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
“政务繁忙,却也记得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惠太后见赵鸣榭狼吞虎咽的模样,忙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如此嘱咐道。
“等寡人忙过了这阵子,每日都去阿媪那里蹭饭。”
“好啊,阿媪可是巴不得你每都来。”
惠太后笑着拍了下赵鸣榭的肩膀,“你二姐姐昨日来信还关心你。”
赵鸣榭一顿,将手上那块糕点吃完了才继续开口道。
“阿媪,如今她是峻王的王后了,不是寡饶二姐姐了。”
惠太后面上的笑意在听完这句话后立马隐去了,她定定地望着赵鸣榭,赵鸣榭并不躲闪,反而直直望向惠太后,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赵淮枳如今是峻王的王后。”
“倘若有一,东黎出兵攻打西峻,或是西峻出兵攻打东黎,到时候,不仅仅是寡人和她站在对立面,还有您,您是寡饶阿媪,是东黎的太后。”
赵鸣榭用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手擦干净,又端起惠太后刚才给他倒的那一杯水,只稍稍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寡人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日后得了空,自会去瞧瞧阿媪的。”
惠太后不用想也知道,赵鸣榭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对了,如今是特殊时期,阿媪和那边的通信就暂时停止吧,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寡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赵鸣榭话没有完,却起身往处理政务的书房走去了,而惠太后则是木着脸从正殿走了出去。
听云一瞧见惠太后出来,忙走了过去迎着,没承想惠太后却是径直从她面前走过,看她都没看一眼。
“娘娘?”
听云在惠太后后面跟了一路,大气都不敢出。她从来没有见到惠太后发火或者生气什么的,许是因为惠太后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很和善的模样,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不会发脾气。
惠太后那才不是不会发脾气,更不是个没脾性能任人拿捏的性子,她只是懒得同一些不相关的人和事情闹脾气。
赵鸣榭的是没错,日后东黎和西峻势必是要站到一个对立的局面。
可这并不代表她和赵淮枳会是对立面。
惠太后刚才同赵鸣榭话的语气里竟隐约察觉些戾气的意味,心里不免一跳。
她最害怕赵鸣榭会生出一副薄情寡义的性子,虽然这个性子对于坐稳黎穆王这个位子固然是好的,可赵鸣榭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是惠夫人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更不必惠夫人生下赵鸣榭的那个夜里,到底是怎样一番凶险的境地。
“听云,你将那个厨子送到策华殿去。”
惠太后虽一面生气,一面却仍挂念着赵鸣榭的身体。
听云得了惠夫饶令后,便立刻往厨房去了。
“大王若是不肯收,你就和那个厨子等着。”
见听云已走到门口了,惠太后便扬声加了一句。
“喏。”
孟王自从和黎穆王不欢而散之后,然后很快被人护送回了孟国,他连一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便立刻有人上报,是孟公子和张公子已不知去向。
孟王大怒,立刻派人四处追查,之前还尚有迹可循,如今已过了许久,就算当时真的有人瞧见孟景深和张兆辰,如今却是早就记不清楚了。
“您喝口水,消消气。”
内侍硬着头皮将一杯热茶奉上,孟王连看都不看便端过来猛喝一大口,烫得他立刻便将那口热茶尽数喷在了仍站在他面前的内侍的面上。
那名内侍当时就被烫得乒在地,孟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舌头被烫得有些发麻,他吸了几口凉气,然后便让侍卫将这个不长眼的内侍拉下去了。
已经查了将近半个月,可孟景深和张兆辰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孟王第一个反应他们是窜逃去东黎和西峻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怎么可能。
毕竟他才和黎穆王商量着趁着姜怀璧不在的时候攻打西峻,又和黎穆王起了争执,伤了黎穆王,孟王可不认为自己那轻飘飘的一拳便能轻易夺了黎穆王的性命。
所以这二饶踪迹按道理来不应该那么难寻,难不成他们是得了什么高人相助,或者是傍上了哪国的诸侯王?
孟王心中的疑惑愈发地深厚了,可他也只是简单地猜猜而已。
在找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孟王放弃了,不过是两个毛孩子,哪里能翻得出什么大的浪花来,根本不足为惧。
“大王。”
又进来两名内侍,每个人手上都端着高高遗落的奏折,孟王本来是不需要这么忙的,可是他不放心任何人,甚至连孟景深都不放心,更别其他臣子亲信了,许多事情便只得攒到今日来。
这便造就了一个弊端,会有臣子给整理奏折的内侍塞银子或者许诺其他的什么东西,以求内侍将弹劾他们的奏折撤下去,内侍得了好处,自然也得好好为那些人办事,而这一切,孟王都被蒙在鼓里,他随便翻了翻几个奏折,见又是那些无伤大雅,不怎么重要的问题,便美滋滋地在心里勾画着未来孟国发展的景致。
哪知,他这不过是痴人梦罢了。
“大王,河堤崩了!”
有侍卫急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甚至都顾不上让内侍通传。
孟王皱了皱眉头,就想出声训斥那个侍卫,没想到那个侍卫先他一步开了口。
“如今宫门外全是聚众的百姓,想求大王快些出个主意。”
“让那些大臣去安抚安抚,成新,你带着人去国库拨些银子给治理河堤的官员,让他们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
那名被唤做成新的内侍一愣,随后很快朝朝孟王跪了下来。
“大王,国库已经亏损地拿不出多少银子了。”
此话一出,屋中便安静地令人窒息。
“你胡什么?!”
孟王面色红涨,一是觉得被当中落了面子有些恼怒,一方面则是认为成新在和他玩笑,如今这个关头,成新还有心思开什么玩笑,当真是不分诚。
“大王,奴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乱话,国库实在是亏损地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