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船长莱昂
船长的欢迎晚宴只是例行公事,每一次旅行开始,都会举办一次。
晚宴要穿正装,除了鹤白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外,苏醉和乌羽都穿着黑色西装,除了服装的制作看起来是精致的,乍一看倒像是两个保镖。
鹤白望向苏醉和乌羽穿着的西装,耸肩道:“你们两个就不能穿点别的,站在旁边好像我让绑匪劫持了似的!”
苏醉整理了一下袖口,漆黑的发在大厅的灯光下带出隐隐的芒,侧脸清晰分明,高挺精致宛若瓷塑。
她偏过头,抬眸望向鹤白,眼眸深长:“不好吗,这样衬托出教授身份高。”
苏醉手搭着鹤白肩膀,开口道:“喏,你没发现我们这么衬托着,四周那些漂亮女孩都在看你吗?”
鹤白这才注意到,看过去的时候,点了点头。
确实,那些姑娘都在看这边,脸上笑意盎然,眼睛放着异常的光。
但是很快,鹤白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些姑娘明显是在盯着苏醉搭在他肩上的手,他们说话时距离挺近的......
鹤白脸色一黑,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小姑娘都一脸激动了。
她们这些人都一天到晚的什么思想啊,脑补什么奇怪的思想,简直是道德败坏,世风日下!
呵,她们就是喜欢这些猎奇三观不正的东西,简直是令人痛心疾首!
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胸前有一个菱形镂空的美艳女人走向乌羽,端着一个高脚杯,红酒轻轻椅,笑意盈盈的望着乌羽:“小帅哥,要不要和我们姐妹们一起喝一杯?”
乌羽一顿,朝着红群女郎的身后望去,见到一群前凸后翘的女人们站在一起,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方向。
他乌羽,绝不是那种被美色迷惑的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喝一杯酒,是的,喝一杯酒!
乌羽刚刚抬起脚,鹤白猛地伸手拽住乌羽手腕,将飘飘然跟着大波走的乌羽拽了回来,凑在他耳边开口,声音带着隐隐的戾气:“你忘了你的任务了?”
乌羽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被鹤白礼貌回绝的红裙女郎,看着那波涛汹涌离开,心底顿时怅然若失。
远处那些年轻女孩就仿佛看了异常刺激的戏,一个个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本的腼腆微笑都变得稍稍有些控制不住。
这会儿鹤白再次注意到那些女孩,竟然微笑了一下。
她们都是些不畏世俗偏见的人。
乌羽跟着鹤白,声音带着一丝丝希望,指向女郎那边的方向:“我想.......”
“不,你不想。”鹤白说道,拉着人离开。
苏醉放眼望去,整个大厅中人还不算太多,船长站在前面,一面和一位高等舱的男人说着什么,一面又看着四周。
船长应该是在寻找大副。
很快,船长就看见了大副的身影。
苏醉看到劳伦满面和善笑容的从后面走出来,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走到船长身边的时候,不知道劳伦说了什么,船长就笑了出来,伸手和劳伦握手言和。
劳伦此刻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和甲板上满腔怒火满脸怨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醉正望着劳伦,鹤白忽然低声笑着开口:“你猜,劳伦和船长哪一个厉害一点?”
苏醉盯着那位船长,意味深长的开口:“能当上船长,自然比大副厉害些。”
那位船长一直在寻找大副,在大副刚一出现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和大副握手言和,只字不提刚刚发生过什么。
看样子似乎是因为是劳伦伪装的太好,骗得船长相信,倒不如说是船长故意装傻,好让劳伦以为他真的相信了劳伦的鬼话。
能在极地那种地方自由穿梭的,又有哪个省油的灯。
苏醉饶有兴趣的想,他们的矛盾藏在笑脸的背面,但笑脸不会一直存在,早晚会撕破脸,而从刚刚甲板上劳伦说的话来分析,劳伦应该已经有了想要干掉船长的心思。
船长呢?
想必船长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次旅程,他们总有一个会一去不返。”苏醉低声说道。
“那么,谁的概率会大一点?”鹤白意味深长的开口,隐隐的盘算着什么,盯着船长的目光越来越诡谲。
“我赌船长,”鹤白说道。
苏醉似笑非笑:“但大副的作用也必不可少。”
听到苏醉的回答,鹤白稍微愣了一会,猛然明白了苏醉话里更深的意思,顿时望向苏醉的方向。
一个充满险恶的计划齐刷刷出现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鹤白想清楚这个计划,回望了一眼乌羽。
乌羽正在长桌旁边吃烤肉......
算了,还是不和他说了。
鹤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侧过头望着苏醉。
他也得小心点。
——
宴会上,鹤白带着苏醉走向船长,乌羽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鹤白也就不对乌羽抱有什么万一他有脑子的期望。
船长附近的人都是头等舱或者是商务舱的人,鹤白笑吟吟的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圈子里面的人纷纷朝他们两个观看。
船长挂着和蔼可亲的笑意,望着朝他走过来的人,鹤白是个生面孔,但身上那份压迫感却不容忽视。
船长穿着郑重的黑色工作服,头发是微微蜷曲的银灰色,皮肤很白,不胖不瘦,笑吟吟的看起来自家爷爷,莫名会让人产生信任和亲近的感觉,只是那双眼睛,深处异常锐利。
鹤白开口道:“莱昂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蓝大的社会学教授,贺白,这是我的学生苏希。”
鹤白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介绍自己,那张俊美的脸和身上干净的气质,让人十分有好感。
苏醉望着莱昂,微微俯身道:“您好,莱昂前辈。”
莱昂迅速的上下打量了一遍鹤白和苏醉,然后彬彬有礼开口:“很高兴在晚宴上见到二位这么气质出众的人,您说您是蓝大的教授?那可是了不起的高等学府。”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带着学生出来考察,莱昂先生,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和我的学生一起向您请教一些航海方面的问题?”鹤白道。
莱昂点头道:“这当然没问题,只不过等明天得闲了,今晚可隆重的欢迎晚宴啊。”莱昂客气道。
莱昂总觉得鹤白有一点点熟悉,莫名的让他有些畏惧,他一时又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就算是他小时候不爱学习,也不至于快五十岁了见到教授这种生物还会有点害怕吧......
莱昂正想着,忽然身后有声音叫他,劳伦叫住莱昂,走过来,见到莱昂面前的苏醉和鹤白,脸上闪过一抹警惕。
这两个人不过是来告状了吧?!
不过莱昂笑着问他什么事,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看样子应该不是来告状的。
劳伦压低了声音在莱昂耳边道:“上面有对这次航行的新指示,要求您现在去开会......”
莱昂点点头,对鹤白说了声抱歉,急忙离开。
劳伦看着莱昂走了,看向鹤白和苏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我有个学术任务,想要问一下关于游轮航行的事情。”鹤白不假思索的回答,流畅至极。
劳伦松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苏醉问道:“您呢,您晚宴还顺利吗?”
劳伦叹一口气,仿佛这个晚宴又累又烦:“例行公事呗。”
鹤白说还有事,准备离开晚宴。
苏醉看着鹤白走了,低声对劳伦说:“您说的没错,那果然是个猪头啊!”
两个人一起骂别人,总能感到开心。
苏醉盯着劳伦的神色,劳伦脸上果然出现一抹赞同,看待知己一般看向苏醉:“我就说吧!”
接下劳伦和苏醉聊了聊,不过大多就是劳伦在抱怨。
劳伦也自然而然的把苏醉当成了他这边的人,因为一起说别人坏话,说明苏醉是和他站在一起的。
劳伦和苏醉聊得很开心,一直到深夜,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劳伦还和苏醉在一起在小包间喝酒。
船上的人大都有自己的小群体,谁也没办法信任,劳伦一腔怨气憋在心里,不敢和别人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听他说话,而且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劳伦也就越说越上劲。
红酒一瓶一瓶的喝,喝完不过瘾就上白酒。
劳伦自以为十分能喝,但是到后面,一直把自己喝道口齿不清,意识混乱。
苏醉端着酒杯,靠在小包间的沙发靠椅上,端着酒杯的手纤白如烟,眉眼低低垂着,带着几分笑意,细看之下还有一分疏冷。
面前的劳伦指着苏醉,笑道:“你放心,这艘船上迟早我是老大,跟着我,不吃亏,以后哥罩着你,兄弟!”
劳伦说着,举起杯子:“让我们干杯!”
“不要信任任何人,而不是不要信任对你有威胁的人。”苏醉低声道,盯着还没喝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劳伦,慵懒的撑着下巴,咬着白色的吸管,喝完了面前酒瓶里还剩的半瓶白酒。
——
回到房间,鹤白等在苏醉的房间,抬眸问道:“怎么样?”
苏醉颔首,道:“没有防备。”
乌羽靠着窗户西装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看起来他晚宴玩的非常开心。
“你们两个怎么莫名其妙的,我们不是要去极地吗?这艘破船有什么可算计的?”
苏醉笑而不语,眼眸愈发幽深。
能做就多做一点事情,万一成功了,事情可能比预先的要收获更多。
鹤白没什么更多的想法,只是想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且他也想知道,苏醉能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
没准,真的会是个惊喜。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苏醉打开房门,就着清晨干净清爽的光走上甲板,晒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凌乱的漆黑碎发随着风和太阳,映出清晰的锋芒。
忽然,苏醉听见脚下砰的一声。
她看向地板,是下面那层的声音。
苏醉昨天在甲板上面转悠了一圈,还没去过下面。
她走到楼梯门口,下面那层是简约舱区域。
苏醉抬脚走下去,刚走出楼梯拐角,就望见狭小而拥挤的楼道里站了不少的人,他们站在各自的房门口,朝尽头看去。
苏醉穿过拥挤的人群,引得不少人侧目,她顿住脚步,见到一个身着白色绅士礼服的金发少年,此刻带着几个保镖,按着地上一个衣衫简陋,皮肤暗黄的少年。
金发少年服装很昂贵,又带了这么多私家保镖,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少爷。
苏醉听见金发少年大声骂道:“你再动手,倒是打我啊,还敢骂我?!”
地上的少年被死死按着发不出声音,赤红的双目仇恨地盯着金发少年,疯狂挣扎。
有本事不让这些人按着他,有本事单挑啊!
靠着天生的家世背景,穿着华贵的衣服,享受着上好的待遇,究竟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
苏醉皱着眉,拽住身旁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他?”
身旁的人望向苏醉,发现苏醉衣着虽然不华贵,但干净利落,皮肤白皙,气质出众,矜贵不凡,一看就是上面的游客,眼底立刻满是厌恶,但是没表现出来,声音有些冲的回答:“那个金色头发的嘲笑他妹妹是个残废,他没忍住就回骂了那个金头发的。”
苏醉皱眉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正哭着对那些人说别打了,但是因为太杂乱,她的声音根本没几个人注意。
金发少年低头看着地上的人,一抬腿将穿着高档名鞋的脚踩在地上少年的脸上,用力狠狠的踩了几脚:“就你,就你,就你也敢跟我叫板!”
地上的少年躲无可躲,只能忍受,隔着很远,苏醉感到了那股巨大的无法忍受,却不得不忍着的无力感。
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有人不能。
忍无可忍,还需再忍不是一个段子,不是一句搞笑的话。
是一个令人无比绝望的悲剧。
楼梯口的服务生欣赏着这场闹剧,脸上看戏的神情兴味盎然,毫不打算出手阻止。
“够了吧?”苏醉走过去,伸手拽开金发少年,因为身高占了优势,苏醉一拉就拉开了他。
金发少年眼底寒光毕现,阴鸷至极的目光盯向苏醉:“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