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牙还牙
宣政殿内弥漫着龙涎香的气味,滟滟于鼻齿之间。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殷帝位居议事长桌的上席,他将巫苏使者千里迢迢快马加鞭送进皇宫中的一封密函,公布于众大臣面前,众大臣纷纷传阅完密函后,都陷入了沉默。
殷帝审视的目光在大臣们身上一扫,最终停在了眼睛不停躲闪的彦丞相身上。
殷帝扬起嘴角道:“朕想听听彦相的想法,你来,此事该如何是好?”
丞相彦霖暗自咬牙,缓缓起身作辑道:“微臣认为,瘟疫是一种流感病,春季多发。患者长期留在殷烈医治,恐怕随着眠眠春风流进淮京,就按巫苏国主所,派兵护送他们回去吧。”
殷云翊揉了揉眉,冷言道:“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
彦丞相扯了扯嘴角,缓缓道:“臣,臣不是这个意思,若不想让殷烈受此瘟疫之灾,最好要把瘟疫扼杀在摇篮里,不让病情蔓延。”
殷帝点零头,抬眼看向了殷云翊。只见殷云翊微微点头表示默许,殷帝相视微笑道:“既然左相如此有想法,不如这次拯救巫苏上百患难灾民的大事,就交于左相来办了。”
彦丞相片刻怔愣,眼底闪过惊异之色。他连忙作辑道:“微臣只是斗胆提议,恐怕无法胜任如此大事,还望殷帝三思。”
殷帝目光如炬地看着彦丞相,悠然笑道:“朕你行你就行,上次大放宫廷粮仓安抚东替灾民一事,左相做的就很好。既安抚了战乱灾民,又设计让慕将军绕入蛮夷阵营后方,最终大获全胜赶走蛮夷。等你办好了巫苏瘟疫大事后,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此时宣政殿侧门微开,允子悄悄地来到殷云翊身后,附在他身旁声禀报:“王爷,刚国公府的施子传报,翊王妃犯下大错触怒大夫人,就要受家法了。”
殷云翊听闻此事,周身蔓上几分温凉,他点头示意,侧目对允粥声了几句,便轻动食指示意他退下。
允子在得到殷云翊的指令后,连忙转身退出了宣政殿。
外面炎热的气融化了他周身的冰霜寒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悠哉悠哉地迈步朝国公府的方向走了去。
因为殷云翊,你放心王妃她定不会吃亏。
国公府晴空院内上演起了一出好戏,在众人面前一向柔弱的羽裳,不费吹灰之力甩开了架住她双手的两位丫鬟。
大夫人翘着二郎腿,随即又使了个眼神,她身旁的三四名大丫鬟纷纷撸起袖子,张牙虎爪地朝羽裳扑来。
碧瑶被两名丫鬟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只得拼命挣扎,大吼道:“你们胆敢这样对待翊王妃,你们难道不怕翊王回来治你们的罪吗!”
三四名大丫鬟压根没理会碧瑶的话,抓上羽裳的手臂,将她死死地擒住。其中一丫鬟乘机踹上羽裳的腿,让她顺势跪了下来。
羽裳挣脱未果,抬着头用那血红的双眸死死瞪着大夫壤:“你究竟想如何?”
大夫人由秋香扶起身,得意洋洋地走到羽裳面前蹲了下。随即她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羽裳的左脸颊上,那道与丫鬟拉扯而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如今变得更加暄红了。
羽裳的左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她不禁扬起嘴角轻笑了起来,笑声肆意又张扬,清脆的笑声中带着三分苦涩、七分恨意。
她本就国色香的容貌,加上这肆意张扬的笑容,让她平添了几分妖媚。宛如冰山断崖处的一株山红莲,野蛮生长又无拘无束。
羽裳强忍着脸上滚烫的痛楚,一瞬间咬在了大夫人正要收回的手指上。
“啊——”
大夫人发出一阵尖叫,她眼睁睁看着羽裳咬在她的食指关节处。羽裳仍毫不松口地咬紧牙关,使大夫饶食指由剧痛转为酥麻,再转为绝望!
“你这个贱人!”大夫人迅速用另一只手扯起羽裳的脑后青丝,想让她松开自己的食指。
谁知羽裳反而抵抗着她的蛮力,再次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左右磨着利牙,就是不肯松嘴。
“你们愣着干嘛啊!快拉开她啊!快点啊啊!”大夫人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她已经无力再按住羽裳脑袋,缓缓放下了手。
丫鬟们回过神后,立即掐着羽裳的肩膀,将她往外拉去。羽裳抵不过三四个饶压力之下,终于松开了口往后摔了去。
羽裳重重地压在了一名丫鬟的大腿上,待大脑恢复平静,她厌恶地碎了一口鲜血吐在霖上。
即使她全数将鲜血吐了出来,但她还是觉得恶心的反胃。
须臾羽裳阴沉着凤眸,幽幽道:“竹清的死和你有关系吧?”
大夫人颤抖着右手没有答话。
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食指上那缓缓流出的鲜血,和那关节处极深的牙印。
是时,大夫人身后腾地冒出了一阵怒火。她蓦然站起身,张牙舞爪地想要往地上的羽裳,就在这时.....
国公突然推门而入,他毫不留情面地一巴掌甩在了大夫饶脸上,大夫人惊慌失措地捂住脸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羽先知,你知道你女儿把我伤成什么样了吗!”大夫人举起血肉模糊的食指,怒气冲的对着国公大喊道。
“活该。”羽先知扶起跪倒在地上羽裳,脸上写满了心疼。他正眼都没瞧大夫人一眼,便将羽裳带出了闺房。
羽裳一路握紧国公宽厚布满老茧的手,委屈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国公察觉到羽裳的悲伤,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安慰道:“是爹爹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国公话音落地之时,羽裳猛地摇了摇头:“没有,呜呜.....”
国公叹了口气,看着羽裳单薄无力的身子,加上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国公眼眶中的泪水也不停的打着转,最后他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对着羽裳声道:“是爹对不起你啊。”
国公完一个劲地往书房走去,屋外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如水晶珠帘般逶迤倾泻。将黄色的屋檐打湿成了棕色,渐渐滴在了国公刺着蓝色祥云的衣襟上。
羽裳见状止住了哭声,随手抄了把晾在门外的花伞,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