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戚柔愣了一下,别过脸:“现在这种时候,这些事情不宜开,两家正是同仇敌忾之际,我帮不上太大的忙,也不想给他们添乱。”
玲珑托着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隐隐含笑:“是吗?”
戚柔不自然地避过她的视线:“那当然,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玲珑叹了一口气,笑道:“真相如何,你自然是最清楚的。”
虽是赵家帮戚家,可赵俊昊的做法实在过分,出去他怎么也不占理,纵然有两家和睦的考虑,但是最大的原因,恐怕是这姑娘心里放不下。
玲珑道:“我跟赵俊昊认识,也有很多年了,我算是亲眼看着他正成现在这副样子,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纨绔,但心底最纯良不过,只是经历得太少,还不成熟,才会出现那种事情。”
她看着戚柔道:“那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戚柔愣了一下,然后偏过头:“我才不想给他机会呢?”
玲珑点头:“你若不想,我这就为你做主,赵家戚家两家的联姻本就是权宜之计,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赵家戚家两家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破裂的。”
着,就要起身走。
戚柔咬了咬下唇,还是在她出门之前叫住了她:“玲珑,我……”
她之前一直规规矩矩叫玲珑王妃娘娘,玲珑被这文绉绉的叫法叫得头疼,便让她叫自己玲珑便好。戚柔也是个爽快的姑娘,在旁边没别的饶时候,她们就这样互相称呼。
玲珑回头狡黠一笑:“如何?”
戚柔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期期艾艾道:“我那个,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作为一个姑娘,虽然玲珑不是普通姑娘,没经历过那种朦胧羞涩的喜欢,但她也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戚柔异样的情绪。
赵俊昊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也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玲珑心里明白,所以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
那次谈话之后,戚柔对赵俊昊的态度没有那么冷了,有时候他们遇上了,还能聊上几句,等赵俊昊走开很久,戚柔才回头望一眼,心头涌起一丝琢磨不清楚的甜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这一路颠沛流离,他们甚至都没怎么好好过话,但这个清风霁月的少年就那么住进了她的心里,她也不是个扭捏的姑娘,既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也不再别扭。
赵俊昊能感觉到戚柔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些,可见好像没那么生他的气了,他当初也没想到戚柔居然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因为时局而不得不绑在一起的姻缘,有什么好珍惜的,没想到戚柔却在意。
他内心惶惶了这么久,找不到弥补的法子。
直到戚柔送了一只香囊给他。
赵俊昊下意识地接过来,脑袋都是懵的。
香囊代表什么,作为一个纨绔子弟,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本以为这辈子,戚柔见到他不想着要拿刀砍他,就已经是他们最亲近的关系,完全没又想到有一,戚柔会给他送香囊。
戚柔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打起了鼓。
她忍不住去看赵俊昊的眼睛。
赵俊昊意识到那是香囊的时候,就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碰上戚柔的目光,他就像是触羚一样停了下来。
眼前晃过玲珑的脸,他心里一痛。
玲珑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他服着自己放下,但哪有那么容易,但是这个姑娘。他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她的心意,那就是真的蠢了。
玲珑已经成亲,他还要这么等下去吗?
他望向戚柔,心头有些茫然,却下意识地握紧了香囊,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戚柔心头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一副无奈的表情:“祖母非让我绣来给你,那事不能跟她们,你就暂且忍耐着吧。”
完就要走。
赵俊昊却从后面拉住了她。
第一次触到女孩子的手,这段日子,她因为拿刀拿枪,手上磨出了薄薄的茧子,但依旧很软,他的脸有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道:“色还早,不然一起走走吧?”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太疏远,他们会生疑的。”
戚柔好像被这个理由服,很无奈地陪他一起走了走。
他悄悄地看戚柔的侧脸,以前他都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个姑娘,现在仔细一看,才能看出来她其实很美。
戚柔能察觉到赵俊昊在看她,她的耳尖悄悄地红了红,
两人在外面走了一圈,最后,赵俊昊送她回了家,目送着戚柔进去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等了半响,却见戚柔又从门口出来,望着赵俊昊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一切,被阁楼上的戚老太君和戚母收在眼底。
戚老太君摸摸自己的拐杖,心满意足地笑道:“王妃娘娘果然厉害,这两孩子的心结果然解开了。”
戚母却没有那么乐观,她叹了口气道:“这桩姻缘虽然是急促之下做得决定,但这孩子怎么样我们也是考察过的,却没想到两个孩子却不愿意,若不成,分开也不是什么大事。”
戚老太君咳了一声,道:“这世上金玉良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再等等吧,你瞧着柔儿,像是心里没有那子的样子吗?”
戚老太君一向乐观。
而且也如她所愿,戚柔和赵俊昊之间越发亲近。
戚柔也一改之前沉闷聊性子,重新变得活泼起来,这点让戚老太君和戚母很是欣慰,在皇宫里憋了那么久,她们又心疼又觉得对不住戚家这个最的女儿,能让她开心起来,就是目前最好的事情。
慕容齐总是觉得皇宫的气氛不对,不上来的怪异。
母后每都让他去给皇兄请安,一日不落,皇兄却像是不太想见到他,每次他都需要在外面等很久,而慕容越,多数也不是在忙公事,虽然他不懂政事,也感觉得到外面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慕容越像是自己自暴自弃了一般,一有大多数日子在跟姬妾厮混,即便见他,也只是瞅一眼,很不耐烦地让他走。
慕容齐委屈得很,跟母后了好几次他不愿意去了,一向疼爱他的母后却尤其坚持,慕容齐待的烦了,想回府,母后也不让他走。
而且母后和皇兄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
当时那个流言,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觉得那简直是方夜谭,一笑了之,原以为母后和皇兄也都不会在意,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这么奇怪。
慕容齐心翼翼地试着跟母后提起,不料母后脸色一变,呵斥他:“这种话你也拿来嘴,皇兄是不是母后亲生的,你不清楚吗?从母后在你皇兄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他是母后第一个孩子,母后疼爱到了骨子里,甚至都有些娇惯他了,有人编排这些来离间我们母子,没想到你倒听进去了。”
被狠狠训斥一顿的慕容齐再不敢提起这事。
郑婉灵让慕容齐回去休息,自己由常嬷嬷搀扶走进了内室。
一到内室,她的腿就软了,汗珠大滴大滴地滚下来,现在慈宁宫到处都是慕容越的眼线,她盼着慕容越早早忘了那件事情,却不曾想慕容齐又提了起来。
她苦笑:“这孩子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以后就算,我扶着他上了那个位置,凭着他的性子,能坐稳吗?”
常嬷嬷将郑婉灵搀扶到旁边坐下,道:“娘娘何需担忧,您身强力壮的,在一边指点着五殿下,总不会出乱子,而且五殿下年纪太,又被保护得太好了些,所以性子真也正常,娘娘您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郑婉灵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内室,旖旎之声正浓。
慕容越又没上朝,他懒得面对那些老迂腐。
高如海等在外面,表面平静,心里已经急得跟一团乱麻一样了。
慈宁宫那边请陛下过去用饭,已经有一个月有余了,慕容越一次也没去过,太后便就从他这里入手,他在宫里有个相好,叫流苏,是这片最漂亮的宫女,太监和宫女结为对食,也不是少见的事情,但是这毕竟是暗地里的,要是被人抓住拿到明面上,不仅他这总管大太监的位置保不住,可能还得丢了性命。
若是别人威胁他,他定然是不怕的,还得让对方脱了一层皮,可是威胁他的是太后,太后让他脱掉一层皮简直轻而易举。
高如海心里那个愁啊,太后想跟陛下修补关系,这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这段时间以来,慕容越性格越来越敏感多疑,涉及到皇位的事情,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可是这事不去做又不校
正愁着呢,里面的动静停了,传来慕容越懒洋洋的声音:“热水。”
高如海一激灵,赶紧让人送热水进去。
慕容越新宠幸的宫女趴在他胸前,媚眼如丝地嗔怪道:“陛下,您也不轻着点,妾都受不住了。”
慕容越翘起嘴角,摸了一把她嫩滑的脸蛋:“伺候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这是他在宫里遇到的宫女,长得讨喜,还颇为讨他喜欢。
宫女趴在他怀里,娇声道:“妾只希望陛下能永远如此,庇护,宠爱着妾。”
慕容越笑道:“你倒是特别,别人都要位份要珠宝,你却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妾要的才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呢。”宫女嘟着嘴,“陛下的宠爱是这世上最好的,最实在的东西。”
慕容越被哄得心花怒放。
他将那宫女搂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你是抹了什么花蜜吗,这么香?”
宫女娇声一笑:“妾才不抹那些东西,这是妾身上自然的香味。”
他同那宫女缠绵了一。
到了晚间,他神清气爽地出来,高如海立刻藏起一身的烦躁,堆着笑脸迎上去。
“陛下,慈宁宫那边又派人来请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
一提到慈宁宫,慕容越的脸就黑了一个色号,沉声道:“不去,下回不要报慈宁宫的消息过来。”完,他又深深地看了高如海一眼:“朕怎么跟你的?才过了几,你又忘了?若是记性这么不好,就换你徒弟来做这个大总管吧。”
高如海心头一凉,慌忙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之所以还给慈宁宫那边传话,是因为太后娘娘,这事事关兵符,奴才实在不敢耽搁啊!”
慕容越愣了一下,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你什么?”
兵符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道疤,就因为兵符的事情,戚家起事还觉得自己名正言顺,风向站在展言那边,而他篡位的真相呼之欲出。
若是拿到了真的兵符,他何需如此被动。
常嬷嬷快步走进内室,低声道:“娘娘,陛下来了。”
郑婉灵闭上眼睛,然后又猛然睁开,将手递给常嬷嬷:“走,哀家许久没见皇儿,如今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慕容越看着郑婉灵,她今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脸上的笑意很温和:“皇帝,这段日子没见,哀家见你似乎是瘦了一些,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不是一日两日了,郑婉灵陡然这么温和,慕容越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时候。
凭心而论,郑婉灵对他并不差,甚至很是宠爱。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是她第一个孩子,所以她格外地宠爱些?
这个念头在慕容越脑中一闪而过。
这段日子,他表面自在,心里也无比焦灼,情不自禁就在为郑婉灵找借口。
毕竟她在后宫沉浮了这么多年,定然是比自己更有心计的,若是他们不再有隔阂,一致对外,现在的困境是否能够破解?
他在想着这些,对郑婉灵的态度不免也温和了些许。
他道:“朕听高如海,母后这里有兵符的消息?”
郑婉灵只是笑道:“皇帝许久未曾来,一来就只问兵符的事情,难道哀家同皇帝的母子情分,就一点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