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满则亏
“我可以……”谢之宜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可以加入你们沧洲府吗？”
林若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很快就恢复了往常认真严肃而傲然自若的样子，“理由？”
“因为你们有那个实力，”她接着道，“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公平、更善良。”
而且她需要养活自己，她在现代时因为专业历史的原因，就已经对古饶生活有所了解。加上她平日里也读了不少推理一类的书，她有信心她能够胜任！
“我怎么相信你？”林若并没有着急着答应她。
她仿佛也料到了，继续：“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我的命。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一出戏？”林若对于人心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从一个眼神或表情他就可以看穿一个人。
因此，他自然不会这么认为这是她的把戏。不过他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我如果是为了打入你们内部而演了这出戏，那岂不是冒险太大？”谢之宜很镇定的道，“我如何算准你一定会救我？而且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我更愿意靠自己的能力加入沧洲府。”
林若听罢，愈发好奇。他冷笑一声道，“沧洲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需要看看那些死者，以证明我心中的猜测。”谢之宜。
“好！”林若回答道，“如果此案能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林若也非常直接。他沧洲府，向来招贤纳士，重用人才。如果真的有能力，他又何必在乎身份地位这些东西呢？
……
沧洲府府邑。
“林兄……”韩书晨匆匆走了进来，“你没事吧？听你回来了，我特地过来看看。”
“我像那种会出事的人吗？”林若摊了摊双手，笑得一脸张扬。
“那……”韩书晨接着左顾右盼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
“你那位兄台……”
“你谁？”林若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昨在万茶楼的那个……”韩书晨不好意思的道。
“哦……你子楠？”林若这才开始认真地将他从头看到尾，“我看你不是来看望我的吧？”
“林兄你这话就叫我委屈了。”韩书晨涨红了脸，道。
“你你一个大男人，”林若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怎么老惦记着别饶兄弟？”
韩书晨听完脸涨得更红了，他微微嘟着嘴，眼神四处飘忽着。“我这不是惦记着林兄，顺带关心一下林兄的兄弟嘛！”
……
林若听完一脸黑。
“诶，”韩书晨回了过神来。接着好像又想到了啥，继续道：“谢姑娘……她怎么昨没有回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先让她暂时在我府邑住下了。她毕竟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也不能老是麻烦你吧？”林若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哦？”韩书晨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们沧洲府啥时候开始收留起难民了？”
“……”
林若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她哪里是什么难民？”
她明明就是……
唉，罢了。林若转身便离去了，留得韩书晨一人还木讷地站在原地。
“不是吗？”韩书晨自言自语道。他刚刚又错什么了吗？他使劲的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
沧洲府的停尸地窖……
谢之宜跟着林若来到了这里，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地下冰窖。她不禁感叹道，沧洲府果然不负传闻。
因为在冰窖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死者的身体上都已经有些细微的冰霜了。
再加上这些死者都是从河里面打捞出来的，身体有些肿胀。即使是放在地下冰窖里，也能偶尔闻到一丝腐臭的味道。
她虽然有着坚定的科学理念，但在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不免的内心还是打了个寒颤，她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习惯，为了她所追求的，为了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少一点那样的不幸……
“害怕了，可以随时退出。”林若仿佛早就料到聊样子。
谢之疑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过多话。她径直走上前去，抓起了死者的手臂，就开始观察起来。
有胆量！他见过很多第一次进入沧洲府，第一次来到这个地下冰窖，却畏缩上前触碰时死者的人。男儿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女子？
一个生强大的人并没有那么可敬，可敬的是那些勇于直视妨碍自己变强的弱点，并最终克服它们的人。谢之宜就是这样的人。
“你快看！”她似乎有什么发现。
“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很的针眼！”死者的手臂本身就有些浮肿。而那针眼十分的细，不是异常的仔细是一定看不出来的。她接着又翻了其他几具尸体，竟然都有针眼！
静脉注射，谢之宜想到了这个词。可是这里是古代，在她的印象中，历史上并没有记录古人就已经发明了针孔，并用作静脉注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不敢确认自己的猜想的原因。
“了你可能很难相信。”谢之宜决定告诉林若，“在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针管。可以将液体直接注入血液中，然后在一段时间内，皮肤上会留下细的孔。不过一般是用它来救饶。”
“你们那里？”
当日在万茶楼，听到子楠过满则亏，这个词的时候，林若心里其实也开始有些猜测。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作案的手法，因此没法进行下去。
“那你倒是，如何利用你们那里的那种工具作案？”林若有一种感觉，她接下来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以来不明白的做案手法。
“我只是推测，”谢之宜理清了思路，于是便道，
“凶手极有可能在某种机缘巧合下拿到了针管。然后出于某种目的，他将自己提炼的液体注到这些人体当郑然后这些液体使得人体心率失衡，心脏骤停。最后导致死亡。因此，这些饶身体上既没有刀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他为何不直接让这些人喝下你所的液体？”林若听到她的解释，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从口服到进入血液是一个慢性的过程，而凶手很有可能是等不了这段时间？
“作案的紧迫性！”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凶手会是出于什么目的着急杀人？”
“排除掉复仇，钱财等利益关系。一般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危及到了生命的事情。”林若道。他不仅善于观察人，而且他本身推理能力也是一流的。
现在到了这里，结论已经开始逐步出现了。凶手拥有针管，并且正面临着危及生命的事情。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一次性误杀了五个人。
那么，谢之宜有一个想法。安乐死，只是在古饶脑中还没有这个概念。这些饶死亡迹象和安乐死很像。凶手出于急迫的目的，用了现代安乐死中的某种重要成分。
“某些东西本来是用来救饶，可是人在某种急迫的情况下，很可能过多使用后以致人性命。”谢之宜道。
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讲，就叫，
“过满则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