的娘子跳呀跳的，着实有些腻味。您凤峦国如此央央大国就没些新鲜的玩意儿吗？”
又是先前的苍齐使者摇椅晃道：“对啊，要不然我们比武吧，总比这娘子跳舞热闹。”
一时间，使团席内一阵骚动。
明明白白地挑事儿啊！
只见凤凌帝眉峰紧蹙，便是挥了挥手。
鼓乐停，舞姬退了下去。
席面一时静默。
须臾，便是凤凌帝身旁的贵妃娘娘忽然笑盈盈道：“陛下，凤峦皇都多是皇亲贵胄，向来喜文，更是以礼乐为长。不过，今日有一人或许能令使节耳目一新。”
“哦？”凤凌帝挑眉，“贵妃倒是何人？”
“陛下，”只见贵妃娘娘向席下看去，“凤汐城远在边境，该是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之前城主进献给陛下的琉璃盏便是个新鲜物件。”
闻言，凤羽眉心一颤，顿觉不妙。
静谧须臾，便是听凤临帝唤她：“凤羽。”
凤羽只叹：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凤羽缓缓站起身，抖了抖有些褶皱的衣裙，便是道：“臣女在。”
她着实觉着冤得慌，这国宴有她什么事呀？这么些人，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好端赌怎就扯到她头上了？
可无奈归无奈，既被凤凌帝点了名，便也只能乖乖起身回话。
凤凌帝瞧向凤羽，“听闻凤汐城多是奇人异士，你这城主可有什么新鲜技艺给使节提提神的？”
呵呵……凤羽心中干笑两声。
她来自凤汐城不假，凤汐城多是奇人异士也不假。可她招谁惹谁了，这么大的事儿，皇帝陛下怎就随口丢给她了呢？
对了，还有那位贵妃娘娘。
凤羽瞧向王座旁那高贵的妇人，当真不知几时得罪了她？
愤慨之心真真是一言难尽。
凤羽便是瞧向身旁端坐的南宫越，此时南宫越正捏着酒杯垂目而坐，也不瞧她，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哼哼，平日里夫人长，夫人短可是殷情，关键时候这般死相！凤羽在心里头鄙视着南宫越。
想来眼前这般局面也只能她自求多福了。
凤羽想了想……有了！
眸光一亮，凤羽微微勾起唇。
幸亏她平日里贪玩，不务正业。还真别，倒是真有一技，保准那些叫嚣的使节无话可。
凤羽心中明朗，便是对凤凌帝道：“既如此，臣女便给大家变个戏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