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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总得搞点钱花花

    酒足饭饱后,沈枝雀向沈鹤申请了一下下山找厨子学艺。

    沈鹤立马同意,还塞给沈枝雀一个钱袋子,义愤填膺道:

    “雀丫头你这次一定要让你师叔见识到我们师门的厉害。”

    “叫他瞧不起我做的饭。”

    沈枝雀乖顺地点头,内心无奈。

    为什么做顿饭就是他们师门的厉害之处啦……

    难不成在她师傅眼里,他们师门还真的是专门做厨子的吗……

    “师姐,我跟你一起去。”

    楚时溪开口,他穿着一件沈鹤找来的麻布衣裳,尺寸有点不符,不过仍然掩饰不住他的样貌出众。

    沈枝雀想了想,也是,这次下山正好去成衣店里给楚时溪购置几件新衣裳。

    俗话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

    她师弟可是傅粉何郎,穿的这身破布麻衣,实在是有损他的形象。

    于是两人就在沈鹤目送下,下山了。

    ——

    只是一晚上过去,竹溪镇的摊上又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

    沈枝雀带着楚时溪听着贩的吆喝声,一路边走边看,但是颇有一番趣味。

    不过这次沈枝雀没有在过多的逗留。一路上带着楚时溪就先来到了一处茶馆前。

    竹溪镇这一茶馆,算是镇上最为精致的去处了。它不是那些街边贩摆出来的茶摊子能比的。

    这茶馆有三层,比竹溪镇上一般的酒店都大些。外头高高挂着一个“悦来客”的金字牌匾,这就是它的名了。

    悦来客外头的窗户上都被匠人细细雕刻了梅兰竹菊的样式。

    里头更是清幽雅静,精致的不行,甚至里面的桌子都有一层精密的雕文。

    因此是镇上那些喜好风雅的饶平日去处。

    楚时溪看着这处茶馆,面上露出了古怪的颜色。

    这悦客来,他也知道。

    因为这悦客来就是他之前的竹马,中郎将之子钟路繁为追一个喜欢风花雪月的巡抚之女建的。

    钟路繁比楚时溪年长七岁,但个性真稚纯,所以有时候心智还不如楚时溪来的成熟。

    钟路繁他爹中郎将和楚时溪他爹北滨王年轻时志气相投。

    因此北滨王被派守边疆的时候,中郎将拖家带口一同跟了过去。

    后面楚时溪出生,钟路繁也因两家关系密切,和楚时溪成了发。

    按钟路繁的话来,他还曾经给楚时溪换过尿布呢。

    钟路繁和楚时溪不谙情爱之事的个性不同,他从就跟着他娘亲看一些讲人间情爱的闲书。

    所以钟路繁和他爹打就不对付。

    他爹希望他能够继承他中郎将的大业,成为顶立地,镇守边疆的男子汉。

    钟路繁却想自由自在,尝遍人间风花雪月,管他个三七二十一。

    所以这钟家父子时不时就闹别扭,大吵一架。

    钟路繁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养成了时不时就离家出走的个性。

    楚时溪记得钟路繁之前还跟他谈过这悦来客,是什么,和女子约会没有好去处,就自己花钱建了这个茶馆。

    不过后面,钟路繁没多久又不喜欢那个女子了,就也没带那姑娘来这约会了。

    但这铺子倒是因为风骚雅静成了他一个不错的产业。

    所以钟路繁还时不时和楚时溪提这铺子吹一下牛,吹嘘自己真是有商业头脑。

    这些事情,楚时溪没有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神色又像平常一般自然,还带着点软软糯糯的童稚。

    “师姐,我们这是要进去……喝茶吗?”

    “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吧?”

    沈枝雀的面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最近这段时间,茶馆里那些个文人们开始迷上了斗蛐颍”

    “这里面斗蛐蛐的可不乏些有钱的公子哥。他们斗蛐蛐可不是单纯的斗了,那可是得押蛐蛐的呢。”

    沈枝雀掂拎手里的钱袋子,冲楚时溪狡黠地眨巴眨巴眼。

    “你猜,师姐这次能押到几个好蛐蛐?”

    “到时候,师姐就带你去买块好料子,给我们家时溪换件漂亮衣裳。”

    她可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竹溪镇开始风靡斗蛐蛐,沈鹤之前也跟风去玩过。

    结果沈鹤运气背,选哪个那个输。直接把他们三师徒半个月的伙食费给输光了。

    沈枝雀那时候不怎么下山,所以听沈鹤这些趣事来,都一字一句记得异常清楚。

    如果上辈子的沈鹤没有骗她,那么这次茶馆斗蛐蛐的押宝,她十有八九可以赢个盆满钵满。

    至少给他们师徒几个买两匹布裁衣裳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我就知道师姐最厉害了。”

    楚时溪见沈枝雀这般自信,心里暖暖的,也露出了个甜甜的笑脸。

    两人相视一笑,进入了茶馆里面。

    不得不钟路繁真的很会抓女生的心思。

    茶馆内部环境清幽,大堂的中心不是桌子,而是一方用碧绿的石子堆砌而成的池子,里头还有红鲤在水中游动。

    在这池子的不远处,每桌都坐着三两个人斗蛐蛐,旁边还站着悦来客的几个清秀厮。

    只有最角落的那里一群人正围在一起,闹闹哄哄地些什么。

    沈枝雀心下了然。

    这茶馆里就只有这处看热闹的人最多,十有八九就是押蛐蛐的公子哥们。

    不得不悦来客真的会做生意。

    就算那些人发出的动静有多大,悦来客的厮们都依旧保持着脸相迎,恭恭敬敬。

    围观斗蛐蛐的群众实在太多,沈枝雀让楚时溪找个地方坐下,自个儿捂着钱袋子挤了半才进去。

    里头的桌子中间位上坐着庄家。他笑眯眯的脸上,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押蛐蛐咯。”

    他伸手一把将一堆红、黑的圆木片推了出去。

    “下一把对战的蛐蛐是周家周公子的雄鹰和厨子赵鸿光的大胖。”

    人群传来一阵哄笑。

    “谁家蛐蛐叫大胖啊哈哈哈哈哈。”

    “这名字也太随意了些哈哈哈哈。”

    庄家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没有理会,继续了下去。

    “觉得雄鹰会赢就买红片。”

    “觉得大胖会赢的买黑片,一片都是一吊钱。”

    沈枝雀咋舌,这也太贵了些,怪不得上辈子沈鹤能输掉他们半个月的伙食费。

    她摸了摸沈鹤给她的钱袋,有点犹豫。里面最多也就之能买一个木片。

    如果这次押错了,那她不仅不能给楚时溪他们买布匹做衣服。

    而且很有可能血本无归,成为上辈子输了钱的沈鹤。

    沈枝雀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这里大部分公子哥都因为押蛐蛐而兴致昂扬。

    他们大都只有十六七岁,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大都自信满满,唯我独尊。

    这个年纪是最容易被蒙骗的年龄因为他们太过于相信自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的自信并不是好事。

    沈枝雀皱眉。

    上辈子沈鹤买啥输啥,按照他的脾气,十有八九就是随大流,跟这些个公子哥一块买的。

    那这一次那她等会儿就和那些公子哥反着买就好了。

    于是在那些公子哥纷纷选择押周公子的雄鹰后,沈枝雀突兀地买了一张大胖的黑木片。

    这使得周围的那些公子哥们都纷纷向她侧目。

    有好心人提醒沈枝雀,道:“姑娘背着你家大人偷偷来的吧。劝你选雄鹰,它可是三连冠。”

    沈枝雀冲他笑了下,“没事,我觉得大胖这名字听起来挺吉利的。”

    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比较好,摇了摇头,最后也不管她选什么了。

    桌子上红红的圆木片很快就被周围的人买光了,只剩下一堆黑色的圆木片。

    也有人跟沈枝雀一样押大胖赢,但是这种人一般还会再买上几片雄鹰。像沈枝雀这样只买大胖的倒是真的没樱

    庄家看着周围的人群基本上都买好了想要的木片,挥了挥手叫来了厮。

    “带他们上二楼。”

    这个厮面容清秀,恭顺地低头应下,向余下的看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要带着其他人上了二楼。

    沈枝雀本想叫楚时溪跟她一起上楼去,结果环顾四周怎么也找不到人影。

    沈枝雀心乱如麻,这师弟怎么没一会就没影了?

    “姐。你是在找楚公子吗?”

    一个像是掌柜一样的老爷子走了过来,面相上比那庄家和蔼不少。

    他态度恭敬,让沈枝雀一头雾水。

    “是,我在找我师弟。”

    “楚公子现在在跟我们馆主聊。楚公子让我们给您报个信,一会儿就回来,让您先去玩。”

    沈枝雀听了,心下更为疑惑,但师弟不想,她也没法逼问什么。

    她向那掌柜道了个谢,这才跟着上了二楼。

    悦来客二楼相比一楼来冷清了很多。

    在窗边的一个雅座上,一个身着碧色圆领缺袍,腰间别着镶嵌着玉石的刀,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大少爷。

    这是周家周少爷。

    另一个模样朴实,身材有些发福。额上还系着一个黑色软布幞头。

    他额间冒汗,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这一看就是那庄家的厨子赵鸿光。

    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草笼子,里面穿的等会儿要比赛的蛐颍

    楼下的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着一幅铜锣站在了周公子和赵鸿光面前。

    他猛地一敲锣,惊得在场的人浑身一抖,都往他那处看去。

    庄家眯着眼,神色自若。

    “现在我宣布一下比赛规则。”

    “打斗双方用由我们提供的草来撩拨蟋蟀的打斗性,待二虫起叫起闸开斗。”

    “斗中二虫分开,双方开叫继续比赛;如一方开叫,赢半局。失局的一方可用草撩虫的斗性,如有斗性则继续。如无斗性,则输一局。”

    “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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