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碰到拦路的了
孙海川从黑影里出来,沿着大路往城里走,手里拎着剩下的熟食跟两坛酒。
两个黑影立刻将他拦住了。
见了两个饶行头,孙海川知道他们是行动队的,便哭腔道:“两位救命!”
正了八经的盒子炮顶在了孙海川的脑门上,两个黑衣人问道:“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我准备去朋友家喝酒,半路被人截住了,多亏了你们的枪声,不然我连家都回不去了,快救我。”
“不知道城里戒严么,谁让你出来的?”
孙海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将两坛酒跟熟食送到两个人面前。
这边还没完话,从那两个人身后又冲过来几个人,这些人手里都端着盒子炮。
“这个人怎么回事?”
“队长,刚才跑的那个,六七他们去追了,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为首的是个矮胖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的打量了孙海川。
孙海川挡了下光,随后笑道:“长官我是海川堂的孙海川啊。”
胖子又看了眼点零头:“嗯,我这么眼熟,你怎么回事啊?”
孙海川感觉事情不妙,他们这帮人出来行动,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再一个,老酒缸烧掉渔船是有原因的,他过渔船已经不安全了,可就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来的这么快,估计不用多久,宪兵队的也能赶来。
他还是想办法尽快脱离才好,不然很多麻烦都会找上自己,上级的任务是让他保护好自己,寻找钥匙,千万不能出差错。
孙海川又把手里的酒跟熟食向前推了推,道:“趁着晚上没生意,我这才准备到城外苏老五家喝点酒。”
“无缘无故的去他那喝什么酒?”
“昨,警队的曹队长跟我想吃黑鱼,那玩意就苏老五能弄到,所以这才弄点吃喝去换两条鱼回来。”
矮胖子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见到孙海川没有什么威胁,便让身边的人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那这酒怎么没有吃啊?”
孙海川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刚才躲在黑影里的时候,袖子上蹭到了些泥土,他将袖子伸到胖子跟前道:“你看我的袖子,这才走到前边,就被一个黑影拦住了,他跟我要钱,我没给。紧跟着就听见了枪响,他就跑了。”
“嗯?”矮胖子问道:“往哪跑了?有多久了?”
孙海川大手一挥,向桃林方向指去。
矮胖子立刻安排两个人往桃林里去,同时,从孙海川身后跑回来两个人,跟胖子嘀咕了两句,胖子立刻拔出枪。
“都跟我走。”胖子回头看了眼孙海川:“孙大夫,今晚上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快点进城,过几我亲自去拜访你。”
孙海川连连点头称是,本打算将手里的东西给那些人,可他们跑得太快,他也只好拎着酒肉又回到了城里。
这一路上,他听得见桃林的方向枪声不绝,这很有可能是老酒缸他们知道自己被拦住了,故意暴露的目标,他的内心焦急万分,每次潜伏在地下的同志们牺牲,他都会难过很久。
回到了海川堂,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抽起了烟。
平时,他是不会抽烟的,因为他敢确定,刚才的交通员已经出事了,这都是为了掩护他,为了抗战胜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整整一夜,孙海川坐在椅子上度过,直到清晨徐来起床的时候,他才洗了把脸,正常开门营业了。
一上午也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因为全城戒严的原因,很多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也就是这个时间段,他趴在桌子上稍休息了一会。
还不到正午,医馆外边急匆匆的跑进来个人。
“孙大夫,孙大夫救命!”
孙海川立刻起身,开门走了出去,看到来人是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他一进门就平了孙海川的桌子上。
“这位患者,你慢慢,先坐下休息会。”
“你是孙大夫?”
“没错。”
“我家老爷子昨晚上还好好的,今早上一睁眼就吐白沫了,浑身抽搐,现在又高烧烧到昏迷不醒。”
孙海川点点头,低声道:“你稍等。”他起身向门外望了望,回头与徐来道:“我要出诊,要是还有别的患者,就让他们下午再来。”
“知道了师傅。”徐来收拾了药箱交给了孙海川。
孙海川问道:“你家在什么地方?”
“莫公馆!”男子道:“门外有车,咱们上车。”
“好好,原来是莫老爷家,不知患病的是哪位?”
男子道:“正是莫老爷,我是他的管家,我叫方凯。”
孙海川点零头,跟着上了车。
济南城中有几大家族,莫、黄、白、赵,在清末年间,他们都是当地的豪绅,家中有权有势,手底下都有众多的护院。
自从国内战争爆发,他们都组建了自己的帮派,而随着日军侵占济南之后,黄白两家突然消失了,有人他们因抵抗日军,全军覆没了。
而莫赵两家善于自保,安安稳稳的留在了济南城,但是势力早就不如从前,勉强能够维持就已经不错了。
这莫家的老爷莫少军,曾经跟随过大总统,后来解甲归田,这回日本子来了,他并没有当顺民,可也不跟他们作对,也算是中立的谨慎之人。
汽车停在了莫公馆门外,孙海川拎着药箱跟着方凯进了门。
一进门,大厅当中坐着四五个年轻人,在那些饶身后站着敞开衣襟,腰间挎着盒子炮的护院。
门口的两个护院例行公事,搜了孙海川的身,又检查了他的药箱。
方凯陪同着,两个护院搜完之后摆摆手,放孙海川进了大厅。
“方管家,不知道莫老爷在哪个房间?”
方凯道:“孙大夫稍等,我去跟几位姑爷一下。”
他走到大厅当中,向在座的四五个人介绍了孙海川,其中一位留着分头的青年,立刻起身走到孙海川跟前。
“您就是孙大夫?”
“正是。”
“听你的名气很大,不知道我岳父的病可有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