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利弊
无论是前面是深渊还是水坑,祈月知道自己都是躲不开的。自己在君初澈的地盘上,他君初澈想要对付自己,便是自己二十四个时不睡也是防备不住他。
既然两个人还没有彻彻底底的撕破脸皮站在对立面,她便是不能直接拒绝,君初澈既然邀请,祈月便应下,且看看他如何对付自己,自己才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些对应之法。
“是。祈月自会准时到羡鱼楼,谢王爷宴请。”
不喜不惊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回应,祈月心道,这回君初澈该不会觉得自己想要勾搭他了吧。
君初澈只是目光沉沉的审视了会祈月,便转身离开,“好。”
临走时,他还在想,这落月庭是真的,他记得当初建这个落月庭本意是要安置宫里派来监视自己的宫女所住,后来这院子建成后,君懿却作罢,这院子便一直这般闲置着,如今祈月住在这里,竟也不嫌弃,他甚至有些怀疑,祈月是不是只有在那件事上有比较深的念想,对于旁的倒也是比较随意的。
可惜了,他只道,好好的容貌,好好的性子,竟被愚昧的想法给白白浪费了,可谁知道她的好性子是伪装还是真实呢。是真是假的又能如何,她既然参合进了自己和君懿之前的拉锯,注定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君初澈具体有什么目的,祈月猜不透,君初澈走了后,她坐回摇椅上,想去找之前那颗孤独的忽明忽暗的星辰,却再也寻不到了。祈月苦笑,起了身回到房中,想了一想,便去了书房。
书房被知书一直占用着,落月庭太,没别的地方可以给知书睡觉用了,知书原以为祈月不会用到书房,便把自己的褥子和衣橱都搬到了书房内。见祈月踏步走近书房,知书忙上前询问,“公主,您想要什么,奴婢帮您。”
祈月见她紧张的模样,温和的笑道,“我闲着无事,午觉又睡得太久,没睡可做,便想去书房写写画画打发时间。不知我可方便进去?”知书睡在里面,祈月客套的询问她。祈月却是不敢真的把知书当做下人看待,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况,知书对自己的态度也许会影响到她的性命也不定。
果然,知书面色好一些,“公主,这是书房,您随意使用便是。”
祈月点点头,走了进去。书架,百宝架,座椅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知书用的箱笼和床榻,皆被知书收拾的妥当整齐。知书问道,“公主你是要写,还是要画?奴婢还帮您把纸笔墨准备好。”
祈月想了一想,对知书道,“随意准备一张画画用的白纸就好,再拿一根颜色浅的眉黛给我。”
知书不知其意,但还是为祈月准备妥当。祈月扯了一段锦帕,包起眉黛的一段,当做铅笔使用,国画她是没有学过,可素描和彩铅她倒是学过一段时间,用自制的铅笔在白纸上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很快窗外的院景便呈现在祈月的手下。
墨色的梨树水塘和假山,斑驳的树影,孤独的院门,只用了一根眉黛,便深深浅浅的错落有致。
“好画。”知书见祈月完工,便称赞道,“奴婢真真的又涨了见识了。原来这眉黛也竟是能作画的,竟也是能画的这般微妙微翘,奴婢看的自个手也痒了,倒是想尝试一下。”
祈月笑着起身,将手中的眉黛交给她,“呶,去画吧。”
知书坐在椅子上想了半,也未想出要画个什么,“公主,您帮奴婢想一想,用这眉黛画个什么好。”
祈月想了想道,“不如画四君子吧。最是基础,画起来容易,可以用它们先练练手。”知书乐道,“这个好。”
便起手,照着祈月执笔的方式构思了一副四君子图。在祈月的从旁指导下,知书很快上手了铅笔的画法。“奴婢还是差了许多。”
祈月道,“你才初学就已经画的这般好,你若是再用心画个两副,可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知书甚是欢喜,央着祈月又为她指导画了几幅简单的树木,两个人如同多年相交的姐妹一般,欢乐的彼此传授画画的技巧,一直闹到二更才去歇息。
第二日祈月刚用过早膳,君初澈便派林方圆过来,通知祈月到府门口等候他同去羡鱼楼。
“这么早就去?”
祈月看着自己面前刚刚用完的早膳,心道,这个时候请她去羡鱼楼,怕不是为了午膳,而是要她赴鸿门宴吧,这举动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自己现在想逃,还来得及吗?
可林方圆不会给祈月机会,在知书的服侍下,祈月很快换上了君初澈指定要她穿的那套衣饰,刚开始祈月也有些疑惑,去羡鱼楼吃饭还得讲究个穿着?
可等到她在王府门口见到君初澈时,才明白,原来这货也打扮的挺隆重的,一顶金冠把文兮王的派头拿捏的是准准的,而自己头上姜氏遗族粗狂的银冠正是告知旁人,自己乃是从姜氏遗族而来的祈月公主。
不是大肆宣扬,又能昭示自己的身份,君初澈的心思还是蛮多的。祈月见君初澈露出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的神色,见礼之后,便被他扶着上了马车,君初澈随后也跟上来,祈月一时愣住,忙从主位上起身让给君初澈,却是意外的漏掉了君初澈皱眉沉思的神情。
马车一路晃晃去往羡鱼楼,君初澈不语,祈月也不开口,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多。反而是惹得君初澈频频的审视祈月。君初澈探究的目光太过强烈了,祈月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当是在马车中睡个回笼觉。自己无动于衷,便不用再被君初澈给挑剔误会了吧。
她以为自己这般就能避过一劫,哪知君初澈突然开口问道,“被我杀掉的那七个人,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祈月猛的睁开眼睛,对上君初澈探究的神情,她心道,这难道是君初澈对自己起了疑,想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清白固然重要,可如今看他与宸国的老皇帝关系不合,自己要不要冒这个险把自己的清白一事公之于众呢?然后呢,他君初澈没有因为娶自己而受到羞辱,老皇帝会放过他和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