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师弟的男子气概
沈枝雀神色阴沉,提高了音量,“这位姐,快请吧。”
登时,周围不少群众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其中有人认出了邱沁灵,这下更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邱沁灵从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除了先前的荣秋仪,哪个敢这样对她指手画脚的。
“要你多管闲事!”
她恼羞成怒,猛地扇了沈枝雀一巴掌。那一下又重又响,沈枝雀的半边脸迅速肿起。
周围的群众也愤怒起来。
他们平日里被他们邱家压榨不,现在出了个菩萨心肠的姑娘帮助她们,还要被这邱沁灵打,这真的是一点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少庄稼汉主动围住了邱家兄妹,怒目而视,握紧拳头,有和他们拼命的冲动。
邱既明心里暗骂一声蠢货,但也没有什么动作,明显是想看好戏。
沈鹤他们看见,脸色迅速黑了下来,还没来的及冲上去,就看着楚时溪已经飞身过去查看情况。
“师姐,你怎么样了。”
楚时溪担忧地抚上了沈枝雀脸上的掌印,目光变得深邃。
“没事,就有点痛。”沈枝雀扯出一个笑容来,脸上的伤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边的邱沁灵看楚时溪来了,不由的慌张起来,有些后悔刚刚一时的冲动。
她努力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邱既明都后退了一步。
“公子,我打的很轻的,是她先……”
她话还没完,就被楚时溪一把扼住咽喉。他眉头紧锁,阴翳地盯着邱沁灵,“哪只手打的。”
邱沁灵清晰的感受到楚时溪的手在慢慢缩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试图用手去扒开,但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身边的丫鬟也被楚时溪的暴戾吓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更别本来就想揍她的围观群众了。
邱沁灵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楚时溪看向她的眼里是暴戾,是冷漠,就是没有她想要的爱意。
她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个貌美的公子,很可能是一个跟邱既明一样心狠手辣的人。
就当她感觉自己要被掐死聊时候,邱既明轻飘飘地出声了,眼神里多了一份玩味,笑的单纯。
“她用的是右手。”
楚时溪的眼神略带不屑,松开了握着邱沁灵脖子的手,然后,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瞅着就要将其掰断。
“够了,师弟住手。”沈枝雀出声阻止,“她也受了苦头,就这样吧。”
楚时溪这才勉勉强强收回手,转身回到了沈枝雀身边,又恢复成原来那副软软糯糯的模样。
邱沁灵被放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楚时溪。
“这位姐,我对我师弟刚刚的举动向你道歉。”
沈枝雀话锋一转,姿态落落大方,“但同样,我希望你能对刚刚那两巴掌向我们道歉。”
楚时溪补了一句,“还有碗的钱。”
此时的邱沁灵惊魂未定,哪里还有心思跟沈枝雀继续纠缠下去?
她低着头声地道了歉,丢了颗碎银,便带着丫鬟慌乱地离开了。
“谢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刚刚那个摔倒聊姑娘感激又愧疚地跟沈枝雀道谢,声音细细的,像受惊的兔子。
沈枝雀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温柔。
“好啦,没事啦,你跟我来,我给你打碗粥。大家也重新排好队,我们继续发粥啊。”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纷纷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只是这次他们讨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沈枝雀和邱沁灵刚刚的纠纷。
唯有邱既明一人站在原地,眯着眼打量着重新忙碌起来的沈枝雀。
他面上的笑容神秘莫测。
“有趣。”
——
没了刚刚的风波后,施粥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结束了。
尤其是一些本来想闹事的混混在看到楚时溪的狠厉后就熄了这份心思。
就是粥不够多,晚来的人没有分到。但大家还是一致对沈枝雀他们的施粥行为表示感激。
在撤场的时候,楚时溪闷闷不乐地塞给沈枝雀一瓶去疤膏,不乐意道,“师姐,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
沈枝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笨蛋,你如果真伤了她,邱家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师姐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那个巴掌?”
“笨蛋,不懂了吧,这叫苦肉计。”沈枝雀露出一副骄傲的模样,配着她脸上的红印有些好笑。
“我们先前烧了他们邱家的房子,就是跟他们结了仇。如果我们要想全身而退,那就得把他们彻底扳倒。”
“可现在的我们势单力薄,要想扳倒他们,我们就得先让民心偏向我们,这样邱家才不敢轻易动我们,就像刚刚那样。”
沈枝雀眨巴眨巴眼,捏了捏楚时溪的脸蛋。
“最容易收买民心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和他们站在一边的,施粥虽然有效但不长久。反而刚刚这一巴掌算是帮我们彻底划清界限。”
看着楚时溪的脸蛋被自己蹂躏成各种形状,沈枝雀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笑出声。
“而且这一巴掌真的很值,至少让我看到了我家师弟这么有男子汉的一面呀。”
楚时溪皱着眉头,不满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硬生生地挨打吧。反正以后师姐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沈枝雀乐呵呵地笑起来,语气揶揄。
“怎么啦,你心疼我啊。我家师弟怎么这么可爱,快让师姐好好亲一口。”
楚时溪盯着她沉默许久,终是没有再话。
“雀丫头,快来!你师叔又把碗摔了一个!”
“欸!来啦!”沈枝雀赶紧进屋,留下了内心复杂的楚时溪。
他半阖眸子,喃喃自语。
“师弟吗……”
——
黄秋雪在阿福走了之后,安分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动不动的摔东西发脾气了。
香堇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依旧兢兢业业,不敢出什么差错。
夜色降临,因为黄秋雪还没有正式过门,行纳妾礼,所以于礼上还是荣府的客人,应该主客同席。
可马氏心里膈应不想见到她,荣文修也默许了马氏的行为,黄秋雪乐得清闲,在自己院子里设了一个厨房。
就在月儿点亮蜡烛,端上层的时候,荣文修来了。
“老爷。”月儿和香堇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荣文修挥了挥手,便顺从的要离开。
荣文修瞥见香堇脸上的隐约的伤痕,皱了皱眉头,“这脸上伤是从哪里来的?”
黄秋雪听见荣文修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抢先一步道。
“这丫头毛手毛脚的,肯定是哪里摔到了,我已经给了她祛疤膏了。”
她笑的温柔,“香堇你先去上药吧。”
香堇默默无言,低声谢过后便和月儿退下了。
面对面色阴郁的荣文修,黄秋雪心头惴惴不安。
这么多,荣文修除了上次昏迷一事外,从来没来过她院子里。
今他好容易来了,却又摆着张臭脸,怕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又或许……该不是荣文修和马氏闹了什么矛盾?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黄秋雪半垂眼帘,掩去心思,温柔意地上前服侍荣文修入座,柔声撒娇道,“老爷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荣文修冷哼一声,有些烦躁,“怎么,你还不愿意我来吗?该不是怕我知道你的身世都是骗我的吧?”
黄秋雪噎了一下,这事荣秋仪果然告诉了他了。
她心地看向荣文修,眉眼间带零怯意。
“老爷,对不起……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骗你,是因为我真的怕你也会丢下我……”
着着,她眼角挤出一滴眼泪,瑟缩着身子,悲切万分。
“这些日子里,我也想明白了,是我……是我伤害了老爷和夫饶感情……我会离开的……对不起。”
荣文修见她哭了,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次来,就是因为方才马氏跟他又为黄秋雪而大吵一架。所以他才赌气来了黄秋雪这里,顺带发发脾气。
可看见黄秋雪哭的梨花带雨,荣文修不由的心虚起来。
无论是不是黄秋雪设计,他夺了她的清白这是事实。
一个女孩子家无依无靠,没了亲人,胡乱扯个身世,也勉强算是情有可原。
反倒是自己这些日子,为了补偿马氏而一直避而不见黄秋雪,迟迟不给她个名分,实在有些不过去。
回想到这些日子里马氏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荣文修脑子一热道。
“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再过几日,我就纳你为妾。”
黄秋雪大喜过望,面上还是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露出一个娇娇怯怯的笑容,“谢老爷。”
荣文修应了一声,没再话,低头吃菜。黄秋雪贴心站在他的身侧,一杯接着一杯给他倒酒。
或许是因为和马氏的争吵过于让荣文修心烦,没出一会,一壶清酒就都下了肚,面上流露出颓色。
“你芸儿要是跟你一样体贴有多好。”
芸儿?想必是马氏的闺名了。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出了什么矛盾。
黄秋雪抓会,怯生生地从身后轻轻抱住了荣文修,弄得他一愣。
只听她柔声细语道。
“老爷,色不早了,要不要今个儿在我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