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同门之谊
原来,汪震一边在和赤云道人、公孙忆缠斗之时,还不忘瞧着站在一旁的鸩婆,五仙教之中,已然分出几人瞧瞧离了院子,鸩婆不时和身旁的哈迪尔耳语,汪震立马反应过来,眼下局势五仙教和惊雷帮占得先机,但有一点,不管是哪一方先出手对付公孙忆一伙,那剩下的一方便能坐收渔翁之利,故而汪震阻下汪奇,不让汪奇再战,以免真气耗费太大,让五仙教得了先机事小,万一五仙教见惊雷帮气力损耗暗中偷袭,那结局可就太遭。
其实汪震料想的分毫不差,鸩婆见汪震三人和公孙忆一行动起手来,暗道老天助我,当即安排几名五仙教弟子偷偷溜出去,在天池堡上下搜寻天机先生的下落,自己负手而立,坐等场中分出高下。
春景明又何尝不想瞧一瞧结果如何,原以为这世上武功飞剑无我之境已算得上武学打成,可眼前这些人的武功五花八门又奇高无比,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春景明瞧的仔细,丝毫没察觉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等他反应过来,那天光刃的剑气已然近身,春景明应变极快,使了个铁板桥将剑气躲过,再去瞧那董万倾,光是使出这一招,便是气喘吁吁,当即也不再理会,心中没有半点杀董万倾的意思,对于这一斩,春景明只当没发生过,反倒是一跃而下,站在莫问我身旁:“少堡主,事到如今,你告诉我天机先生所在何处?这万事根源皆由他起,你只要说出他的下落,我便取了项上人头,他不死,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莫问我摇了摇头,心中自是诧异万分,这春景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以春景明的心智,断然不会想不到即便是天机先生死了,以这些人的行事手段,天池堡的人也难活命,反倒是天机先生一直不现身,他们就得给天池堡留些活口,而眼下春景明仍要逼问天机先生的下落,难不成他也想将天机先生掠走?
只不过莫问我哪里还有一战之力,眼瞧着公孙忆三人渐出下风,原本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一点点黯淡下去。
花解梦见汪震阻拦汪奇,也只是一愣,便明白过来汪震为何如此,以汪震的五雷夺魄式,眼下绝对可以力压众人,可毕竟公孙忆也好,五仙教也罢,亦或是那天池堡的绿剑男子,都不是庸手,就算是汪震将这些人一一结果了,也必定大伤元气,让五仙教捡便宜的事,花解梦断然不会去做。
鸩婆瞧见三人停手,眉头微微锁起,故作疑惑言道:“汪帮主为何停手?方才你不是说早些结束此间事,也好早点去寻天机先生。”
汪震哈哈大笑:“我汪震也上了年纪,不比这些年轻人,方才一番缠斗,真气耗费太多,怕是再打下去,说不定就要吃苦头,既然咱们是盟友,那就让五仙教接着上,等你累了我再替你。”说完便悄悄在汪奇耳旁说了几句,汪奇便瞧了一眼吴昊,悻悻离开。
鸩婆哪能不知汪震将儿子派出去所为何事,担心这位嗜杀如命的少帮主对五仙教弟子不利,便着哈迪尔也跟着前去。
哈迪尔当即领命,又恐敌不过,当即喊过几名弟子,跟脚离开。
公孙忆趁着汪震和鸩婆交谈之际,瞧瞧将赤云道人和吴昊拉到天池堡众人身旁,如今天池堡众人死的死伤的伤,若想将他们悉数带走已是无望,只好对莫问我言道:“五仙教和惊雷帮咄咄逼人,我等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再待下去必是一条死路,少堡主赶紧告诉我天机先生的下落,我们带着他离开此地,只要进了大漠,便有腾挪的可能。”
莫问我犹豫起来,毕竟面前这三人也是第一次得见,又如何能将如此重要的人托付给这三个陌生人,可偏偏对方说的话十分在理,再在此间耽搁,必死无疑,思索了一会儿,莫问我把心一横:“好!你们护我进屋,这屋子有条密道同往天山脚下,天机先生便在那密道之中,只要不耽搁,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带着他到红水河,再沿着红水河一路往下,深入幻沙之海腹地,便算是成了。”
此言一出,公孙忆为之一振,只要有路逃,那便是还有一线生机,不料还未开口,鸩婆便以迅雷之势近身,原来鸩婆在给莫问我施毒之时,也在其口中埋了一直复言虫,那虫无毒且个头极小,藏在牙缝中毫无感觉,故而莫问我入了飞剑无我之境时,以剑意荡去身上的蛊毒,却没将这小小的复言虫杀死。
那复言虫一只藏在莫问我口中,鸩婆把另一只藏在自己耳中,只要莫问我开口说话,那虫子便通过气流震动翅膀,鸩婆耳中的那只感应到振翅的频率,便以同样的幅度速度振翅,故而莫问我说的每一个字,鸩婆听的都是真真切切,只等莫问我说出天机先生的下落,鸩婆便如同附耳去听一般,哪里漏掉半个字。
公孙忆哪里知晓这其中秘密,以为那鸩婆突然出手仍是为了奇袭制敌,当即一记无锋剑气透指而出,想要阻住鸩婆势头,哪知那攻来的鸩婆是万虫分身,无锋剑气刚一透体,鸩婆便从分身之后闪出,仍是攻向莫问我,董万倾反应过来,强撑着使出一记天光斩,不偏不倚正巧斩在鸩婆头上,谁料又是一个万虫分身,仍是没能阻挡来势,眼见鸩婆手中黑杵已欺近莫问我眉心,赤云道人大喝一声,对着鸩婆的肚子就是一拳,只听砰的一声,赤云道人那一拳如中金石玄铁,倒把赤云道人手腕震的生疼,再看鸩婆竟然在赤云道人眼前化作一滩毒虫,真身早就抓住莫问我进了房内。
连着三道万虫分身,连连骗过三人,莫问我便被眼睁睁的带走,远处汪震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应变奇快,见到鸩婆动手的同时也随之发力,鸩婆这边刚一带走莫问我,汪震便紧随其后,根本不顾公孙忆三人,电光一闪追鸩婆去了。
公孙忆忙道不妙,不等赤云道人和董万倾反应,当先一人追身上前,谁知身旁一个碧光闪过,竟是被春景明抢先一步。要读读
赤云道人担心公孙忆一人前去吃亏,又怕自己这一追把受伤的吴昊和董万倾丢下,万一那花解梦出手,这二人哪里有半点能力抵抗,一时间赤云道人陷入两难之地。
果然如同赤云道人所料,只等公孙忆一离开,花解梦便突然出手,口中道:“那道士,咱们还没打完,我在陪你玩玩儿。”语气无比娇媚,招式却凌厉异常,一上来便是一招万物萧。赤云道人岂能不知这招凶险,可若是闪身躲过,身旁那重伤的二人势必被冰龙冲撞,只得强行调运真气,布起一道赤色屏障,想要硬接下那一招万物萧。
花解梦师从雪仙阁阁主陆凌雪,深研寒冰一脉心法,论实力不在顾念章寒落之下,更何况早年间嫁给叶悬,也多少懂得些烈火一脉的武学,而后跟着汪震,便算是雪仙阁的武功烂熟于心,虽是不能使出三脉武功,但却把寒冰一脉的武功练到了登峰造极,这一记万物萧,只一下便把赤云道人的赤色屏障击的粉碎,眼见寒冰已至面门,赤云道人已避无可避,只觉一股寒意袭身,口鼻处已然结出冰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条冰龙呼啸而出,这条冰龙却是直接撞向先前那一条,二龙一撞,寒冰登时碎了一地,也正因如此,赤云道人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花解梦大吃一惊,这一招分明就是雪仙阁寒冰一脉的万物萧,连忙四周一瞧,哪里还有旁人?登时紧张起来,心道这一招威力极大,没有多年功力断然使不出,可是能打出这一招的,除了自己,其余不过三人,师父陆凌雪消失多年,不过就算是她出手,以她的功力,断然不会撞碎这么简单,恐怕这会儿自己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顾念已然身死,剩下的也只有可能是章寒落了,花解梦心思奇快,瞬间反应过来章寒落也在此间,只不过心头诧异,死亦苦接了老头子和病公子的密信,要死亦苦对章寒落下手,难不成章寒落杀了死亦苦逃了出来?那也不会这么巧来到幻沙之海!
于是花解梦便咯咯笑道:“二师姐,不知是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师妹我想你想的紧,还不赶紧现身让妹妹瞧瞧,咱姐俩也好亲近亲近。”
果然,章寒落稳稳落地,手中寒冰双剑冒这凌冽寒气,饶是在这大漠中仍是透着冰冷。花解梦故作兴奋,口中言道:“师姐,果然是你,解梦太想你了。”
章寒落冷哼一声:“不敢,你花解梦现在多大势力,怕是早就不把雪仙阁在眼里,我这个师姐又怎能入你的眼。”
花解梦摇了摇头:“师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好歹姐妹一场,你这般想我,倒叫解梦委屈的紧,不过你说我便是在说你,按说咱俩都是一样的人,大师姐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如今反倒数落起我来,罢了,谁叫你是姐姐,我也只好认了。”
章寒落被花解梦提到痛处,当初自己一时糊涂,竟然对顾念下手,虽是懊悔不已,却也回天乏术,如今被花解梦一语点破,更是恼羞成怒,双手真气暴涨,寒冰剑竟是粗了一倍不止。
花解梦不敢小觑,在自己看来,那章寒落虽是蠢笨,实力却不在自己之下,为了夺得雪仙阁阁主一位,肯定是勤加修炼,不然也不会将顾念杀掉,眼见章寒落动怒,花解梦又陪上笑脸:“二师姐稍安勿躁,我且问你,你是怎么从死亦苦手中得脱?又是怎么想到来幻沙之海的?”
章寒落眉头紧蹙,根本不想搭理花解梦,自己之所以会从花解梦手中救下赤云道人,也并非心甘情愿,原来,自叶悬丁晓洋救下公孙晴六兽之后,公孙晴和六兽便把幻沙之海里头的事悉数说了出来,叶悬也深感事情严重,更是知道万一被这群人夺了天机先生,那天下苍生算是彻底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即便要追赶五仙教,又恐自己一人前去留下章寒落是个隐患,便将岩骨扇封住章寒落的几处要穴解开,并要求章寒落和自己一同前往,为的便是有个帮衬,章寒落知道自己敌不过叶悬,也只好照办,再加上自己被四刹门摆了一道,此番前去追五仙教,也算是给四刹门添堵,这样的差事做了便是做了,于是也就跟随叶悬一道追赶公孙忆去了。
叶悬向莫卓天问了天池堡的方向之后,便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天池堡。就在叶悬和章寒落将要现身之际,场中数人忽然动手,叶悬本欲进场,竟然一眼瞧见了汪震,顿时情绪大乱,怒火攻心,立马追汪震去了,章寒落哪能不知道叶悬这些旧事,也就没跟着前去,低眼一瞧才发现花解梦也在此间,正赶上花解梦对赤云道人使出万物萧,章寒落想都不想,便接下这一招。
花解梦见章寒落不言语,便有意激怒她:“二师姐,按说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雪仙阁的极乐图残片我也有资格瞧瞧,既然死亦苦没能留下你,想必那残图就在你手里,不如这会儿给师妹我瞧瞧,说不定我念在同门姐妹一场,一会儿给你放放水,不让你输的太难看。”
章寒落怒火升腾,口中怒道:“残图不在我这里,死亦苦差点把我杀了,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这会我早就死了,如今我章寒落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生死早就不重要了,输的难不难看我无所谓,只要能让四刹门不快活,我就舒服了。”
花解梦笑的花枝乱颤,口中道:“是谁不开眼?竟然救你这个弑长的败类!”
章寒落冷笑一声:“还不是你的正主儿,咱们的护法师兄——叶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