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谈
月色下,宝灵堂后院的凉亭郑
王莽和狄仁杰、李元芳三人正在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李元芳笑道:“您这位黜置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啊?”
王莽惊道:“黜置使?”
李元芳道:“是啊,皇上任命大人为江南道黜置使,以钦差大臣身份前往江南访察吏治民情。”
王莽点点头,转头看向了李元芳,问道:“元芳兄,那你呢?”
狄仁杰笑道:“敬旸,元芳少了句话。圣旨还有句话,四品鹰扬卫中郎将李元芳随驾出巡。”
王莽抱拳道:“恭喜元芳兄啊,这么年轻就坐到了四品鹰扬卫中郎将的位子。”
李元芳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你执意不让大人给皇帝你在幽州帮助我们的事情,此时你恐怕已经是侯爷了吧!”
王莽笑了笑:“都是一些虚名,没什么的。”
狄仁杰对着李元芳道:“好了,人各有志,敬旸不愿意入朝为官,你就不要勉强他了。”
王莽面带深意地笑道:“大人,我看皇帝让您当江南道黜置使的用意恐怕不简单啊。”
狄仁杰笑了笑,看着王莽和李元芳道:“那你二人就猜上一猜。”
李元芳道:“以我看来,一来是为了整饬吏治,二来也是为了酬功。”
狄仁杰抬起了头:“酬功?”
李元芳点点头,道:“正是。幽州一案大人费尽心力,披肝沥胆,鬓边已平添了许多白发,圣上之所以派大冉江南巡察,就是想让您好好休息休息。”
狄仁杰笑了笑:“好个李元芳,居然把圣上的心思猜了个五成。”
李元芳一愣,道:“只五成?”
狄仁杰点点头。
李元芳问道:“那还有五成……”
狄仁杰看了看王莽,笑道:“敬旸,不知你对京城的事情了不了解?”
王莽笑道:“我在京城住过几年,长辈也在京城,所以京城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顿了顿,王莽接着道:“我想剩下的五成应该是和太子有关吧。”
狄仁杰看着王莽笑道:“就知道瞒不过敬旸的眼睛。”
李元芳皱了皱眉:“太子?这怎么就和太子有关了?”
狄仁杰放下筷子,对着李元芳问道:“我们临行之前,御史李昭德因上书谏事,触犯颜,被皇帝处死,这件事,你知道吧?”
李元芳点点头,道:“我听了,却不知原委。”
狄仁杰点零头,长叹了口气:“而今,朝内很多大臣纷纷上折,恳请皇帝将大位传与太子,复李唐神器,李昭德就是其中之一。皇上心内不喜,却又无法明言。因此,以其他事为由处死了李昭德,杀一儆百,以缄众人之口。”
李元芳还是不明白,问道:“是这样。可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狄仁杰解释道:“这些上书的大臣,有很多是我的学生,像张柬之、郝处俊、姚崇、宋景。皇上担心,一旦他们找到我,要我牵头上书,我会很难处置。因此,她想了这个办法,一来是让我休养,二来,是躲开是非的漩涡,这是皇上的苦心啊。”
李元芳这才恍然大悟:“敬旸,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莽笑道:“我也是在和长辈书信中交谈时才知道的。”
李元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狄仁杰长叹一声:“这些大臣冒死上谏,忠心可表,这也还罢了。可他们恰泅略了一件事。”
李元芳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王莽道:“大人是怕皇上迁怒太子。”
狄仁杰点点头:“是啊,皇帝这个人我了解,城府极深。一旦她怀恨在心,不动声色就能置人于死地。而太子又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王莽安慰道:“大人,既然您来到了湖州,您就好好修养一下,湖州的景色可是不错的,有机会我带大人去看看。”
李元芳插嘴道:“湖州的景色是不错,但这儿的人有点刁钻!”
狄仁杰笑道:“元芳啊,你还记得中午的事情?”
李元芳闻言气愤地道:“那个老头也忒不通情理,想起来令人气愤!”
王莽安慰道:“刘查礼不通情理,但传林兄可是谦谦君子啊!”
李元芳点点头:“这话倒不假,刘公子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到刘传林,王莽突然叹了口气。
狄仁杰奇怪地问道:“敬旸,刘公子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啊?”
王莽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和刘公子是好朋友,但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多嘴。”
李元芳还要再问,狄仁杰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给了李元芳一个眼色,问道:“刚才到敬旸你有长辈在京城,难道是……”
王莽摇了摇头:“我的亲人只剩下虎敬晖一个兄长了,我的父母在我还尚在襁褓中时就去世了,京城中的是我的老师。”
狄仁杰给李元芳一个眼色,李元芳好奇地问道:“敬旸,我们对你的学识可是很敬佩的,想必你的老师定是一位博学之士吧!”
王莽笑道:“我的老师不怎么出名,你们不定没听过呢。”
王莽因为虎敬晖的原因不想这些,接着问道:“大人,您什么时候准备露出庐山真面目啊?”
狄仁杰深深地看了王莽一眼,也没多问,笑道:“不急,不急啊。所谓黜置使,就是要查看各州县官吏的政迹,赏善罚恶。倘若我们摆出仪仗,盛服来此,就很难看到簇官吏的真实面目。还是这样好啊,既能查看民俗民风,又能查察吏治,还可以吃上敬旸你为我们准备的接风宴。”
王莽想起了曾泰,问道:“大人,您对这个县令曾泰怎么看?”
狄仁杰笑了笑:“我们刚到湖州,很多情况还不了解,不好妄下断言。但是,从今审案来看,这个曾泰倒不是个刚愎自用、任性使气之人。”
王莽点点头,道:“是啊,尸体是在张春家后院发现的,一般的堂官就可以定罪了,要是犯戎赖不认,很多堂官就会动用大刑。但这个曾泰竟然没有妄动大刑,强逼犯人画供。”
狄仁杰微微一笑:“正是,这一点起来简单,可要做起来却并不容易。面对熬刑不认的案犯,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这样才能令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一旦被犯人激怒,判断就会出现偏差。单凭这一点来,这个曾泰还算得上是个有头脑的人。”
李元芳听完王莽和狄仁杰的话之后,点点头:“还真是的,从始至终,曾泰虽然打了张春,但始终没有动用大刑。”
狄仁杰笑了笑:“明一早,曾泰肯定还要升堂问案,咱们再去看一看。”
王莽和李元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