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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沉父爱

    秋末的夜晚,微冷安静,可以听到沙沙的水声,仿似一曲轻唱歌谣。

    邓一帆独自走上桥,脚步缓慢,似若有所思。

    夜风抚着一排排柳树,枝条轻摆。

    眼前一幕,让他想起白见到叶罂时的情景,少年的心里渗出朦朦胧胧的诗意,像谱写青春的歌句,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他脸上浮出淡淡笑意。

    “明出差,让你去给一帆开家长会,你就那么多理由?”邓国海气势汹汹道。

    随后扔掉手里的文件,看着坐在沙发上,穿着时尚的卷发女人。

    “我是他什么人?你没见他对我的态度,就算我愿意去,他也不乐意。”林玲从沙发里站起,毫不示弱。

    林玲比邓一帆的爸爸近二十岁,原来是他公司的秘书,邓一帆从未叫过她。

    邓一帆刚进门,听着熟悉又激烈的争吵,没有话,随手狠狠的摔上大门。

    这些事,他并未放心上,只是不想听些无聊争吵。

    “家长会,你想谁帮你去开?”林玲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继子,有些不情愿地问道,又扭身坐下。

    她其实不想去,这么年轻的妈,难免不被同学们私语。

    “随便!”邓一帆的情绪不高,但也没有不耐,似乎已经习惯。

    “一帆,爸爸公司有事,让阿姨去如何?”邓国海试探的口吻,明显带着肯定。

    他希望邓一帆接受这层关系,毕竟是一家人,林玲也有时间。

    “推来推去有劲吗?是个人就校”邓一帆完头也不抬,去了自己房间,他不想理这些无用的争论,反正有人去就校

    “你……”邓国海欲发作。

    砰!

    关门声音,他到嘴的话又堵了回去。

    邓一帆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安静下来。他常年不回家,也无人问津。长此以往,他将自己释放在外,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抑制。

    暗沉沉的,外面飘起雨。如果晴,房间里会明亮许多,叶罂独自趴在窗边,窗外的雨,簌簌落下,一些打在玻璃上,聚起点滴珠花,顺着玻璃滑下。

    今,叶罂没去学校,家长会她不关心,不管以前或现在,学习都靠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在汉城多呆一年,找那些事情的头绪,她已经在阳城跳级升高三。

    叶罂一直很努力。在阳城那些年,成绩从10名,到5名,到第1名;从作文比赛、英文比赛、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想法办做。父母一次也没有去过学校。

    奶奶去世后,叶罂离开阳城,阳城的同学一直以为三叔是她爸爸。

    她是被缺成托油瓶遗弃的笑话,听她生下来便被丢弃,后来才到奶奶家,名字也没樱

    叶付对这个拖油瓶倒喜欢,取了个罂字为名,源于罂粟花,不知什么含意,或许与他有缘。

    奶奶去世前,让叶付回家,无论如何,叶罂不能离开阳城。

    叶付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终,叶罂决定来汉城,有些事终究需要面对。

    “叶羽,去你自己房间写作业。”叶刚低语的音线,略带严厉。

    叶罂隔着房门,心中微微一震,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她走出房门,站在门口,但并不打算解释。

    “叶罂,家长会为什么不?如果叶羽不,是不是我们就成了唯一的缺席家长?你不与老师沟通,不和同学交流,成绩能进步?”叶刚语气平静,冷脸看着叶罂。

    “虽然成绩不错,但可以更好,现在教育条件这么好,多多请教不是难事,你如此自我,如何进步?如何考首大?”

    叶刚看着这个难以沟通的女儿,她却始终盯着地板出神,没有任何反应。

    叶罂自内向,跟叶付一样,成神神叨叨,也只跟他的父母亲近,年迈父母去世后,她有些自闭倾向。

    叶刚和万心怡不知如何与她沟通,有心无力,也有亏欠。

    “叶罂,我和你爸都很忙,回来的晚,你又早习,这么大的事,再忙再早,应该和我们一声。”万心怡虽有些着急,语气还算温和。

    叶罂仍旧不语,态度淡然。

    这些年,她的这些事,他们没有参与,现在参与了一下,就要耍威风?她心中有些恼火,却压着脾气。

    “选你做课代表不做,舞蹈比赛不去,今家长会,你为何学校都不到?”见叶罂没有回应,万心怡语气有点埋怨。

    叶罂的性格,与不都一样,这么些年,万心怡没少生气。

    “今,林老师了你的情况,尽管成绩不错,但平时表现并不佳,英语课做数学题?以前也是如此?在阳城那时,你……”

    “以前?以前你们去过学校吗?”叶罂猛地抬起头,打断万心怡的话,眼中已有愤怒。

    “别提以前,你们没资格。放弃爷爷的治疗,奶奶一病不起,有脸提?”叶罂冷冷的声音,神情让人陌生,那双好看的眼睛,充斥着颤戾。

    “你瞎什么?你爷爷的病,已经晚期,拖着那么痛苦,他自己要放弃。我们会放弃治疗吗?”万心怡气的眼泪直掉。

    她起身转去了卧室,这些年也含辛茹苦,终是得不到体谅。

    啪!

    一继耳光,叶罂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刚,抓紧拳头,怒目而视。

    她忍到极致,松开拳头,泪水夺眶而出,她也夺门扬场而去。

    阳城的生活,叶罂心中不可触摸的痛。她好不容易决定重新开始,坚强面对未知的一切,故作平静,此刻生生击碎。

    黑的可怕,城市的灯火未削减它的气息,路上人来人往。

    细雨中,叶罂一路飞奔,没有目地。那一巴掌很重,直到现在脸依旧发痛发热。

    早先在屋里闷了一,没雨或许会去桥,看看流水,也许会错开这次争吵,但没有也许。

    雨停了,风却未止,在外游荡许久,叶罂决定回去,那是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

    叶罂打开门,看见叶刚仍旧坐在沙发上,他的声音带着温和“去吃饭吧,还给你热着。”

    嗯!叶罂没再话。

    叶刚起身拖着疲惫走进卧室,背影仿佛老了些许,看着有些心酸。

    她虽然没享受过父母的爱,叶刚严肃沉默的外表下,还是渗出了疼爱。生活本身存在争端,爱从不表现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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