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利弊

    龙王陛下一边献殷勤，一边暗自注意着旁边燃烧的黑色物质，胡说八道半天，套话是其次，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两坨的关系，是魔化物质控制的主祭，还是主祭控制的魔化，从那厮说话的风格来看，要说不是神官们的思维方式，那也太难为人家魔族了。

    于是更有意思的问题来了，这种能力，是真如主祭大人所言那样，神殿自己开发的，还是根本就是魔族魔神赋予的。如果是前者的话，不过是又一种利用魔化物质的方式，可是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很可能意味着魔族对人类作战的思路彻底改变了。

    刚刚主祭被打飞后，那团魔化物质就没有动静了，从这情况上看，似乎两者之间，保持人类形态的那个，还真是处于主导地位。不过主祭大人说话水分太大猫腻太多，要想搞清确切的原委，还是要靠实验证明。

    龙王陛下走了过去，朝着神官大人上下其手，摸啊摸的摸了半天，搞得几位夫人一起掩目，恩，不堪入目，倒是旁边锅得扛控制的机器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举着小锯子小锥子，让扎哪儿就扎哪儿，还能自行发挥。

    “好端端的人类，为啥要自己进行魔化呢？”奥尔瑟雅皱皱鼻子，描了一句算是转移大家注意，冷静下来后，她还是比较体贴老公的，“呵呵，很多平时高居凡人之上的，有一天突然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凭仗，自然心有不甘喽。变成魔物，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蒂贝尔将一些上位者的心态说了出来，面色间带有一点戚戚，当初诺玛灭国，她也是想方设法复国不是？当然，要是依靠魔化，就比较过分了。

    “呵呵，你们还别说，这位主祭大人，还真大部分算是人类。”龙王陛下站起身，拍拍手，用脚将样本翻了个个，看看后背，再次点点头，那些截断的触手已经萎缩脱落，露出了人类的粉红肌肤。老李看着笑笑，身上陡然透出一条巨龙虚影，透样本体而过，刚刚恢复了一点的主祭大人大叫一声，满地打滚，连锅得扛的小电锯都不顾了。“好吧，你灭我一缕分神，我也灭你的一缕，咱的第一笔账，算是扯平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种手段类似自己的降神大法。这位主祭大人应该是分了一部分神念，然后交给了魔神，被魔化后又收了回来，敛于自身，成为了侵蚀污染，操控魔物的核心，反倒是肉身上，基本没什么魔化效果，或者说魔化效果控制自如。而从其他生物掠夺获取的物质能量呢，则一部分用来滋养魔性物质，另一部分用来加强自身，难怪要将躲在这里的幸存者杀光，人家和魔族一样，就是靠这个增长力量的。

    如果说以前那些血祭崇拜魔族的，算是脑残被骗，逃不脱沦为魔物下场的傻瓜的话，那眼前这位，就算是和魔族合伙经营，股份分成的同谋了，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旁边的郑世逸听了原委后，苦笑一声，“比起死星来，这个东西的威胁只怕要大得多，以后咱们的裁判所，只怕有的忙了。”

    人类，或者说智慧生物的思维总是复杂多样的，诸世界，尤其是地球，搞点恶魔崇拜的，虽然不多，但也总有那么一点，有些是标榜另类的，有些是表达不满的，有些纯粹是好玩的，大多只是说说，没人会当真。至于真的在诱惑下进行血祭召唤，试图获得力量的，以前虽然也有，但下场没一个好的，最终都是沦为没有思想变异体魔物什么的，就算获得力量也没啥意义，结果一公布出来，这些年也就基本绝迹了。

    可眼前这位的实例一出，以后很可能就不一样了，从理论上，从实践上，都提供了一种通过魔族获取力量，而且还能保持自身意识，甚至保持人类形态的可能，只怕以后，魔族崇拜，血腥祭祀的情况，又要多起来了。

    “那还废什么话，咱把他烧了吧！”弄清原委后，奥尔瑟雅大有毁尸灭迹之意，她很清楚，这种手段传出去，联盟诸世界，地球那边压力固然增大，可巴克斯帝国，只怕更危险，毕竟与地球相比，帝国的普遍技术和社会控制力更弱，而贫民们生活更艰苦，思想也更蒙昧，只怕被诱惑一试的人更多，引发的祸患也更严重，难免起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老李则摇头苦笑，“这种方式，算是你情我愿，那边不合作，神官们自己可搞不出来，杀了这个，肯定还有新的出现，以魔族的手段，如果想用这种方法对付人类，总是有办法散播开的。再说，这位身上，应该还有不少秘密没挖掘出来，现在烧了可惜，审完再说吧。”

    说完龙王陛下又想了想，看着面有忧色的众人展颜一笑，“大家也别这么担心，这手段，带来的麻烦肯定是不小，不过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呵呵，魔族这样的做法，也说不定是在自掘坟墓呢。”

    说着看了一眼早就若有所思的爱尔琳妮和小郑同学，继续解释道，“如今很多社会学家都认为，魔族的结构，可谓是极权体系的典范，而这样形态的社会，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出现独立的意识和思考能力。”说着指了指正在打颤的主祭大人，“以前对魔族的审讯交流就从来没有成功过，可如今呢，你们觉得，这个家伙，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说实话，作为经历了最初元灵复苏时期的李茂，有时候真觉得魔族的出现，算是对地球文明的历练和洗礼，如果没有魔族入侵的威胁压力，那么，超凡的出现，资源的体系变换下，一贯.....多姿多彩的地球世界，只怕要纷争不断，至少要乱上好一段时间。

    可如今呢，联盟势力已经扩展到几个世界，不仅战场上连连让对手吃瘪，最重要的是，人类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认知也在不断前进。与之相比，魔族如今这种手段，虽然看来狠辣，但某种意义上说，是在创造力等全面落在下风后，被人类逼出来的，搞不过人类丰富多彩的发明和坑魔手段，只好在统一意识的油锅中溅入了几朵独立思考的水花，所引发的后果，着实难料。

    你瞧，那位在锅得扛的改锥威胁下一五一十吐实的主祭大人，以前捕获的魔物，可没这么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