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类的荣耀是杀妖怪得来。┏┛
燕洵并未跟幼崽们这一点,
只荣耀。
这些幼崽们的来历燕洵还不知道，但当初见到幼崽们的模样时，燕洵就猜到了，这些家伙们,
包括镜枫夜,
肯定不是妖国举足轻重的存在。
从他们的能力也可以看出来，幼崽的能力要么是根本伤不到大妖，要么就是很容易山人类。
像长毛幼崽,
卤水对妖怪来，堪比毛毛雨，却能轻松杀死人类；火焰幼崽虽然能升温,
对于大妖怪来,
还不如晒晒日头。
只是燕洵虽然不这些事，幼崽们其实心中是清楚的，他们在乎燕洵，在乎他的一切，便也当不知道这些事。
有时候体贴是相互的。
秦十三再回宫，又带了燕洵的折子。
这回燕洵没提秦十三，而是着重了一番,
荣耀有多大,
责任便有多大,
还言明已经想到了解决户部欠条的法子,
不过需得请一名皇子帮忙。
皇帝仔细一看,
当即龙颜大悦,
道：“让老六去。”
鸿胪寺，燕洵把自个儿打听来的皇子秉性都跟幼崽们了一遍，问：“你们猜，这回会有哪位皇子来咱们鸿胪寺？”
幼崽们都学着燕洵的为人处世，人际关系，此时都努力想着，如果是大人，那么会想到谁呢？
“六皇子。”蛇身幼崽举起尾巴尖。
其他幼崽们都赶紧点头，显然意见一致。
蛇身幼崽见着燕洵也笑了，知道他跟大家想的一样，就高欣：“六皇子最爱玩花逗鸟，跟那些功勋世家子弟关系又好，这件事非他莫属！”
“我猜也是。”燕洵笑道。
蛇身幼崽赶忙仰着脑袋，很是骄傲。
不多时，鸿胪寺外头果然来了个人，正是六皇子，秦六。
鸿胪寺大门十分气派，两边还有矮胖矮胖的幼崽水泥雕像，两边的围墙更是里面藏着间，都是道兵，看着十分肃杀。
秦六清了清嗓子，进了大门，瞧见院里的铁驴，顿时眼睛一亮。
秦十三得了铁驴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骑着，都不骑马，也不坐马车了。宫里的皇子虽然嘴上都看不上秦十三，也不愿意与他为伍，但心底里还是羡慕的紧。
排行十三，原本是宫里最不惹人注意的皇子，连得宠的宫女都比不上，但不知怎么的就领了户部的差事，竟然进了皇帝眼中，俨然得宠了。
秦六专门打听过，秦十三能去户部，是燕洵上的折子。
这回他也得了机会来鸿胪寺，哪怕心中再看不上鸿胪寺，也准备巴结巴结燕洵。
“六皇子。”燕洵迎出来。
秦六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眼睛紧紧地盯着铁驴。
“六皇子若是喜欢，可以选一辆。”燕洵笑道，“骑着铁驴出门，正是威风凛凛。王真儿和裴钰儿还组建了铁驴骑行社，但凡是有铁驴的都可以加入。”
王真儿那些哥儿，家中都是非富即贵的，秦六早就想交好，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此时一听，当即高兴了，选了一辆铁驴就要走。
燕洵见他玩心太重，稳重不如秦十三，便没有管，只放任他出去。
铁驴骑行社的哥儿们，虽然也收了秦六，但秦六要学问没学问，要骑行技术没技术，他就是个纨绔皇子，跟这些出身大家的哥儿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只得去找以前认识的狐朋狗友炫耀铁驴。
结果正巧看到秦十三竟是跟铁驴骑行社的哥儿们关系极好，秦六当即心中妒忌，再回鸿胪寺，脸色便不好看了。
秦十三也来了鸿胪寺，对着燕洵恭恭敬敬的行礼，乖乖跟着幼崽们一起干活。
大家都一起吃饭，幼崽们跟秦十三靠的近，有有笑的。
秦六原本心中十分不屑，慢慢的，就有些羡慕秦十三了。皇家无情，即便是皇子们也都是互相倾轧、陷害，希望往上爬得到皇帝的宠爱，哪曾如此放松的吃一顿饭？
“请大人教我。”秦六此时哪里还看不上鸿胪寺，对着燕洵更是恭恭敬敬的。
“好。”燕洵笑着点头。
见燕洵点头，幼崽们都围过来，先是盯着秦六看，又叽叽喳喳的跟他话。秦六心中顿时高兴，滔滔不绝地了不少自个儿的‘丰功伟绩’，听得幼崽们都一愣一愣的，特别崇拜。
隔秦六便招呼了自个儿那群狐朋狗友，刚好都是家中有欠条的人家，挨个衙门都去了一趟，送零东西。
工部送来的东西到了司平手中，他早在鸿胪寺见过，当即就找了炭炉烧着，铁锅架在上面，又把汤底倒进去。
不一会儿，香味飘得老远，其他人愣是没忍住，都来看了看，看完了没忍住，又尝了尝，不多时就把东西都吃光了。
“这是燕大人做的东西，味道如何不用我。只要咱们定，往后每日就都会送来，定得越多越便宜，反正我是一定要定的……”司平跟燕洵亲近，当然要定。
其他人想想自个儿从家中带来的饭，肯定是冰冷冰冷的，哪怕是再临时热一热，味道也大打折扣，有些人是家中厮送来饭菜，虽然温热可口，但比起这个叫火锅的吃食，仿佛差了许多。
当即许多人都点了头。
定火锅，定得越多越便宜不，铁锅不用买，用完了还回去就是，且买的菜也有细细的价钱分别，有钱的可以点许多，没钱节俭的，可以只点一份粗面条，永不了几个大钱，算起来比自个儿带饭还省钱，更体面。
一时间几乎所有衙门等到晌午，都烧了炭炉，几个相熟的人围到一起，每个人都有木盘托着青菜、肉，一边笑着一边吃。
那铁锅子还有区别，里头什么都没有的，外面因着一只矮胖幼崽模样；里头有一个格挡的，又是另外一头矮胖幼崽模样；三个格挡、四个、五个，还有一个个格子的，选择的花样多得是。
不过几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衙门里头有种叫火锅的吃食，味道极为鲜美，大冬的吃一顿十分暖和。
也有一些个在衙门吃了，回家还想着吃，便想找秦六买一些。
燕洵知道此事后，笑道：“外头的跟衙门可不一样，需得贵三成。”
“成。”能多赚钱，秦六自然愿意，且虽然他送这些火锅，但衙门的人可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这让秦六干活干得有些上瘾了。
等秦六走了，燕洵便问幼崽们，“今该谁了，跟我出去。”
利爪幼崽赶忙举起自个儿的爪子。
牵着利爪幼崽来到户部衙门，史元守见着赶忙迎出来，“大人。”
“无事，我就是来看看。”燕洵笑道。
正巧到了晌午，燕洵便领着利爪幼崽到衙门门口等着。
不多一会儿，一辆马车驶来，田非跳下马车，板着脸道：“快来拿，我赶功夫。”
“我今儿个没订火锅，不知可否现买一份？”燕洵上前一步道。
利爪幼崽面对完全陌生的田非，有点紧张，躲在后面抱着燕洵的大腿，仰着脸偷偷看田非。
田非见燕洵年纪极，还带这个孩子，顿时瞪起眼睛道：“你是哪家下人？想着来买官用的火锅？快走，快走，不然打你！”
“你看错了，我是户部主事……”燕洵好脾气的拱手。
“嘁，就你这样的，还户部主事？爷我可是正经男爵，正五品，你这人，还不行礼！”田非不耐烦的上下打量燕洵，见他模样耐看，越看越顺眼，便要伸手摸燕洵的下巴。
利爪幼崽看着，赶忙挡在燕洵前面，仰着脸看田非，严肃道：“你再这样，我要报官了！”
“哪来的娃娃，就你还报官？”田非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气。
燕洵摸了摸利爪幼崽的脑袋，就让他挡在前面，心情很好的笑道，“是，咱们这回不报官。不过呢，麻烦你自个儿去找六皇子，今儿个发生了什么事儿。”
送火锅的马车，每辆都至少有一份备用，以防有人突然想吃火锅。
马车里的火锅已经都搬出来了，里头没有剩余，显然没有备用的那份，燕洵心里默默记着，回头要找秦六道道。
“你好大的胆子！”田非有些恼怒。
“找你买火锅，你没有，如今看来马车里根本没有备用的。”利爪幼崽脆生生道，“且大人是从五品，与你平级，何来行礼一？”
田非见利爪幼崽的头头是道，眼瞅着要不是燕洵安抚，竟是真的要报官了，也不敢什么，赶忙跳上马车跑了。
他虽是正五品男爵，但只有俸禄，没有实权，真正讲究起来，恐怕还不如衙门的吏来的风光，自然不敢跟燕洵一硬碰硬。
“厉害！”燕洵冲着利爪幼崽笑道，“今给我做主了呢。”
“妖怪犯法，与民同罪。”利爪幼崽板着脸，“那个人坏了规矩
可不能就这样放任。今儿个能少备用的那份，明儿个怕是要缺斤少两了！”
“恩，咱们去找秦六。”燕洵当即回鸿胪寺。
这些日子衙门定的火锅非常多，那些个平日里极不好打交道的官儿，见着秦六都客客气气的。这可让秦六高兴极了，恨不得一日三顿送火锅。
听了燕洵完，秦六怒了，“岂有此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那个田非，先让他在家里反省吧。”燕洵淡淡道。
“大人所言极是。”秦六点头。
当田非就知道了，自个儿犯了错，往后只能待在家中，不但差事没了，往后还得日日丢脸。跟田非一样的勋贵子弟都是人人自危，干活再也不敢偷奸耍滑，生怕给关在家里，不但差事没了，还得丢脸。
眼瞅着火候差不多，燕洵便拿着欠条，亲自去了田家。
田家宅子极大，门楣极高，看得出来当年是如何荣宠辉煌，只是现在看来，宅子破旧的地方都没有修补，来往的下人也不算多。
燕洵早打听过，田家一个出息的少爷都没有，现在钱权都没有，就是死撑着面子罢了。这回田非跟着六皇子，还得了差事，虽是送火锅，但毕竟能跟六皇子亲近，田家上下都万分振奋，以为这就能起来了，结果没几田非就给撵回来了。
燕洵牵着变的镜枫夜下了马车，自报家门。
鸿胪寺少卿，官儿不大，但名头不。且火锅这种吃食便是鸿胪寺做的，那些个铁锅上头就有矮胖幼崽形象，跟肥皂啥的一模一样呢，一眼就能认出来。
田老太赶忙叫人把燕洵请进来。
镜枫夜的，腮帮子鼓鼓的，脸颊上的龙鳞痕迹并不明显，田老太却早就打听明白了，知道他是妖怪，更是不敢怠慢。
“干什么？”田非醉醺醺的让下人架着出来，眯着眼睛看到燕洵，顿时眼睛瞪大，“你、你……”
“是我。”燕洵笑道。
田非脸色灰白，还以为燕洵是来兴师问罪的，干脆不话了。
“这是当年的欠条。”燕洵把欠条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道，“若是田非还愿意领那个差事，那么从此以后，他赚的工钱便抵了这张欠条。若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别的法子。”
田家子弟没有成器的，眼瞅着再过一代，爵位就没了，老一辈再没了，田家经商不成，读书不成，往后怕是在京城都活不下去。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田老太赶忙道。
燕洵没话，笑眯眯得看着田非。
田非抬头看了眼燕洵，忽然道：“他是妖怪吧？”
此话一出，把田老太吓了一跳，得亏把下人都遣出去了，饶是如此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当年田家先祖立功，便是因着杀妖怪，此时燕洵带着妖怪来，竟是反过来要帮田家了。
“我是。”镜枫夜道，“是鸿胪寺的妖怪。”
“妖怪犯法，与民同罪，这是皇上金口玉言过的话，你不用担心，他们定然不会害你。”燕洵道，“只看你愿不愿背起当年先祖留下的荣耀，背起先祖留下留下的债。”
瞬间，田非仿佛成长许多，变得沉稳起来，道：“大人，我愿意。”
“那便好。”燕洵笑着点头。
田非重新回来
却发现其他勋贵子弟脸色都十分古怪，问了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也都看到帘年的欠条。
很明显，这次是个重新起来的机会，虽然只是送材活计，但有秦六在，谁也不敢这个活计低贱，若是不愿意，倒也没什么损失，只是从此以后失去一次重新得到圣宠的机会罢了。
过了些日子，秦六手下少了个少爷，是贾家的贾不甄。
贾家有个十分貌美的女儿进了宫，品级虽然不高，但很受宠。贾不甄又是从宠到大的，吃不得半点苦，贾家又跟别家不一样，自然不跟着秦六吃苦了。
“这是看不起我！”秦六不高兴，跑回鸿胪寺发脾气，却不是冲着幼崽们，而是冲着墙。
利爪幼崽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忽然道：“我们想造桥，看中一块地，原本大人不肯，若是六皇子去求大人，大人必然会同意的。”
“哪块地？”秦六疑惑。
利爪幼崽赶忙开始，其他幼崽看到了，也都凑过来叽叽喳喳的着。
秦六一听，正合适，便去求燕洵。
燕洵知道是幼崽们把事儿出去的，不过秦六做这件事最合适，便点了头。
于是秦六翻身上了铁驴，直奔皇宫。
户部欠条的事儿解决了，别看这些个少爷干得只是送材活儿，但送往衙门、大户人家，还有一些大酒楼，收的银钱可一点儿都不低，这几乎是一家做全京城的生意，赚得银钱十分多，且都入了户部国库，皇帝每回想起来都高兴。
又听秦六贾家不干这个事儿，皇帝当即不悦。
秦六趁机道：“燕洵想修一座桥，用那个石头似的水泥，想用河边的一块地，那块地正是贾家的。燕洵，只要有了那快递，便不用户部出一个大钱桥就能修起来。”
“准了！”皇帝一听不用出钱，赶忙点了头。
那条河极宽大，水极深，根本架不起木桥，来回只能用船，十分不方便。燕洵早就想造桥，还看中了河边的一块地，跟幼崽们早就讨论过，也打听到那块地是贾家的，因着不好开口买下来，燕洵还打消了念头。
这回皇帝一道圣旨发下来，那块地就成了鸿胪寺的了。
得霖，燕洵赶忙跟幼崽们一块儿讨论。
“大人，那么宽的桥，桥墩得又宽又大才校”幼崽很苦恼，“可惜我们还没学到力学，现如今不能好好计算桥的受力情况。”
这些知识燕洵早写过教材，但他没想让幼崽们拼命学习，都是慢慢来的。
“我来计算。”镜枫夜淡淡道。
只要是燕洵写出来的知识，镜枫夜都研究的十分透彻，并且举一反三。
“那咱们做个计划吧。”燕洵笑道。
逐渐的，他会把一部分稍微复杂一些的活计交给幼崽们，让他们学会统筹做计划等等，这些都参与过之后才能了解方方面面的事。
晚上幼崽们都睡着了，镜枫夜忽然睁开眼，见着燕洵也没睡，便轻声道：“大人太纵容他们了。”他的是白利爪幼崽跟秦六造桥的那件事。
“他们不用事事都听我的，有自己的想法才好。”燕洵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成长。”
“那我……”镜枫夜顿了顿，微不可闻道，“我喜欢大人。”
燕洵却已经睡着了，也不知听到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