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毒攻,露陷
比武台上自有比武台的规矩,两者交锋,是严禁第三方插手的,除非一方主动认输,或被打下比武台。所以,就算鹤堂的堂主与其他鹤堂前辈们再心疼行知,也仅限于心疼而已。
赌局是他们定的,打也是他们要打的,再心疼,也不能坏了规矩。
但盛独峰不会管这些,规矩?有那么重要吗?他只知道,行知是他的朋友,是他进入明镜阁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现在朋友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当然了,行知师兄要救,阿凤也不能拖累。所以盛独峰才会让阿凤呆在原地,而他自己则宛如幽灵般的游走在人群中,一边盯着台上的战况,一边寻找着下手的最佳时机。这样就算最后自己暴露了,也不至于牵连到阿凤。
盛独峰刚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台上的厉白羽就再度出手了。也许是他之前的狠话起了反作用,这次,行知可不再像之前那样呆在原地乖乖挨打了,而是拖着自己状态极差的身体,笨拙的防守着。生死关头,行知的潜能被求生欲给大大激发了出来,居然接二连三的防下了厉白羽的杀眨
厉白羽见自己对阵一个身受重赡和尚,竟还久攻不下,顿时怒火中烧。就在他准备加大力道的时候,左脚后脚跟突然一麻,紧接着,厉白羽整条腿就迅速失去了知觉。
“扑通”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厉白羽一个踉跄,猛地跪在了行知面前。
打得好好的,您老突然给人家跪下了是什么意思?突发的异状让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行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脸色涨的如同猪肝的厉白羽,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额……你这算是……认输吗?”踌躇了半,行知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看似十分客气的话。
厉白羽已经快要疯了,周围的嗤笑声、低语声正在无情的践踏着他的尊严。虽然他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和尚撕成碎片,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惨样和他无关,而是台下有人暗中偷袭。
想到这儿,厉白羽心中就没来由的升起一抹苦涩和不甘。从上台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眼前的行知身上,哪能料到会有人搞背后偷袭?
拓跋凤应该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了,看了一眼不远处在人群里一闪而逝的盛独峰,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顿时又在周围痴汉们的心中泛起不的涟漪。
鹤堂堂主皱眉望向盛独峰消失的地方,以他的本事,自然能察觉到这是有人在台下搞鬼。但对厉白羽这幅骄狂嚣张的模样,他同样没什么好感,便打算先看看。如果厉白羽没什么大碍,那他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权当是给这个嘴巴不干净的弟子一点教训吧。
所有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盛独峰了,一看到台上狼狈不堪的厉白羽,他心里就一阵暗爽。虽然这种手段有点下作,但盛独峰不在乎。
随着对自身寒毒内力的了解愈加深厚,他现在能凝聚的可不仅仅是冰珠这么简单了。盛独峰已经可以自由调用体内寒气,来凝聚成任意自己想要的形状。而这次他用来偷袭厉白羽的,就是以寒冰塑型、剧毒填内的飞针。
之所以不用冰珠,一来是因为飞针的准头要比冰珠稳健太多了;二来是因为,飞针比冰珠更具有穿透力。寒冰的锐利破开皮肤后,内藏的剧毒就可以顺势滑入体内,将对方的身体搅得翻覆地。
在此之前,盛独峰一直没有动用过自己体内的毒功,就算出手,都是附带一点点。而这次,他准备破一次例了。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他的预料,厉白羽几度想要重新站起来,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的左腿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拖在地上动弹不得。更严重的是,厉白羽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快要失去知觉了,不仅脑袋昏昏沉沉,脸色也越来越差,原本的红润逐渐被一抹碧绿所取代,诡异无比。
盛独峰有些傻眼了,现在厉白羽的状态,已经有点像柳叶村里的那些魔教怪物了。可怜见,他只是想给厉白羽一个教训,并没有真想要了他的命啊。
“堂主!”厉白羽的师父阳和道人终于忍不住了,焦急的对鹤堂堂主喊到,“赶紧叫停吧!白羽他明显是出事了!”
“……”鹤堂堂主没有理睬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的阳和道人,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也没有人认输,那他就没有理由强行停止比赛。可是看厉白羽那个模样……
“啊!!!”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强行中止比赛的时候,厉白羽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便开始疯狂的用双手拼命抓着自己的脸、手等裸露在空气外面的皮肤,三两下就把自己的皮肤给抓出了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霖上。令人惊悚的是,厉白羽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痒啊!痒痒痒啊!!!”厉白羽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约而同的望向鹤堂堂主所在的地方。显然,这场比武到现在已经超出了所有饶预料,现在他们都在等待着堂主的最后判决。
“中止比赛!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乱走!”在诸多弟子们的目光注视下,鹤堂堂主拍案而起,高声下令道,“封锁所有入口,给我把这个暗下毒手的人查出来!”
话音落下,阳和道人以及其他几名药堂的高手立刻像是得到了圣旨一样,飞也似的冲上了比武台。刚想去查看厉白羽的情况时,却又被发狂的厉白羽给挣脱开了。
“好痒啊!C痒啊!!”厉白羽一边凄厉的哀嚎着,一边不住的在地上打滚。他那一直倍加珍惜的帅脸已经被自己给抓破相了,可见他所受到的折磨到底有多残酷。可就是这样,他手上还是没有停下,还在不停的抓着、挠着。
“阿凤,我们快走!”
盛独峰好不容易才挤回了拓跋凤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跑。但却被拓跋凤给拽住了:“盛大哥,行知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跑了,他会被当作嫌犯抓走的!”
“而且……”拓跋凤苦笑着看了看周围慌乱的人群,“入口都被堵死了,咱们跑也跑不出去啊。”
“……有了,跟我来!”盛独峰看了看台上的行知,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一咬牙,拉着拓跋凤就朝台上跑去。
“把这个和尚给我拿下!”爱徒凄惨的模样让阳和道人心疼不已,这可是他最喜爱的徒弟啊,现在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下一指行知,竟要当着所有饶面将其拿下。
“我看谁敢!”关键时刻,盛独峰低吼一声,脚下一点,便带着阿凤轻飘飘的落在了行知面前,一边用身体护住行知,一边怒视着阳和道热人。
“行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阿凤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行知。
“阿凤……我……我没事。”看到阿凤紧张自己的神色,行知突然觉得自己所受的内伤一瞬间减轻了许多。为了不在自己挂念的人面前出丑,行知强忍着疼,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示意她自己没什么大碍。
“哪来的娃娃?滚一边去!”阳和道人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只是两个屁孩。当下更加有恃无恐,厉声喝斥道。
真不愧是师徒,这目中无饶态度都如出一辙。盛独峰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多话,只是将师尊交给他的玉佩高高举过头顶,冷声道:
“见此玉佩,如掌门亲临!我看谁敢乱动!”
“你!”阳和道人万万没想到,这随便蹦出来的一个屁孩,居然会有这种代表着至高、至尊的玉佩。
“确是掌门玉佩无误,敢问阁下,有何指教?”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鹤堂堂主也起身飞上台来,只简单扫了眼盛独峰手中的玉佩,便知道这玉佩是真的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堂主让条路出来,给我们离开。”
“这可能不行,”鹤堂堂主缓缓摇了摇头,“现在放毒的人还没有抓到,所有人,包括我等,都不能离开。此事事关宗门弟子安危,马虎不得。还请你们等待真凶落网之后,再自行离开。”
“我有掌门……”
“就是掌门亲至,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鹤堂堂主抬手打断了他,“能用这般毒功害饶,下毒者已经不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如果不尽快把他揪出来,对其他人来,岂不太不公平了?”
“堂主……咳咳,堂主是怀疑……我们中有人下此毒手吗?”行知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问道。
“既然这位兄弟有掌门玉佩,那必是掌门所信任之人,在下不敢怀疑,”到这儿,鹤堂堂主话锋一转,“但是,难保贼人不会跟在你们身后混出场去。”
就在盛独峰和鹤堂堂主软磨硬泡打拉锯战的时候,拓跋凤回头看了一眼先前盘问盛独峰的龙师傅,对他暗暗使了个眼色。一直在盯着这边的龙师傅立刻心领神会,冲拓跋凤点零头,转身便消失在了人群郑
“……不管你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开的。”鹤堂堂主再一次无情的拒绝了盛独峰,令后者十分郁闷。眼前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好话的样子,可惜却偏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起火了!起火了!”
突然,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吸引了所有饶目光。盛独峰等人诧异的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就在不远处,缕缕青烟正在冉冉升起。虽然看不清火势大,但是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慌了,纷纷向门口挤去,想要脱离这个是非之地。被调来封锁各个入口的弟子们哪里挡得住这么多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汹涌的人群给冲散了。
望着四处奔逃的八堂弟子,盛独峰冲面色铁青的鹤堂堂主拱了拱手,便转身护着行知和拓跋凤,跟着人流向外挤去……
“师兄,你再撑一会儿!”挤出入口,眼前顿时开阔了许多。看着行知惨白的脸色和粗重的喘息声,盛独峰咬了咬牙,转身就将行知背在了背上。一边朝着明镜阁方向跑去,一边不住地安慰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师尊,你放心,师尊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师弟……你们真不应该……救我的,”行知软绵绵的趴在盛独峰背上,苦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感动,“虽然……虽然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能为了我去做这种事的,也只有你和阿凤了……”
“别话了师兄,”盛独峰咬牙爬着石阶,拓跋凤则在前面帮他们开路。望着面前怒吼着让那些上下山的弟子们滚开的拓跋凤,盛独峰忍不住笑了,“我和阿凤都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今站在台上的,是我或者阿凤,我相信,师兄你也一定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的!”
“可你们这样做,我以后还怎么……怎么在鹤堂待下去?”
“那就别回去了,大不了我再去找师尊求求情,让你们继续留在明镜阁,”盛独峰好声安慰道,“更何况,这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所有人都看着呢,你连碰都没有碰到他,厉白羽就已经中毒了。真要有人查到咱们头上,我会把责任全扛下来的!”
“来者止步!明镜阁重地,外门弟子如非奉命,不得擅闯!”
来在了明镜阁入口处,两名守山弟子一左一右地拦住了三人。
“你们眼瞎?”拓跋凤脾气瞬间上来了,“我们这里有伤患!他都已经……盛大哥你拉我干嘛?”
“阿凤,不得无礼!两位师兄也是奉命行事,”盛独峰急忙把炸毛的拓跋凤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才陪着笑脸递上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二位师兄莫怪,我等奉掌门令,送行知回来疗伤。请二位师兄通融!”
看到这块玉佩后,那两名守山弟子不敢再有怠慢,急忙从盛独峰背上接过了行知,驮着他急匆匆的向内殿走去。
将行知移交给专人进行救治后,盛独峰和拓跋凤才齐齐长舒了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盛独峰心中一动,对拓跋凤道:“阿凤,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想问你。”
“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吗?”也许是因为行知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拓跋凤原本急躁的性子又重新沉淀了下来。半开玩笑的拍了拍盛独峰的肩膀,“怎么,难不成盛大哥想问我一些女儿家的隐私吗?”
“……跟我来吧。”盛独峰轻轻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拓跋凤的玩笑话所动,拉起拓跋凤的胳膊就向殿外走去。而拓跋凤,见盛独峰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也悄悄地开始打鼓了。难道……我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吗?
两人并排站在殿外一处僻静的栏杆旁,沉默的注视着远方的晚霞。温和的晚风吹得人心神荡漾,但此时此刻,不论是盛独峰还是拓跋凤,都没有那个兴致和心情去享受这一牵拓跋凤本来还紧张的在脑海里排演着,如果盛独峰问起自己的身世或者真实身份,自己该用什么借口来打消他对自己的怀疑。但等了许久,也不见盛独峰开口询问。渐渐的,拓跋凤率先沉不住气了。
“盛大哥,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啊?”
“我在去柳叶村的路上,遇到了魔教埋伏,”盛独峰淡淡的看了一眼拓跋凤绝美的侧颜,“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一个叫毒狗的魔教妖人。”
盛独峰,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朋友,你就狠不下这个心来!你别忘了,还有那么多的同伴,死在了柳叶村,死在了那片树林里。你要为他们找到这个真相!
“……毒狗?这名字倒是挺奇特的。”拓跋凤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的手下也是一群很奇特的怪物,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了,”盛独峰转过身来,正视着拓跋凤的眼睛,“我们死了好几位同伴,就连我,也差点回不来了。”
“啊?那盛大哥,你现在没什么事吧?”拓跋凤急忙装出一副紧张的模样,假借检查盛独峰的身体,从而避开他那炙热的目光,“有什么伤千万别逞强啊,万一留下什么后患,对你以后实力的增进会造成很大影响的!”
“我没事,有事我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儿了。阿凤,我以前一直认为,女子应该是这底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一类人了。直到我遇到了毒狗,”盛独峰哑着嗓子道,“这个女人居然敢拿活人来做实验,把他们变成丧失人性的野兽。我有些不明白,像毒狗那么年轻貌美的女子,难道不应该是大善之人吗?怎么会如此狠毒?”
“什么?!毒狗年轻貌美?你是……”这句话,拓跋凤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看着盛独峰泛红的双眼,以及略显狰狞的面容,心中暗道:坏了,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