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林野的质问
陆子安有些受不了肖晨看着他的近乎怜悯的眼神，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今的结果无论怎样，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和选择。
他愿意承担后果，也愿意坦然接受这一切，但他却不想被身边朋友或是亲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
这才让他觉得痛苦。
所以他本能的起身想要逃离，他：“我去趟洗手间。”
肖晨也急忙跟着站起，“陆哥——”
陆子安摇了摇头，“放心，我不走。”
肖晨的脚步这才顿住，看着陆子安一步一步的走出包厢。
旁边的朋友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了，他看到陆子安离开凑过来大声问肖晨：“晨哥！陆哥怎么走了啊！”
肖晨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假笑道：“没走，去厕所了！”
“噢！”
走廊外，特制的门隔绝了包厢内的嘈杂，陆子安的心终于缓缓的平静下来。他并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可是话出来了也不能转身再进去。陆子安没办法，便打算在酒吧吧台或是卡座随便找个地方坐几分钟再回去。
但是没成想他不过走了两步，便在走廊拐角碰到了一个熟人。
陆子安见到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没有话，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眉头瞬间皱的死紧。
场面十分尴尬，最后还是陆子安率先开口，随便寒暄了一句：“好巧，你也在这。”
对方沉默片刻，表情有些许的不自在。
“嗯，今‘战四海’线下聚会。”
这个熟人正是上次见面刚刚报警导致陆子安被自己亲哥抓走的林野。
“哦，”陆子安点点头，“今我朋友生日。”
事实证明两人确实是偶遇，林野敷衍的扯了扯嘴角，“那祝你朋友生日快乐。”
陆子安：“谢谢。”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陆子安无声的叹气，道：“那我先——”
可是他话还没完，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野，”“蓝海松茶”着走过来，“你怎么这么慢，大家都在等你呢。这位是？”
他走到林野旁边，几乎是看到陆子安的第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鬼画符？”
陆子安和林野同时愣了一下，陆子安有些惊讶，林野却皱起眉头。
“是我，”陆子安承认下来，“蓝海？”
“蓝海松茶”笑了，“是我，倒是没想到咱们也能在现实中见面。正好我们‘战四海’今线下聚会，都是熟人不如进来打个招呼？”
林野语气有些不悦，“蓝海！”
“蓝海松茶”似乎不明白林野为什么对陆子安这个态度，他并不知道姚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原本就不太算得上朋友的两人现在的氛围甚至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陆子安却无意计较这些，他对着“蓝海松茶”笑了笑，“还是不了，我去不太合适，而且我朋友今生日，我得赶紧赶过去了。”
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愿意“蓝海松茶”也不会上赶着讨人厌，他逐渐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配合的笑了笑：“那好吧，下次有空了再——”
“鬼副会长？！”
或许是老爷非要和陆子安作对，“蓝海松茶”还没完就又被身后‘战四海’线下聚会包厢里追出来的玩家打断。
而这个协会成员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认出了陆子安就是“瀛婪宗”副会长鬼画符。
该协会成员以他们来不及阻拦的速度冲回包厢冲着里面就喊。
“你们绝对猜不到会长和副会长他们碰到了谁！”
“谁啊？”
“别卖关子啊！”
“啊你！”
“是‘瀛婪宗’副会长鬼画符！”
包厢内瞬间沸腾开始各种起哄，门外的三人同时沉默，场面尴尬到三人互相无法对视。
林野无语的叹气，“抱歉，这个局面是我没想到的，我和蓝海会处理。你有事就走吧。”
然而林野话是这么，陆子安却不能真的这么走掉。他摇了摇头，“没关系，既然已经见了面，我就进去打个招呼吧。”
两个协会虽然在协会战闹的不太愉快，但是以后难免还要继续打交道，陆子安明明就在“战四海”线下聚会的包厢门口却不进去，林野和“战四海”面子上到底是不好看的。
林野不话了，“蓝海松茶”随即笑道：“那他们肯定很欢迎你。放心，他们要是让你喝酒，我一定拦着他们。”
陆子安并不在乎喝酒便没什么，跟在林野和“蓝海松茶”走进了“战四海”的包厢。
走进去的那一刻陆子安便看到了包厢内几十名玩家眼冒绿光如狼似虎的眼神，这一刻他真有一种闯进了龙潭虎穴的错觉。
包厢内的女玩家开始接连感慨陆子安帅气的脸庞和身姿，男玩家则激动于终于见到了传中的鬼画符真人，都是一副喜悦而又兴奋的模样。
玩家们不管认不认识，有没有和陆子安打过交道都凑过来和陆子安套近乎。陆子安也来者不拒，即便“蓝海松茶”拦着也喝了好几杯别人敬过来的酒，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直到一个“战四海”的协会成员毫无恶意的多问了一句：“鬼哥今也在这是不是和宗主一起来的啊？”
陆子安和林野脸色顿时一变，身体也骤然一僵。不过包厢内光线昏暗，所有人甚至包括就站在两人旁边的“蓝海松茶”都没能察觉。他们依然在笑闹着起哄，甚至嚷着让陆子安把姚枟一起叫过来。
陆子安的心无止境的下沉，头一阵一阵的发晕，也不知道是酒劲上了头，还是受到刺激后的心理反应。
“够了！”
林野的吼声打断了包厢内的吵闹，也使得陆子安的脑袋恢复了清明。包厢内的“战四海”协会成员被林野这一声吼的不知所措，眼看着林野还想些什么，陆子安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我今来是为了给我现实中的一个朋友过生日，瀛没来，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带她一起和大家见一面。朋友还在等我，我敬大家一杯，就先告辞了。”
“战四海”协会成员们沉默了不过片刻便接连应声，顺着陆子安的话和他告别。不管陆子安的话在此刻到底是真是假，在林野发火的情况下，陆子安给了台阶他们再不下就是傻子。
“蓝海松茶”负责留下缓和气氛，林野则把陆子安送出包厢。
“你回去吧，”陆子安在包厢门口留步，对林野：“我走了。”
林野没有回答，陆子安也就没有等他的回答转身离开，但他没走两步就再次被身后的林野喊住。
“陆子安。”
陆子安停下脚步回头，等待林野开口。
林野想的话似乎有些艰难，好半才开口。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陆子安闻言只感到深深的无奈，他理解林野的执着，却也因此觉得心酸和无力。
“林野，”陆子安开口，“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是失踪，但是你应该知道不是的...她已经走了。”
“什么叫走了？”林野定定的看着陆子安，“如果她是死了，那你为什么不直她死了？你从头到尾都没过‘死’这个字，为什么偏偏要用‘走’来形容？”
“所有人至今都找不到姚枟他们的尸体，什么失踪，不过就是凭空消失罢了。陆子安你给我实话，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了，看到她消失在你眼前？”
陆子安心头涌上一瞬间的慌乱，但转眼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此时十分庆幸酒吧内的灯光不甚明亮，让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和紧张没有被林野所察觉。
所以他此时还可以做出一副无语且可笑的表情，反问林野道：“你自己出这些话来不觉得荒谬吗？”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陆子安没有正面回答，“林野，你清醒一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样下去没有意义。姚枟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怎样？”林野依旧丝毫不为所动，“我很理智也很清醒，这是我唯一想到能够合理解释这件事的答案。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便再不可思议再难以置信，都是事情的真相。所以我选择相信我的判断，倒是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敢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还是不是？”
陆子安觉得此时林野的质问比陆子平的质问还要令他发憷，他的后背甚至渗出冷汗，“是”字仿佛已经到了嘴边，需要他用力的咬紧牙关才没有脱口而出。
“林野...”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林野的吼声在走廊内回响，陆子安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瞒不住林野了。
他咬紧的牙瞬间卸了力，“是”字已经顶在了舌尖，但偏偏就是在这一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而又清晰的：
“放开我！”
陆子安和林野瞬间听出这是姚宁的声音，两人顾不得刚才的争执，同时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没有人再在乎那个没被陆子安出口的字，因为林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