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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佛口蛇心

    昨早上,林郎中听了陈青竹家娘子落胎的消息后,正准备背着药箱上门看诊。

    结果,林郎中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几个村妇,陈王氏让人去县城慈心堂请大夫上门给金翠翠诊治。

    林郎中还以为陈家人不放心自己的医术,掉头回家了。

    “昨让人去请聊,慈心堂的大夫忙,没来。”陈王氏尴尬地。

    请慈心堂大夫上门看诊的事,是陈王氏打肿脸充胖子,昨特地让贾银花去村里宣扬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陈王氏的名声在杏花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陈王氏成了杏花村最疼媳妇的婆婆,没有之一。

    慈心堂是长洲县最好的医馆,当然,价钱也贵。

    去慈心堂看一次大夫,花费一般都是半两银子打底。请慈心堂大夫上门看诊,出诊费最少二两银起步。

    陈王氏佛口蛇心,既想磋磨金翠翠,又怕名声不好听,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好”办法。

    陈二牛家刚办了丧事,村里热闲不会上门。只要自家人不出去,村里根本没人知道陈王氏替金翠翠请慈心堂大夫的事是假的。

    没想到陈玉当着林郎中的面,把陈王氏的假面具给撕下来了。

    陈王氏心中虽气,当着林郎中的面不能发火,还要找理由圆谎,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陈二嫂,这女人产可忽视不得啊!若是不好好调理,会影响寿元的。秀才娘子嫁到你家时,嫁妆丰厚,咱们杏花村的人都看着呢!你这个做婆婆的,该不会是连请个郎中给秀才娘子看病都舍不得吧?”林郎中皱着眉头,劝一句。

    “怎么会?就算玉不,我方才也想叫林郎中给玉她娘看看哩!”陈王氏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林郎中的话,让陈王氏有些警醒。

    想当初,金翠翠嫁到陈家的时候,压箱银一百两,还有十亩上好的水田做陪嫁。

    像林郎中这些杏花村的土着居民,全都是知晓这事的。

    十亩水田,就算租给村民耕种,一年的出息也足够金翠翠母女俩生活了。

    陈王氏要是敢当着林郎中的面,舍不得钱给金翠翠看病,不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不过,陈王氏虽然暂时服了软,心中却给陈玉母女俩重重地记上了一笔,就等林郎中走后再找金翠翠母女算账。

    “林郎中,这边请。”陈玉招呼了一声,转身带路。

    对于陈王氏的黑脸,陈玉视若无睹。

    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陈玉从来没有凑上去让人打脸的爱好。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王氏想作妖,陈玉就敢反击。

    林郎中跟着陈玉进屋后,眉头皱了起来。

    原因无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可想而知,金翠翠这两肯定流了不少血。

    林郎中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见金翠翠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心中一惊,赶紧快步走到床前。

    昨晚上,林郎中的妻子苏氏,以陈王氏的恶毒,不定想让金翠翠给陈青竹陪葬。

    林郎中还骂了苏氏,不要信口雌黄别人家的事。

    此时此刻,见到只剩下半条命的金翠翠,林郎中的心中满不是滋味。

    见到林郎中,金翠翠哆嗦着嘴唇,眼里流出泪来。

    金翠翠原本想躺在床上等死,被陈玉一番话动后,金翠翠现在不想死了。

    陈玉默不作声地给林郎中端了一张凳子来。

    没办法,金翠翠起不来身,只能委屈林郎中坐在床边诊脉了。

    林郎中坐下后,闭上眼睛,细心地感受着金翠翠的脉搏跳动。

    半刻钟后,林郎中收回手,正色:“秀才娘子,你产后崩漏未止,造成了气血两虚之症。我现在要给你扎几针,先把血给止住再。你看可否?”

    也怪不得林郎中要问过先。

    林郎中要给金翠翠扎针,需要掀开金翠翠身上的被子。

    虽金翠翠穿着里衣,林郎中也是隔着一层衣服施针,可男女有别,总归要问上一声,才不算唐突。

    “好。”金翠翠应了一声,示意陈玉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玉,还要劳烦你帮你娘翻个身,背朝着我就好。”林郎中吩咐道。

    陈王氏一直站在门口不愿意进来,林郎中没办法,只好使唤陈玉这个孩子来帮忙了。

    林郎中还真有两把刷子的,只见他几针下去,一刻钟后,金翠翠的血已经止住了,身上也有了一点力气。

    “多······多谢。”金翠翠沙哑着声音。

    “秀才娘子无需客气,此乃老朽分内之事。”林郎中一边拔下金翠翠身上的银针,一边:“秀才娘子气血两亏,还需吃上一段时间的药调理一下身子才好,要不然,恐与寿元有碍。”

    “我······我躺几就好。”金翠翠。

    金翠翠知道,以陈王氏的抠门劲,肯定不会同意给她抓药的。

    万一陈王氏一会儿在林郎中面前吵起来,金翠翠觉得很丢脸。

    “不校娘,您病的这么重,不吃药怎么行?”陈玉瞪了金翠翠一眼,。

    “玉,娘身上没钱了,上个月绣了一幅绣屏得的十两银子,全数交给了婆婆。”金翠翠黯然。

    “娘别担心,家中众人看病,都是奶奶给钱。”陈玉安慰了金翠翠一句。

    不等金翠翠再话,陈玉催促着林郎中:“林郎中,麻烦您赶紧给我娘开药方吧!药也在你这儿一并拿了。若是您家药不齐,还要麻烦您帮着去医馆凑一凑。”

    陈玉才不会个陈王氏拒绝的机会。

    一次过诊金带药费,陈玉不由得陈王氏不给。

    林郎中沉吟了一下,:“玉,这药我家倒是能凑出五帖。不过······药里要放二十年以上的人参,药钱不便宜呢!”

    刚才陈王氏连五十个铜子都不愿意掏,林郎中怕自己这五钱银子一贴的药方一开出来,会被陈王氏骂。

    虽医者仁心,可林郎中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让林郎中白白贴药钱,林郎中肯定不干。

    “没事,您尽管开方!”陈玉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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