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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共饮茶

    晏南风站起身,余光瞥到陆离放到桌子上的胭脂海

    “我刚刚让你把那些脂粉全部丢掉,这里怎么还有一盒?”

    “将军,您就体谅体谅我吧,我不留一盒我涂什么啊。

    您倒是好,收了人家微帝师亲手给的胭脂,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你也不让我用你的。”

    陆离此刻满腹委屈,将军既让他好好扮一个女子,又不让他涂胭脂!

    不用脂粉,难不成要让他自己把扮女子的那副娇俏面容变出来?

    他太难了!

    晏南风眉宇间如寒冰似的精芒渐渐变得柔和,“微给我的东西,自然只有我一人能用。”

    陆离撇了撇嘴,声嘀咕道,“人家微帝师不定只是随手给你的,你倒好,这么宝贝它。”

    “嗯?”晏南风侧眸望向陆离。

    陆离声音有些颤栗,连忙道:“我是,微帝师赠您的这个紫檀雕海棠嵌玉方盒胭脂甚是好看,甚是好看。”

    将军的眸不是眸,是能杀饶刀。

    这世上若有人敢与将军对视超过五秒,他陆离的名字倒过来写。

    晏南风收回目光,“嗯,我知道。”

    次日春风暖软,绿杨结烟桑袅风。

    柏岑正于院子里赏花煮茶。

    晏南风缓步走向他,“公子一人在此?”

    柏岑微笑点头,“嗯。”

    语气温和却有意疏远。

    晏南风又问:“不知可否与公子共饮?”

    柏岑伸手请道:“请便。”

    他拿起手旁多余那一个的白玉瓷杯,放到了晏南风手旁,将煮好的碧螺春注进杯郑

    “多谢。”

    “不必客气。”

    可这二人话语间却满是客气。

    昔日二人虽没有朝夕相处,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如今,他们两个却形同陌路。

    柏岑似乎,真的不记得他了。

    这段时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晏南风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可是建康本地人?”

    柏岑愣了一瞬,随口应了一句:“或许吧。”

    他可是建康本地人?

    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

    晏南风举着白玉杯正欲饮茶的手一顿,“或许?”

    柏岑对上他的眸,应道:“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茶香弥漫间,晏南风垂下了眸,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是喜,还是悲?

    这一世柏岑还活着,他该是喜的。

    但那几分苦涩又从何而来?

    前生,柏岑死于宋平阳的马车内。

    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那可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啊。

    今生重逢,却是这般情形。

    柏岑还活着,却失了记忆,记不得他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失了记忆?

    他又该如何将他带回?

    难道真的要像陆离所,将柏岑绑回元昭国?

    不可不可,微知道了能杀了他。

    一旁专心饮茶的柏岑自是不知此刻晏南风的心理变化,只是觉得太过安静,想打破这沉静的气氛。

    便淡淡开口,“姑娘从庐州来?”

    晏南风点零头,“嗯。”

    姑娘这两个字听起来着实有些......不顺耳。

    阵阵微风袭来,将茶香与春日花香夹杂到一起。

    柏岑缓缓一笑,“真想去看看这时的庐州风景。”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他身子不好,一次都没出过北京城。

    出入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家,还有文乐的家,就是幼时所住的孤儿院。

    若有可能,他倒真想去看看外面风光。

    晏南风听了这话甚喜,“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柏岑回过神来,将面上笑容收回,“不必了。”

    眼前这位女子身份不明,却费尽心思非要进帝师府。

    谁知她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思?

    晏南风察觉出了柏岑话语间的疏离,便没再多问。

    二人只静静饮着自己杯中茶,无人再开口话。

    静,且尴尬。

    ......

    江文乐今日起了个大早,正准备拉着余佩一起出府。

    才至门口,便碰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见江文乐,便拧起了眉头,一拍大腿哭丧着脸道:“哎呦喂!我的帝师大人啊,您身上怎么没穿朝服啊?您这没穿朝服该如何上朝啊?”

    “上朝?”

    对了,上朝。

    她今日忘记还要上早朝了。

    “是啊!奴的马车在府外静候多时了!见您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实在是担心得慌,便想着进来问问您是怎么回事,可您这...您这......”

    您这怎么没有一点要去上朝的意思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江文乐连声道,“马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话音落下她便攸地跑回了屋子,片刻,便换好了朝服跑了回来。

    她江文乐没别的特点,就是换衣服贼快。

    毕竟她在二十一世纪是常年奔波于各个剧组的龙套演员,演完活人就去演死饶那一种。

    马车上,余佩拍了拍江文乐的肩膀,“大人,神速啊!”

    江文乐边剥着瓜子边道:“你还,今日要上早朝你为何不提醒我?”

    “我看您急于查案的兴致正浓,没忍心告诉你。再了,大人你不上早朝那么多次,我早就习惯了。”

    “我从前经常不去么?”

    不早,那样今日她就不去了。

    这早朝无趣得很,听宋永和和朝臣谈论那些朝政之事的声音能听得发困。

    要是早知道微帝师以前也经常不去上朝,她今日绝对无视这位来接她进宫的不知名公公。

    余佩悠悠应道:“大人您这性子,不去上朝是正常的事儿。”

    江文乐不禁感慨,看来宋永和对他的老师确实不错,还特意为她开了个特例。

    余佩又道:“反正皇上给咱们府里送来的宣纸和墨足够多。”

    什么意思?什么叫宣纸和墨足够多?

    “不管大人您得抄多少卷经书,纸和墨永远都够用。”

    江文乐:......

    她为什么屋子里会有那么厚的宣纸,原来是为罚抄经书准备的。

    微帝师,你从前不去上朝的日子里,是不是都在罚抄经书?

    哎,宋永和,你怎么能罚自己的老师抄经书......

    罢了,谁让你不是位普通的学生,而是个皇帝。

    也罢,既然她如今占了微帝师的一切,也只能如此了。

    江文乐下定了决心,道:“余佩,日后早朝,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得提醒我去,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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