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揭穿马屁
“臣女参见太后。”仿佛排练过似的，各侯门小姐都欠身行了福礼。
太后环视了一周，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年由于皇后有孕，所以由她来主持诗会。她坐了上座，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让小姐们都起身。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到了苏伽罗的身上去，那日苏伽罗从她宫中出来是由慕容少染护送回了丞相府，她觉得甚是疑惑。慕容少染是她的儿子，她了解他，知道他甚少接近女子，更不会做无用之事。
她不觉蹙了蹙眉，看来这个苏伽罗，她一定要留心。
“伽罗，最近过得如何？”太后的眸光中拢着一抹探究。
在场的小姐们不由又是一怔，王爷关心苏伽罗已经够让她们惊奇的了，却没想到太后也如此关心苏伽罗，这苏伽罗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夜间从无人理会的木头人变成了梁朝备受瞩目的香饽饽？
苏伽罗淡淡一笑，礼貌回道：“托太后您的福，臣女在丞相府一切都好。”
她没有丝毫惧色，说话款款大方，声音适度，不卑不亢。所有侯门小姐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气，要知道她们在面对太后的问话时难免都有所紧张，不可能做到像苏伽罗这样。
“哼，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有什么的。”
这句话出于罗怀瑾之口，罗怀瑾怕别人听见，只是暗自嘟囔着，却不想刚抬眸便对上了苏伽罗那冷魅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颤了颤。
不会吧？她说话的声音这么小，苏伽罗都能听见？
意外，绝对是意外，她暗暗想着。
苏伽罗淡淡一笑，敛了眸光，不再多看罗怀瑾一眼了。
“太后娘娘，王爷和五皇子来了呢。”小李子忙上前，禀告道。
太后点了点头，今日是她请慕容少染来的，她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慕容少染和苏伽罗之间到底有些什么。
不过这个慕容天是怎么跟来了的？太后心中疑惑，她可不喜欢慕容天，慕容天为人野心足却能力差，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所有侯门小姐心中都是一颤，她们碍于礼节不能直视慕容少染，可却都想要瞧瞧看这位名震大梁的王爷，便只能一个劲儿地翻着上眼皮，宛若抽搐。
苏伽罗则不然，她大大方方地目视着慕容少染走来，只见他一身月色织纹锦袍，宽大的衣袖上用银线描了一层薄边，衬得他面容冷俊而高贵，那双宛若古墨般的眸子，散发着疏离的冷光。
跟在慕容少染身后的慕容天，长相也是英俊的，可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慕容少染的光环下，慕容天实在变成了一个隐形人。
“儿臣参见母后。”慕容少染淡淡开口，道。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慕容天也双手作揖。
太后看着慕容天，皮笑肉不笑，“天儿，怎么今天跟你王叔一起来了？”
从太后的语气中，她可以听得出太后并不喜欢慕容天。
慕容天答道：“今日孙儿去王府拜访王叔，恰逢王叔与门下清客在谈论玄学，孙儿向王叔请教了一番，随后便随王叔一起来了。”
梁朝盛行空谈玄学，各家公子以谈玄为乐，皇族们对玄学最为感兴趣，所以慕容天说他是与慕容少染去谈论玄学，必然能博得太后的好感。
果然，只见太后笑了笑，问道：“是吗？没想到天儿你年纪轻轻，便能与少染谈玄，不如说说你的体悟，让哀家来听听。”
慕容天点了点头，“孙儿不敢在皇祖母面前卖弄，还请皇祖母多多担待。”
苏伽罗不觉好笑，这个慕容天，今日摆明就是来卖弄的，她倒要看看慕容天能说出个什么来。
她微微扬了嘴角，却觉得有一束目光总是在瞧着她，她看向目光来源，只见慕容少染凝视着空处，谁也不看。
难道是错觉？苏伽罗蹙了蹙眉。
只听慕容天已经大谈特谈了起来，“梁朝盛行道教，每年道观都有无数虔诚之人跪拜，在他们身上，孙儿看见的是一种敬畏，那是对我梁朝皇族的敬畏，是对父皇、对皇祖母您的敬畏。”
苏伽罗不禁轻嗤了一声，她的笑容落到了慕容少染的眼底里去，慕容少染便也淡淡地扬了唇角。
这微小的变化自然让太后瞧见了，太后笑容深长，瞧着苏伽罗，道：“伽罗，哀家刚才瞧你似乎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苏伽罗垂了垂眸子，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引人瞩目，不由摇头，道了一句没什么。
慕容天的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身上，她刚才的表情分明是不屑，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苏小姐，不如你我来比试一番如何，就来谈论玄学，本皇子也想听听苏小姐的高见。”
既然是他来挑战，那她可是乐得接受，也不用在乎是否驳了他面子。
“五皇子，你刚才所说百姓皆去道观跪拜，你认为其本质是什么？”她提问，道。
慕容天哼了一声，“自然是对梁朝的虔诚，对天道的顺应。”
苏伽罗嗤之以鼻，“你错了，这其实是贪婪，他们不想做其他的，而是想用下跪去交换希望与解脱。”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不由都怔了怔，慕容少染唇边扬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光轻轻掠过她绝美的容颜。
这是第一次，有人与他的想法一致，他很想听听她接下来怎么说。
苏伽罗微微抿唇，又道：“梁朝有清谈之风，玄学研究的是规律，但却被有心人用作激发人命心中的贪婪，恕臣女直言，五皇子，您离领悟还早得很呢。”
慕容天怔了怔，他被苏伽罗驳斥得无法还口，毫无面子，只得皱眉，但又不甘认输，只道：“照你这么说，谈玄也无任何用处？”
“当然有用处，前提是你要会用。”苏伽罗扬了扬凤眸，眸光流转出一片灿烂来，“玄学的价值在于自己思考，五皇子你是因为想得到太后与皇上的喜爱，所以才谈玄，你目的不纯，当然无法领悟。“
虽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是苏伽罗深知太后讨厌那些故意讨好之人，她言语间将慕容天塑造成了这种形象，慕容天的马屁可算是拍在了马腿上。
只见太后的面色果然沉了沉，看也不看慕容天了。
慕容少染却是觉得苏伽罗愈发有趣，那双古墨般的眸子缓缓凝视在苏伽罗的身上，没有一点儿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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