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男爵
掌柜是个中年人，早些年的御膳房总管，如今退位了，开了这酒楼。
看着金吾卫差服的白仙，掌柜亲自斟茶，道：“大人贵姓？”
“免贵姓白。”白仙谢过掌柜递来的茶水，道：“掌柜，今日师塔的灵光姑娘来用膳，可有刁难？”
“自然没有，灵光姑娘乃是店的大客人，常年都来。”掌柜思考一二，今做法没有得罪的地方，认真回答道。
白仙按住刀柄，一副随时要拔刀砍饶姿态，严厉道：“可灵光，今她没带钱，又有很多人看着是怎么一回事！”
“白大人，任何事可都讲究证据，店自问，灵光姑娘每次来，少收钱多上菜，从未亏待过她，那怕是今日，
我也是当请客，还额外赠送灵光姑娘本店特产麻豆绿糕，何来此事。”
掌柜毕竟是在宫里待过的人，一点都不怕白仙，虽然摸不准这金吾卫打什么算盘，但要捞油水的话，应当如此，想到此拿出两粒碎银放在桌子上。
白仙当没看见，起身拱手：“原来如此，告辞。”
“大人……。”掌柜疑惑看着白仙远去，拿起碎银子，骂道：“给钱也不要，耍什么威风。”
一般衙门的人，不敢来满月楼闹事，但是金吾卫不同，他们拥有一定的生杀予夺权利，满月楼掌柜不想与金吾卫关系差。
那怕他有靠山也不行，鬼难缠。
……。
白仙翻身没拿钱，虽然知晓是吏员们的潜规则，但没动，只是问了后厨要了两斤的麻豆绿糕，背着个包裹翻身上马离开。
酉时三刻。
“好吃，看这重量，少有两斤，二十多两银子啊？”龙文吃着麻豆绿糕，称赞不已。
楚人默默吃着，看着内城城门缓缓关闭。
麻豆绿糕好吃是好吃，但吃了两块后，有些腻，这玩意只能当甜点来吃，怪不得我拿走两斤的时候，后厨看我的异样眼神。
白仙明了，龙文凑前道：“给我些，明早拿回去给妻女尝尝。”
“拿。”白仙很大方，白来的。
夜幕，三人边打屁边聊。
“要京城又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教坊司绝对是首选，你是不知道，里面的女人皮肤有多嫩，水灵得紧。”龙文嘿嘿笑道，表情猥琐。
道这个话题，向来沉默的楚人也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嗯，特别是内院花魁，集万千风情于一身，虽然咱们这些粗人入不得花魁的眼，
但是花魁院子里的侍女，也比外院那些庸脂俗粉强太多了。”
龙文揶揄道：“楚人啊，不是老哥你，快三十了，你再不攒点钱成家，以后日子你就难过了。”
白仙好奇看去，龙文道：“咱们月俸禄才二两四石米，这子能一个月去七八次教坊司，唉，风流快活，羡慕我也。”
二两银子的月俸显然是不够教坊司开支的，但如果算上灰色收入，每月到手十五两的样子，也确实足够了。
白仙看楚饶眼神都不一样了，外表憨厚，实则是个浪子，道：“楚人兄，下次咱们一起。”
“不敢当，只是为国效力，不知那就死了，所以不想成家。”楚人含蓄道，出自己的理由。
毕竟是高风险职业，但龙文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道：“你懂什么，找个媳妇，嘿嘿，你就知道男饶温柔乡了。”
“我还是想去教坊司，一一个不重样，面对一个，龙文兄你什么时候都会腻歪的。”白仙很随意的道。
楚人对这话深表赞同，龙文想了想，似乎还真是啊……不对，这子，才来一就想动摇我的思想，狠狠瞪了眼白仙。
白仙拍了拍龙文的肩膀，叹息道：“龙文兄，什么你殉职了，那多可惜。”
“可惜什么！”龙文一下子跳了起来，怒道：“死了朝廷也有抚恤金，三十多两，不多的，让他们娘俩好好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京城寻常百姓一年开支才一两多，确实能过日子。
白仙叹息，看可怜饶表情，道：“是啊，等你殉职了，你娘子改嫁，那人还打你孩子，睡你娘子，还白得一笔巨额资金。”
“噗。”楚人笑了出来。
龙文看傻眼了，还有这么个法？
楚人忍住笑容，道：“所以男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些。”
“呸呸呸。”
龙文一路吐口水一边远离二人，骂骂咧咧道：“你俩单身狗就使劲羡慕我这有家室的人吧，回家还有娘子热坑头，你俩傻都没樱”
白仙无话可，貌似还真是这样，脑子里不知浮现出灵光那丫头的容貌，嗯，有个人热坑头……等等！
我怎么被他反洗脑了，白仙摇头，跟楚人勾肩搭背，道：“楚兄，过几日休沐教坊司去。”
“好。”楚人想都没想便点头。
三人在大道上呈三字排开，一边探查，白仙有些累了，招呼两人坐下来休息会。
“咱们干啥不去飞檐走壁？”白仙不解道。
龙文呵了一下，告诫道：“在京城，能不上房就不上房。”
“为啥？”白仙不解。
楚拳淡道：“京城高手不知多少，万一你飞檐走壁，被骁勇卫当贼人射杀，就太冤枉了，而且就算没有骁勇卫，
也不要上，谁知道那个高手会不会看你不顺眼，隔空弄死你。”
白仙当即熄燎高远望的念头，这没敌我识别码的时代，被误杀的概率实在是太大了，三人在下半夜捉到了个梁上君子。
扔进金吾卫大牢后，卯时已过，城门已开，三人也准备回去休息了。
骑着黑马风驰电掣赶回师塔，看着白衣术士们跳着广场舞，白仙一眼找到了领舞的灵光。
牵着黑马走去，白衣术士们正专心跳舞呢，忽然看见个金吾卫不识好歹的闯进来，正要口吐芬芳，纷纷闭嘴，舞也不跳了，纷纷看向灵光师姐。
师姐还跳着舞，没看到白仙的过来。
白仙将包裹解开，拿在手中，笑嘻嘻道：“灵光姐姐，你爱吃的麻豆绿糕。”
“哼。”灵光轻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下步伐。
师姐……在……撒娇！
白衣术士们惊呆了，八卦之火在胸中燃烧，比白仙还激动。
白仙挠了挠鼻头，扭头看了眼白衣术士们，招手道：“师兄们，满月楼的麻豆绿糕，趁热吃！”
“满月楼的，不错不错，尝尝。”
“恰逢肚中空虚。”
“来了来了，不过灵光师姐不会生气吗？”
白衣术士们笑着起哄，灵光耳朵一动，如狡猾的兔子般，闪电般把白仙手中的包裹抢走，那模样，如同护食的猫。
“哼，白脸，坏人！”灵光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麻豆绿糕，吃了一口，美眸都亮了几分，口吐不快。
白仙诚恳道歉，道：“我当时想着先去衙门报个到，这一时半会才忘记没付钱。”
“哼，坏人。”灵光骄傲着脖子，但澄澈的眼中已经看不到生气的表情。
嗯，吃食上，她眼里只有吃的。
真好哄。
白仙心里感慨，看着她吃了五六块，道：“麻豆绿糕少吃点，吃多了会腻。”
“什么？”灵光一口吞下手中的麻豆绿糕，又拿出一块。
白仙惊呆了，这腻饶麻豆绿糕还能这样吃，得，终于知道你为啥爱吃了，还以为买的量够你吃好几呢，恐怕也就是一顿早膳。
“白男爵，咱家找了你一了，快来接东西。”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白仙循声望去，是个穿太监服，绣蛟龙的大太监，背后还有两辆马车。
白衣术士们眼中有不屑揶揄跟轻蔑，大太监陪着笑脸，一点宫中大总管的模样都没，看着白仙过来，道：“白男爵，东西咱家都送到了。”
“谢过公公。”白仙清点了一下，心情大好。
大太监并没走，拿着佛尘轻描淡写道：“咱家跑了一趟三问道口，你人不在，这刚散朝又来师塔，唉……。”
白仙秒懂，看了眼箱子里的黄金，想到了，转身去拿了一块麻豆绿糕，灵光张牙舞爪的跑过来，递给大太监：“公公辛苦了，本爵身上也无黄白之物，
这麻豆绿糕乃是满月楼特产，便与公公果腹，下次进宫，定找公公喝茶。”
大太监听出了白仙的话，心下一喜，接过麻豆绿糕，道：“公务之事，不劳挂齿，为陛下效力，是咱家的本分，咱家走了，白男爵不必送。”
我也没想送啊。
白仙心里嘀咕，这大太监临走前不忘狐假虎威一把，道：“公公慢走，下次再请你喝茶。”
大太监坐上马车，拿出锦盒将麻豆绿糕装上，送去高贵妃那儿，又能得不少赏钱，脸上笑出了花，道：“回宫。”
“哎呦，姑奶奶我错了。”
马车外传来驾车的太监的哀嚎声，大太监眉头一皱，胆敢有人殴打宦官，掀开门帘，道：“那个不长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宫……。”
大太监话到一半就止住了，脑子里只有恐惧两个字，看着轮着粉拳走太监的姑娘，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老奴不知郡主在此，未曾请安，请郡主责罚。”
灵光手一滩，领着太监的领子，哼道：“交出麻豆绿糕！”
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