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亲政?
让曹芳感到有点意外的是现在前殿之中等候着的可不单单只有杜恕一人。
在这位御史中丞身旁还站在着那位不久前问过自己诗名的散骑常侍应璩与侍中何曾。
此时的应璩与何曾正在向着正中的御史中丞杜恕说些什么,两人在见到曹芳进来后也是停止了与杜恕的交谈向着曹芳行了一礼。
而随着两人停止解释,杜恕在同样向着曹芳行完礼后,其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刚进来的曹芳也是感受到了此刻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妙。
按理来说杜恕若是想要在自己面前弹劾那位大将军的话,此刻应该远远不止应璩、何曾两人来劝啊!
见状曹芳也是赶紧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李西先带着人先去后殿等着,就留下了黄小一人搀扶着自己来到了前殿正中央的位置上。
有着郭太后临走前的警告,就算是有资格一直待在洛阳宫中门下寺的应璩与何曾两人都是不知道曹芳今日生病一事。
就更别提杜恕了,且曹芳刚才吃了点东西加上喝了点药的缘故倒是叫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睹了一眼杜顺中捧着的两枚竹简,知道来者不善的曹芳趁着自己坐下这段空隙时间立即就回头朝着黄小眨了眨眼睛。
示意也让作为黄门令的黄小暂且退下,以免等下被牵扯进来那就不好了。
等到黄小退下前殿之中只剩下自己同杜恕三人,坐在那儿的曹芳也是试探性的朝着杜恕说道:“有什么事稍后再说也不迟,还是先请御史中丞、应常侍、何侍中入座吧!”
“多谢陛下好意,但臣今日来此面见陛下只为一件事,此事说完臣就要告退了!”站在那的杜恕先是摇了摇头,用着听不出丝毫感情色彩的向着曹芳回到。
见到杜恕如此回答,那边的何曾与应璩倒是一时间也不好坐下了,只能陪着杜恕一起站在这殿中了。
闻言曹芳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却是不知御史中丞有何事?如有要紧之事应当先找大将军与太尉才对!”
假装没有听到曹芳企图甩锅的话语,杜恕闻言缓缓举起手中的两枚竹简用着极为严肃的声音说道:“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方今天下正处动荡之时,而陛下聪慧,当早日临朝听政主持社稷!”
杜恕说完之后,坐在垫子上的曹芳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对于亲政这个事情他可是都不知道在心中想了多少次了。
但突然以这种方式在杜恕这位御史中丞的嘴中听到这件事,曹芳怎么想怎么都感觉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此事非朕所能决定,杜中丞应当找朝堂诸位公卿商议才是!”想了想曹芳先是压住心中那颗正快速跳动的小心脏,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杜恕这个问题。
但曹芳对于也杜恕的称呼不留痕迹的从御史中丞转变成了明显亲热许多的杜中丞了。
也不知道杜恕是不是听懂了曹芳的暗示,反正杜中丞听到曹芳的回答把手中的两枚竹简举的更加高了一点。
“陛下有所不知,此事并非臣一人之意,而是兰台诸位御史之意也!”
说完杜恕就指着手中两枚竹简继续说道:“此乃臣所写谏书以送至三公九卿与大将军手中,其后更有兰台众御史亲笔附名!”
沉默着从杜恕手中接过这两枚竹简,看着那篇杜恕所写的谏陛下亲政书。曹芳心中当真是复杂至极。
曹芳第一印象就是这位御史中丞的文笔非常之好,其中不乏引经据典的各种典故。
反正最后就是表达了一个意思,当今天子这么聪慧应该早临朝听政,另一枚竹简上的众多御史的署名也看的曹芳心中是五味杂陈。
快,实在是太快了,坐在榻上的曹芳现在就只感觉到快,快到曹芳都下意识的有些怀疑这位御史中丞现在是故意来谋害自己的了。
但曹芳在抬头望了一眼杜恕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最后还是皱着眉头放弃了杜恕这位御史中丞是有意坑害自己的想法了。
真要换个人现在来劝自己说什么让自己临朝亲政什么的,曹芳基本就是一口回绝了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
其实,作为御史中丞的杜恕现在能够在没有经过曹芳的邀请下就来到这东堂之中,可以说这已经算是在无声的表明了什么东西了。
尤其是杜恕先前他那句所写谏书以送至三公九卿与大将军手中,这就代表着现阶段朝中的三公九卿包括曹大将军都是默认了杜恕提议的这件事的。
曹大将军默认这件事,包括大魏的三公九卿们默认对于曹芳来说都并不感到有多奇怪。
曹芳其实是很明白杜恕嘴中的临朝听政并不代表这大魏的大权就直接落在自己手上了。
毕竟历史上的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开始临朝听政了,当然,这个临朝听政的结果已经是有目共睹了。
但依照曹爽还有其身边党羽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曹芳可不会想当然的以为曹大将军是因为昨日那句诗带来的舆论压力而同意这件事。
看着这边的曹芳坐在那儿沉思,殿中杜恕三人也都是沉默着没有选择去多打扰。
也不知这时间到底是过了多久,殿中杜恕、何曾、应璩三人前方的曹芳终于是有了动静。
先是把这两枚竹简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上,曹芳起身朝着杜恕说了句“若此乃大魏朝堂诸公之意,朕又岂能阻拦?”
说完这句话曹芳也没等杜恕那边回答,一转身就向着后殿走去了。
只是,这位小陛下步子还有点飘忽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虚弱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反正在给杜恕三人留下这短短的一句话后,曹芳就怀着他那有些患失患得的心情径直的回到了后殿之中。
得到回答杜恕也是朝着曹芳消失的方向躬身一礼,随后也没理会站在殿中的应璩、何曾两人也是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