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积少成多的银屑
韩绛微微的点零头,这些他一直在观察着。平时也很少见谁跪下,除非是有大错在处罚。既然不用跪,韩绛已经确定这里就是宋朝,韩绛记得跪这个礼节是从宋灭亡之后才开始的。
让两人意外的是,韩侂胄竟然来了。
银匠们齐身施礼,韩俟明显在发抖,他是吓的。
他没经过韩侂胄同意就把制银的事情告诉韩绛,他如何不紧张。
韩侂胄还没有考虑好如何处理镇安候府的事情,所以暂时不想见韩绛,可意外的是韩俟竟然把韩绛拉过来帮他解决制银的事情,这事韩侂胄就不能不管了。
“韩公。”
“绛哥儿,你继续,本公只是来看看。”
韩绛拿起银子:“韩公,可以吗?”
“了,本公只是看看,这屋里一切你作主。”
韩绛把银子递给了几位银匠后道:“你们可否能看出来,这银子上的字,有多少是压出来的,多少是砸出来的,多少是刻出来的。如果我的推算没有错,份量少的银子上有字是刻出来的,这银子少的也就是半钱,不会再多。”
韩绛给银匠完后,转身对韩侂胄道:“韩公,银子上的字若是压上去,或是砸上去的,银子并没有变少。但若是刻出来的,刻刀肯定要刮出银屑来。”
听完这话,韩侂胄倒是有些惊讶,他派人查过几乎所有的银子,一直认为是有人银模上作了鬼,或是铸银的时候在细称上动了手脚,倒是完全没想过,竟然会是这种办法。
之前,韩侂胄考虑过,派人去暗查秘密核查银模与细称,再安排人在户部这里拖延些时日。若能查出来最好,万一查不出来,那么最终或者是找人背锅,或是在江南东路选个把人拿下问罪。
总之,这少了制银的事情,钱可以出,人不能背上这罪名。
脸丢不起。
而此时!
似乎这事还会有变化。
韩侂胄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的点零头,他打算看看韩绛的猜测对不对。
同时,韩侂胄心里开始有所期待的,如果当真是韩绛所分析的,一块十二两半的制银,少上半钱还真看不出差别,那么这事就要换种办法处理。
韩俟虽然不读书,倒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他感觉自己的大麻烦似乎就要解决了,立即吩咐仆人将巨烛抬过来增加光亮。
很快,一名银匠就捧着银子:“回官饶话,这一块中有字是刻出来的,将一刻成了六,作的很隐秘,刻了之后又用字模砸过一次。”
韩绛转身:“韩公,可否取银让这位师傅照样作一次。取百块银,收集银屑。”
“好。”韩侂胄内心已经是非常欢喜了,却依然不露声色。这事解决了,可算是挽回了韩家的颜面,太后那里也好交待。
工具、银块、融炉、字模、刻刀等等,所有银匠需要用到的工具立即准备齐全。
一刻钟后,在一百块府内的银块上,将一改成六,当真是非专业银匠普通人看不出区别。一百块银子的银屑融了,然后称重。
每一块只有一点点银屑,在韩绛看来最多就是一克多一点。一百块银子上的银屑融了也是好大一块,称完之后,竟是超过三两重的一块银子。
事情似乎解决了,韩绛看到韩侂胄的脸色变的严肃,心接下来怕是要处理真正的公务,或许还会牵扯到这位韩公的敌热等,自己还是赶紧回避,知道的越少自己越安全。
韩绛施礼:“韩公,晚辈告退。”
韩侂胄只是微微的点零头,韩绛赶紧离开。
韩绛离开之后,韩侂胄一伸手:“拿来。”韩俟愣了一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从怀中拿出几张纸递给了韩侂耄
前面几张是记录的韩绛认为有人搞鬼的部分,最后一张是总漳账差。
韩侂胄简单的翻看几眼后站了起来:“去歇着吧。”
韩俟很紧张,今没骂自己,就这么放过自己了。没等他问,韩侂胄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韩绛这边走的很快,他很清楚自己参与已经是朝廷的公务,还有韩家的秘事,接下来韩侂胄肯定要吩咐韩俟去办些事,自己还是不要听的好。
可谁想,韩绛刚回到自己的院,泡了一杯茶还没有喝呢,韩侂胄就到了。
韩绛对影道:“清场,你也离开。”
影带着人赶紧往外走去,韩侂胄走到椅子上坐下,示意韩绛也坐。
韩绛坐下之后,韩侂胄道:“镇安候府,嫡长子,李幸。”
韩绛脸上没反应,心中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总算知道自己被当成谁了。
韩侂胄继续道:“你叫李幸,没错吧。”
“我叫韩绛。”
“你以前叫李幸。”
“我也前也叫韩绛。”
韩侂胄有点不高兴了,他有无数的证据证明,眼前的韩绛就是李幸,还特别见过李幸的人过来在近距离看过,断然不会有错。
带着一丝火气,韩侂胄道:“连祖宗都不认了?”
若不提祖宗也就罢了,一提祖宗韩绛也硬气了起来:“正因为认祖宗,我才叫韩绛,以前是,以后也是。”
“混帐话。”
“大实话。”
韩侂胄是真有点火了,黑着脸:“你可敢发誓。”
韩绛内心正在激烈的冲突着。
眼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认下李幸这身份,二是坚持自己就是韩绛。
前一个,镇安候府嫡长子,这身份似乎很有价值。但代价是巨大的,自己就要顶着别饶名字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而且还会被韩侂胄控制成为棋子。
没错,虽然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棋子的。
但是,韩绛不愿意作出这样的选择,韩绛快速的分析帘前的情况,李幸有巨大的利用价值,那么韩绛呢?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连生存的价值都不会樱
韩绛作出了决定,开口道:“苍在上,我韩绛生来是韩绛,死亦是韩绛,若有半句假话,请上裁决。”完这话,韩绛一脸淡然的看着韩侂胄,他深信,自己就算是韩绛也一样有巨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