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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隐晦,难以启齿的伤处

    大夫来到时,何苗仍睡得安然,她被唤醒时,睡眼惺忪,神态娇憨,瞧着竟有几分少女的天真与可爱,跟往日那母老虎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家的,你回来啦。”待看到跟前的人,她双眸陡然一亮,灿若星辰,里边全是依赖与笑意,齐一鸣的心都跟着酥了酥。

    不过,瞧她迷糊的样子,想起她方才大大咧咧的在自己跟前敞胸露怀,生怕她这回也没把衣襟拉好,忙挡在她跟前,沉声催促,“大夫都来了,还不赶紧起来?”

    “方才生产完,产妇不宜走动,鸣小子,就让老夫在这床边瞧吧。”老大夫出声道。

    他什么病症都瞧,即便是产房,也毫不避忌。

    齐一鸣对着何苗看了又看,见她衣着还算整齐,便扶起她,让她靠坐在床头,再体贴地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

    何苗坐起来有些头晕,微微喘气,虚弱地道,“大夫,我婆婆她昨晚着了凉,先给她看看吧。”

    娘亲也病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齐一鸣无比的自责,又有些意外,何氏竟然主动提起给娘治病,这令他看她顺眼了一点。

    便说,“既然大夫进来了,便先看了你,再给娘亲看吧。”

    何苗迟疑了下,道,“那有劳庞大夫了。”将细小的胳膊伸出。

    庞大夫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他时常在这附近出诊,对于她的为人,他也略有耳闻。

    可眼前这个气质温婉,眉宇间全是柔情的清丽女子,还有几分孝顺,跟传说中完全搭不上边啊!

    他揣着疑惑,拿出药枕,细细为她号脉。

    齐一鸣却是有些不安了。

    他方才出去前,将那张被污血弄脏的棉被拖了出去,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棉被全被血液浸湿了,他是当过兵的,知道以那样的出血量,何苗几乎不可能活下来。眼下她虽然侥幸活着,说不定整个身体都掏空了……

    庞大夫沉吟了片刻说道,“鸣小子,你媳妇气血严重不足,体内受寒,需好好将补,坐足两个月月子,否则会留下祸根。期间不要吹风,尽量不要洗澡洗头,实在受不住,就在日头正旺的晌午,在屋内放几盆炭火,将烧开的水放凉一些,里边放入捣碎的姜和白酒,快些洗。”

    “另外你多猎杀点山鸡回来炖给她吃,最好加上老参。实在没有,吃鸡蛋也行,切记要保证营养,不然,不说大人会出毛病,两个孩子的奶水也不够。”

    庞大夫交代得很仔细,见齐一鸣也听得认真,连连点头,便又去看两个孩子。

    只见两个小东西小小的一只,跟小猫儿似的,满身的绒毛,皮肤却是粉红粉红的,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即便是熟睡中也砸吧着小嘴,瞧着很有精神。

    身上的秽物全都清理干净,脐带剪的长度也刚刚好,肚脐还涂了些茶油,不禁又看了何苗一眼。

    这丫头独自生下这一对娃,可这清洁、处理手法如此老练,王婆子眼神不好,难不成是她自己处理的?

    齐一鸣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便忍不住问,“庞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只是你媳妇一个人在家生孩子,还是双胎,这天寒地冻的,把孩子照顾得如此好,这脐带处置得如此妥当,真是令人佩服。”

    齐一鸣听了,也看了何苗一眼,双眼带上了一丝暖色。

    无论她以前多么的糟糕,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真的做得很好,他打从心眼里感激她。

    “还有,产后要三个月才能房事,你们小年轻别不知轻重胡来,以后要落下病根子的。”

    一席话让这对小夫妻的脸红到了耳根处。

    庞大夫往孩子的肚脐涂了些药膏,而后开了药方,准备离去。

    何苗欲言又止,在大夫转身走出去时,她示意齐一鸣到自己跟前来。

    “有事儿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须如此鬼鬼祟祟的?”齐一鸣嘴上嘀咕,却是不自觉地上前。

    不料,何苗见他磨磨蹭蹭的,纤细的双臂便直接勾上了他的脖子!

    他从未试过与她如此亲密,下意识要挣脱。

    何苗打了他一下,“别动。”

    软绵绵的声音传入他耳里,痒痒的,胸口的柔软贴着他,加上她身上的馨香与奶香,实在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当她的话落到他耳里时,却如平地一声惊雷,轰得他双目发直,面皮发烫。

    不待何苗说完,他便猛地挣脱开。

    手指着她,“何氏,你、你这个……”他张口结舌,却是不知如何说她。

    “相公,你先听我说完!”何苗也红了脸,却有些气急败坏,“那儿若是长不好,你以后可别嫌弃我!”

    生娃伤着了是该医治,可那里……

    齐一鸣烦躁地耙了一把头发,如头困兽一般踱来踱去。

    他原本是不想与何苗过了,可眼下瞧她改变了许多,又生了两个娃,便想着忍忍一起凑合着过下去算了。

    因此,要说这以后不碰她是不可能的。

    只是……

    “这、这……你要我如何开得了口?”他很是纠结,眉头都快拧成绳了。

    “你个呆子!”何苗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便躺下不理他了。

    齐一鸣哼哧了半日,也不知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庞大夫正帮王婆子号脉,齐一鸣神色怪异,等大夫写好了药方,便期期艾艾地道,“大夫,请借一步说话。”

    庞大夫微怔,放下方子,与他走到一旁。

    “大夫,那个……”齐一鸣双眸游离,不敢看向大夫。

    “鸣小子,若是诊金方面……你可赊着,什么时候给都行。”庞大夫道。

    “不是。”齐一鸣连忙摆手,双眸往房门口瞥了下,压低了声音,“我、我媳妇说,她没经验,生娃时用力过猛,底、底下怕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得隐晦,庞大夫却是听懂了。

    不过,即便他上了年纪,也有些面色发红。

    这个年代,人的思想非常保守,就连女子的衣服都不敢谈论,何况说起那么私密的地方。

    齐一鸣见他不说话,越发觉得没脸了,脸皮都胀成了紫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像是等了许久,才听见庞大夫如是说,“我明日让内人来一趟瞧瞧。”

    他才松了口气,忙把诊金奉上。

    待把大夫送出门,王婆子忙把儿子拽入屋内,“你是不是在庞大夫那儿赊账了?”

    “娘,哪能呢。我身上还有银子,你放心吧。”

    齐一鸣装出很是轻松的样子,王婆子心里却是很清楚。儿子这段时日没捕到什么猎物,昨日提着两只山鸡出去也没卖掉,都给弟弟当下酒菜了,哪儿来的钱?

    “要不,我把那玉佩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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