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功过相抵
. 十方六兽一个个瞠目结舌,原以为师父赤云道人的武功已经是顶尖直流,真亲眼瞧见苏红木这随手一甩的火焰,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苏红木一招被挡下,便咯咯笑了起来,也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有意刺激众人:“你们是用了全力吗?你们几个在当今武林,本事算是高呢?还是低?”
此言一出,众人无话可说,赤云道人更是手心都紧张出汗,将裴书白护在身后,轻声说道:“书白,这女子貌似盯上了你的惊蝉珠,你可千万小心。”
裴书白岂能不知这其中要害,可心里还是跃跃欲试,自打自己恢复正常之后,还未成正儿八经的和人交过手,不是被狂暴之血控制了神志,就是被熬桀的元神夺了身体,之前有机会和老头子交手,可对方始终选择避战,眼下面前就是一个高手,若是依着裴书白的心意,也就接招了,不过裴书白也就这么一想,毕竟关乎到所有人的性命,又如何能这般随意,只得乖乖遵照熬桀和赤云道人的提醒,站在众人之后。
公孙忆脑中飞转,这忘川的事发展到眼下,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即便是当年五绝汇集,也不一定能在和六道交手的过程中占得上风,孟婆的武功公孙忆清楚,不动明王咒不在钟不怨之下,甚至因为本就是女子身形更加灵动,反而在灵巧之上还强于钟不怨,可即便是孟婆,也没能在苏红木那里讨得半点便宜,如果说孟婆的实力,公孙忆仅仅是凭借交手一次留下的印象,那赤云道人的武功,公孙忆可是知根知底,赤云道人一手不动如山真气,不管是五仙教外斑斓谷中的五彩瘴气,还是药尊长老的毒雨潇潇,都可以抵挡得住,可就是这般坚不可摧的不动如山真气,就这么被这一支烈火飞箭轰的塌了半边,即便是说赤云道人重伤在前,也不至于被一招打的这般狼狈,所以这苏红木的武功,绝对远远高于在场的每一个人。
苏红木手心出又出了一枚火箭,只不过并没有再往外投掷,而是在手心里抛玩,熬桀知道众人已经被苏红木这一手给镇住,若是放在以前,熬桀也一定会和苏红木一起戏耍公孙忆这些人,不过有顾宁在,熬桀多少被顾宁所感化,所以见到苏红木出手,熬桀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也紧张起来:“红木妹妹,此间事太过复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稍安勿躁,进内城一叙。”
熬桀想用缓兵之计,将苏红木先稳住,不让她出手,因为若是这边和苏红木交了手,四刹门绝对要做收渔翁之利,更何况熬桀也听到古今笑说起自己的肉身很有可能就在四刹门,心里哪能不想多知道一些?
十方六兽眼皮子也活,知道这会儿无论如何是不能和这红衣女子动手的,这六个人本就脸皮厚,朱老二更是和起稀泥:“咱们杵在这像什么话,人家苏大美人这刚醒,哪能让人就这么站着,脚脖子这么细,站久了太累,顾宁丫头说的对,咱们进里头好好聊聊,备上几坛好酒,算是给苏大美人贺一贺。”
苟老三也接着说道:“是是是二哥说得对,别说咱见识短,打咱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今儿个真的算是三生有幸,这么好的日子,咱们也别打打杀杀的,有什么话聊开了,再做打算!”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被六兽这般恭维,即便不受用,也不至于动怒,大不了不理会便是,可偏偏苏红木的性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朱老二和苟老三说完,苏红木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这可让两兄弟心里打鼓,莫不是拍马屁拍到脚后跟,若是惹这个辣椒发了毛,那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就在兄弟俩心头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苏红木忽然扑哧一笑:“终归是粗鄙汉子,夸人都没旁的词,忒没意思。”说归说,苏红木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侯老五以为苏红木还是听进去了,毕竟夸女子漂亮,无论是谁都会开心,所以侯老五便又开始溜须:“您瞧,三哥,平日里让你多读读多写写,你总是不听,这会儿就显得浅白了不是,要我讲,苏姑娘那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莫说今日知晓了苏姑娘身份,若是猛然间一瞧,我当是瑶池仙女下了凡、月里嫦娥离广寒,要说人长得美,武功又俊,哪里找得到这般女子,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侯老五说完便把目光瞧向苏红木,苏红木听完掩嘴二笑,笑得花枝乱颤,侯老五这才放下心,终于是说对了路子,哪知道忽然身子不受控制,一股巨力将自己拽了出去,还未等侯老五缓过神来,方才自己站着的地方已经被一道真气轰出一个深坑,坑沿火焰噼啪作响。
侯老五吓的腿都软了,这才瞧见是顾宁用寒冰锁链将自己拽了出去,若不是顾宁,恐怕自己就被轰成飞灰,侯老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只不过六兽再无一人敢出头。
苏红木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哎呀呀,你说说我听了这么多美词,一时高兴竟然没收住手,这位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若是真轰杀了你,我还真有些惋惜,自打我醒过来,你还是头一个说这么多恭维我的话,而且比方才那个兄弟说的好多了,蛮有意思,对不住了啊。”
苏红木脸上一脸歉意,可就是这美艳中带些歉意,直叫侯老五吓的不知该怎么接话。
熬桀也不知道苏红木眼下的心情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实在是苏红木的性格太古怪,不过封印了百年之久,能醒过来说话,多多少少应该是开心的,不然以苏红木的脾气,这会儿已经大开杀戒了。
就在这时,孟婆突然开了口:“龙雀使苏红木,我本无心将你唤醒,只不过误打误撞,不仅没圆了我的梦,倒把您给复活了,对我来说,算是办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不过对于你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就看站在谁的角度上去瞧,方才你说要报答我,不知你说话可算话?”
孟婆故意设套,等着苏红木把话说死,一旦苏红木答应,便可以让苏红木去战四刹门,以苏红木的武功,兴许能敌得过老头子,若真的按照自己所设想的这样,那便是一箭双雕,不管谁把谁打败,对自己都是有利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那时再集全力对付剩下的那一方,总比现在要容易的多。
孟婆在心中默默准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苏红木忽然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是女人,人都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没人说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乏了,不太想帮你了,你瞧,若是我反着说,你吵了我的清梦,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苏红木此言一出,孟婆彻底傻了眼,原以为可以话撵话把苏红木将住,可苏红木干脆来个老虎拉车不吃你这一套,一时间孟婆没了主意,瞧着孟婆一脸落魄的模样,苏红木又笑道:“罢了,罢了,咱们一笔勾销吧,算起来你把我弄醒了,我得谢谢你,毕竟睡了太长太长时间,也睡的乏了,方才那爷们儿说的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能妄动杀念,你俩是这城里的头头,不如安排一下,咱们在你城里歇一歇,我也得跟我熬桀哥哥,好好叙一叙旧。”
孟婆仍旧一脸错愕,古今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马扶起孟婆,向着两界城内城的方向走去,苏红木将手搭在顾宁肩头,打趣道:“熬桀哥哥,你这女娃娃的身子,你是怎么得到的?当年七星子追杀我们,妹妹知道你用了元神出窍,这一百年你可没睡,想想就难熬,一个人,不不不,一个鬼,也不对,哎呀,反正就是你一直醒着,也没人搭理你,你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熬桀根本不接话,任凭苏红木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只要苏红木一直问东问西,那就说明她现在心情大好。
公孙忆裴书白一行走在后头,和赤云道人吴昊把两边发生的事互通一番,赤云道人和吴昊听闻公孙晴伤了眼睛耳朵,登时血气上涌,吴昊更是要掉头去找老头子,被公孙忆一把拉住,瞧瞧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苏红木,又摇了摇头,吴昊这才作罢。
赤云道人轻声问道:“公孙,这忘川的事越来越乱,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方才苏红木在和众人说话之时,公孙忆脑子里也没闲着,就把这忘川里头的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理了理,这会儿也稍稍有些头绪,于是便放慢脚步,交代起众人来:“四刹门那边二刹在这里,这边闹了这么大动静,那边竟然一点都没反应,倒不是他们没听见,他们肯定也在暗中探查,瞧见苏红木苏醒,肯定不敢过来,不然老头子从地宫之中取走的灭轮回肉身,若是灭轮回醒了,他四刹门所有的布局都将化为泡影,所以短时间里他们肯定是不敢轻易过来,这也就给了我们时间,这苏红木的武功你们也瞧见了,道长的不动如山真气在她那火焰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即便书白能和她过过招,但太过冒险,一旦被她夺了惊蝉珠,结果和灭轮回苏醒也没什么两样,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苏红木的弱点,之前熬桀跟我讲过真气相克,我方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苏红木的招式,龙火神功说白了应该就是火属真气,按照相生相克之法,眼下顾宁身上的寒冰真气,正是克制她的关键所在,只不过顾宁真气不济,不然熬桀早就会出手将苏红木制服,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裴书白压低声音道:“可是顾宁的寒冰真气化出个冰刺没什么问题,让她对付苏红木,未免太难了吧。”
赤云道人也点点头:“书白说的不假,先不说真气多少的问题,你又是如何判断苏红木的龙火神功被寒冰真气压制的?若是你猜错了,岂不是满盘皆输?”
公孙忆嗯了一声,继而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方才熬桀使出冰牢,将侯老五拽向一旁时,苏红木甩出来的火焰在接近地上的寒冰锁链之时,弱了很多,之后地上的坑洞,坑沿全是火焰,只有靠近地上的寒冰链那边,火焰晃了晃就熄灭了,而且熬桀用顾宁的身子使出冰牢之时,苏红木的表情有一个极为细小的变化,可见苏红木对于熬桀能使出寒冰真气有些诧异,按照熬桀之前所说,他的龙雀神功是从风中汲取真气,风和火也有相生之能,火势见风便长,所以苏红木即便是在一开始瞧出熬桀的身份,脸上也没有半点惧怕,可见早在当年他俩的武功也是不分伯仲,所以才会在瞧见熬桀使出寒冰之时有些异样,再加上她一直再问熬桀是如何得到顾宁身子的,便是想找到关键所在,才不至于被熬桀压制。”
吴昊半天只听不说,这会儿接言道:“是,公孙先生所说不假,苏红木出手之时我也瞧见了,眉头登时一皱,只不过也就那一下,便恢复如常,若是真的和公孙先生猜想的那样,咱们胜负的关键,全在顾宁身上了。”
六兽已经被苏红木吓的不轻,这会儿听到有法子对付苏红木,不由得兴奋起来,侯老五更是掏出了怀里的药粉:“师父,一会找机会给她药翻,再用寒冰锁链给她捆个结实,她不是火吗?咱就给她浇个透心凉,咱兄弟六个别的本事没有,挑水的事就交给我们。”
牛老大瞧见侯老五手里的药粉,压低声音怒道:“你这蒙汗药我不是让你扔了吗?你怎么还留着?”
朱老二赶紧拉着牛老大:“你这声音太大了,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五弟那蒙汗药若是真能把那娘们给放倒,倒给咱们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