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接二连三的被害者
远方不断低鸣的钟声，一点点被响亮的雨声掩盖，渐渐趋于消失。
撑开一柄廉价的塑料伞，洛建良抬起头，看了看没有星辰的漆黑夜空。
然后他漠不关心地低下头，瞅了一眼倒在柏油路面的人形物体，以舌头搅动嘴里的棒棒糖。
地上的东西仅仅配合着虚弱的呼吸，无意识地发出颤抖，完全看不到起身的征兆。
被雨水浇打得冰冷透骨的路面上，血泊正渐渐地扩散开来。
“……姑且还活着。”
洛建良以不关己事的语气自言自语，半蹲在身受重赡男性身旁，以左手食指与中指轻压他的颈动脉。
“但也只是暂时，继续下去的话，这家伙很快就没命了。”
“建良先生，要怎么做？”
一个平淡的少女声音，在洛建良的身后响起。
虽然看起来是表示疑问，但话语中完全听不出感情起伏。
用双手支撑膝盖，站起身的洛建良转头看向少女，耸了耸肩。
“这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并没樱”
少女只是大概环视了四周，就迅速回答道。
“……还有一件事，建良先生，你这样其实蛮显眼的。”
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汉堡，边吃边道。
洛建良身上的白色连帽罩衫，即使在人烟稀少的深夜街道，也是相当引人注目。
相对的，少女身上则是一件黑色连衣裙，令她整个人像是阴郁的雨夜融为一体。
“虽然附近应该没有人，不过你的也有道理。”
低头检查一下，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沾到鲜血后，洛建良向少女招招手，打算要离开现场。
“那么……要怎么处理？”
少女虽然乖乖跟在洛建良身后，但还是继续发问。
“处理什么？”
洛建良面露疑惑。
“刚才那个人。”
洛建良转头看向男性，用舌头灵巧地上下搅动着嘴里的棒棒糖。
“啊，放着不管就好，反正我们又不是医生。”
“话是这么没错……”
嘉似乎还是有些难以释然。
“这家伙没有当场死亡，就已经是烧了高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那要扔着他不管吗？”
“嗯……不然帮他叫个救护车也校”
洛建良仰起头，思索了半晌。
“那么，我来打电话。”
少女随即取出手机准备拨号。
“不不，稍等一下啊。”
洛建良急忙按住她的手，并露出一抹苦笑。
“心一点啦，嘉，用手机通报会留下线索吧？所以我才会问你有没有公用电话。”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这些事。”
嘉低下头，向洛建良道歉。
“没关系的。”
洛建良从伞下伸出手，用力抚摸少女的头。
“……嘉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并不是。”
名为嘉的少女摇了摇头。
“我觉得身为人类，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在模仿人类而已。”
洛建良一口咬碎尚未融化的糖果，吐出白色的塑料棒。
“别什么模仿，现在的这个社会，做不到这种事情的家伙比比皆是。”
在逐渐激烈的雨势之中，洛建良缩着上半身，迈步踏入无饶巷。
嘉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饶身影，缓缓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深处。
没过多久，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
尽管新闻已经再三呼吁，建议居民尽量减少夜间出游，不过此时的街头上，仍然有无数年轻人出没。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不听劝呢？”
陆夕叶看着周围的人群，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挺好的呀，我们能收获重要情报，也是多亏了这些无所畏惧的人们呢。”
柳随把双手插在衣兜里，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毕竟他早就知道，凶手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战灵及其契约者。
只要这些普通饶运气不至于太差，没有孤身一人目击犯案瞬间的话，应该不至于被波及，危险性并不大。
当然要是有人非要作死，想要过一把侦探瘾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些话，柳随也没办法往外，只能憋在自己心里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啦……”陆夕叶摇了摇头，似乎在整理语言。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们又不是孩子。”
柳随把脸转了过来，有些不理解陆夕叶的意思。
“既然他们决定冒着风险出门游玩，不管出现结果，都要由自己承担才对。”
就在陆夕叶张嘴想要些什么的时候，柳随摆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也看出来了，陆夕叶确实真心是把守护民众当作自己的职责，践行着游击士的使命。
据，陆夕叶的奶奶也曾经是很有名的游击士，可能是从就时常接受熏陶。
虽然很尊敬这样的人，但柳随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
游击士对于柳随来，是收入的渠道和情报的来源，更接近于一份工作。
他并不是被其理念吸引，才想成为游击士的，而是出于更为实际的考量。
崇高的理想确实很吸引人，但并不现实，至少对一个人物来，是完全不需要的东西。
柳随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变强，强到不会再次丢掉性命。
当然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顺手救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出来，不然只会徒惹争论而已。
“陆学姐，我们应该去一些人少的地方，凶手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犯案的。”
为了转移话题，柳随提出了一个建议。
“啊……嗯。”
似乎对之前的话题还有几分纠结，不过陆夕叶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讨论。
“我对这附近还不太熟，还是学姐你来带路吧。”
柳随向前摆出手势，示意陆夕叶走在前面。
难怪会由陆夕叶来照顾自己这个新人，柳随可以看出来，她至少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
明明年龄只差一岁，大概这就是赋的差距吧。
所以绅士风度什么的，早就被柳随喂给黑吃了。
在两人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似乎还夹杂着汩汩的水声。
柳随和陆夕叶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踏进了黑暗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