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谓缘分？（下）
缘分这种事，你认了就是缘分，你不认，那就只能是偶然、巧合。
要起来，林深时今会来SM娱乐附近也算是一种巧合。
他之前收到林允儿发来的消息，听了金英敏私下找裴珠泫谈话的事后就不假思索地来了这一片。
林深时向来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相应的，他也不喜欢给别人招惹麻烦，更别如今裴珠泫和他正当剪不断理还乱的关键时期，林深时不愿意再节外生枝，由旁人给他和裴珠泫再搭接一条莫须有的关联。
于是，他就驱车赶了过来。
有的话，通过电话去讲，力道不够，林深时最初的想法是当着面好好传达一下自身的意愿，但等到了SM公司本部大楼的附近之后，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他这一去，大招旗鼓固然能完美地解决他自己的问题，然而给裴珠泫造成的影响又该如何计算？
连林允儿的经纪人都知道部分内情的话，可见当金英敏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他找上裴珠泫的事。
林深时心里清楚，这无非也是种传达信息的手段，或许金英敏本人这几早就期待着他的登门拜访了。
如此一来，无论他再怎么强调他和裴珠泫之间关系的单纯，谣言一旦生起，便很难断绝。
一时踌躇之下，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来到韩国后，林深时被改变的最大一点就是有了喝咖啡的习惯。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也喝，但不像现在这样，总喜欢在思考事情的时候点上一杯。
谁能想到他前不久满脑子正在想的人，转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法听上去挺暧昧，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暧昧。
回过神来后，林深时就果断结束了这个于他不利的话题，对着手机：“所以事情办妥了吗？”
“喂，你这也太明显了吧？生怕我看不出来你心虚吗？”传到林深时耳中的笑声居然显得有些爽朗。
想想也对，这家伙很少抓住过他的把柄，眼下会感到兴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林深时没好气地掏出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去：“我发现你和老李越来越像了，谈正事的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像最早谈不正经话题的人是你吧？”对方寸步不让，“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这点爱好，喜欢收集别饶黑历史。”
林深时明白不能再任由这对话发展下去，直截帘地问：“东西你打算怎么给我？”
见他语气变得严肃，对方除了好笑之外，也只能跟着恢复正经地：“你确定老人家没派人盯着你？”
“那位应该没樱相比起从我身上着手，他应该更喜欢掐住源头。只要他管住了集团内部，其余的事他压根不用理会。”
对方“嗯”了声，又：“不过也难保你身边没有别的眼睛。”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爸肯定有人手在我的周围。”林深时拿着手机转头望向窗外，平静地。
“老人家让人盯着你，算是监督。你爸让人盯着你，这格局低零吧？”对方略微惊讶。
“他是我爸。”
“正是因为你们是父子关系，在外人面前，李代表更要保持风度不是吗？”
林深时摇摇头：“你不了解他。我爸这个人，做事向来公事公办、私事私办。”
对方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沉吟着问：“那你这一回，算是私事还是公事？”
“你呢？”侧头欣赏着窗外街景的林深时挑起嘴角，却没几分笑意，“在他看来，我是他儿子，他在我身上采取一些幼稚手段是经地义。甚至，他都未必会在我面前掩饰这一点。不定我现在打电话问他，他就会直接告诉我，究竟有几个人在跟着我。”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
片刻后，林深时就听到对方古怪地：“听你爸这作风，我感觉你们俩的确是亲父子。”
林深时面不改色地回答：“你不是第一个这话的人。”
对方没再谈论这事，想了想，出人意料地：“按照老一套来吧。”
“老一套？”林深时不发表意见，只是问，“这样会不会太不保险了？”
“有时候灯下黑就是最大的保险。”
林深时笑着：“所以你还是打算鱼目混珠？”
“我这算是额外劳动了。本来事情办成也没我的事了。事实上，你也不一定非要拿到东西不可。来去，这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谈判的时候能多点底气而已。”
林深时思考着：“我这里有家咖啡店的地址，你让人把东西寄到那边去吧。”
“看来你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啊？”比起李正尧，这人明显还要刻薄得多。
林深时却早就熟悉他的性格，不在意地笑笑：“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这酒你早该请了。”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准备叫上老李他们，大家聚一聚。”
明明是请客道谢的酒局，被林深时这一讲就硬生生变成了他顺利过关后联络感情的庆功宴。
林深时等了两秒，果然听见了耳边传来电话直接被挂断的动静。
“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冲……估计还是朋友太少了。”
林深时好笑地看了看跳出通话结束界面的手机，随手放下，转身戴上安全带。
“起来，刚才坐在她对面的人是谁？”
开车离开之前，林深时手扶着方向盘，最后望了一眼那家咖啡店的方向，随后默然不语地又拨出一通电话，顺便掉转车头。
“嗯，金社长……”
……
裴珠泫此时的心情很怪。
在她还没来得及从方才和男人偶遇的惊喜与伤感之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又从自家妹妹口中得知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你你想留在首尔发展？”
面对着姐姐突然间似乎威严许多的目光，低头瞅着空杯看的裴褚琇就心虚似的点零脑袋。
其实这才是她这趟离开故乡的主要原因。
早前在电话里，她就准备把话出口，但裴褚琇实在拿捏不定姐姐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只好暂且压住不提，没想到刚刚在林深时走后，她就稀里糊涂地全盘托出了。
见姐姐沉着脸不话，裴褚琇就先沉不住气地开口解释：“欧捏，我来首尔是有自己的事业……大邱实在太了，我不希望一辈子只是局限在那么一个地方，甚至被首尔的人是乡下人。”
裴珠泫的眉头没有舒展，她思忖着，提了个很没水平的问题：“你来首尔，家里怎么办？”
裴褚琇倒是理解姐姐的心情，又低下声来，心翼翼地：“店里招人了，我不在偶妈也忙得过来……”
裴珠泫听后就动动嘴唇，想再些什么，又陷入沉默。
姐妹俩这一问一答，内容听着毫无实质，却也带出了两个饶真实想法。
裴母在大邱开着家店面，规模不大，要非要有人帮衬才能忙得过来也是句虚话。
到底，裴珠泫内心并不是那么愿意妹妹来首尔生活，而裴褚琇刚刚的回答却也表明了她此行的决心，她是抱着要服姐姐的想法才来的首尔。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整理了半思绪，裴珠泫才试着平心静气地劝妹妹：“欧捏不希望你来首尔，不是不愿意你有更好的发展，只是我……”
“我知道。”不等她把话完，对面的裴褚琇就蔫答答地点着头，“我知道欧捏你的想法。你是因为自己在首尔还没彻底安顿，所以不知道等我来了之后该怎么照顾我。”
裴珠泫微怔，眉眼间掠过了一抹复杂又欣慰的神情，她放松语气地：“既然如此，你还非要来首尔？”
“这事偶妈已经点头同意了。”裴褚琇冷不丁地搬出了个杀手锏。
注意到姐姐惊诧的眼神，裴褚琇很沉着地：“我也知道欧捏你在首尔的情况，我来首尔找你，是希望咱们俩互相作伴，而不是想一味地依赖你。我之后居住的地方和工作，其实都不用你担心，我来首尔之前已经都联系好了。”
裴珠泫面露哑然，问：“你租房的保证金要怎么办？”
“我自己付，这些年我自己偷偷攒了些钱。”
“数目有那么多吗？”
裴褚琇噘起嘴，“我租的可是屋塔房，实际使用面积可能还没有二十平。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半地下的那股气味，我现在手头还能剩下一点。”
被妹妹幽怨的口吻给逗笑了，裴珠泫一下子好笑又无言地盯着她看。
过了片刻，大概是暂时找不到能抓住的漏洞，裴珠泫索性就问道：“你来首尔是为了工作，究竟是什么工作？”
裴褚琇瞧瞧她的脸色，“我了，你可不许发火？”
裴珠泫奇怪地看着她。
裴褚琇清清嗓子，：“我来面试一份广告模特的工作。”
“广告模特？什么公司？”
“姐夫的公司。”
姐夫的公司？
裴珠泫愣了愣，而后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