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归心德云
待二老下台，已经是日头当中了
观众们也都井然离场。
陆远航跟乐子俩人回了屋
等着饭点开饭。
上午的票钱一共是六百来块钱。
除除吃喝电费水费，六个人再分分，陆远航也就得了四五十块钱。
乐子更倒霉，不到三十。
关于钱这方面，二老倒是没多大看重，把自己的那份都给了张石头。
众人也无有异议
毕竟都知道张石头生活确实拮据。
反正也不缺钱，二老也不在意。
但是陆远航真的想厚着脸皮自己也很拮据，不过还好，他总算是要点脸的。
当然这只算是上午的收成，能不能熬出头还得看下午怎样。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做的确实是成功的。
下午继续卖票。
来的还是那上午的那些个观众，不过人数明显比上午多了一倍不止。
看来都是带着亲朋好友来的。
这就证明一个问题，至少观众们觉得他们的表演很成功，不然不会再来第二次还顺带着朋友。
乍一看座位上的人数，至少得有七八十，剧场已经有一半上座率了。
这是剧场开到现在，人数最多的一回。
节目还是上午的节目。
不要陆远航藏着掖着，一个节目能不能成为经典，就是看他能不能经历住时间的考验。
那些能从创作之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段子，都是被一代代的相声人用时间来洗涮的。这些段子哪怕你一遍又一遍的看，也不会生厌，这方叫经典。
周帆雨这回是带着朋友来看的。
演出完毕后，众人看着周帆雨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佩服。
周帆雨对着朋友们得意道：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这地儿的相声厉害不厉害？”
“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朋友一惊叹无比。
“相声什么时候这么有意思了？”
朋友二满脑子疑问。
“我们明继续来吧？”
朋友三还想听。
“绝了！特别是那个陆九航唱的那个什么桃儿哥哥！呸！不要脸的，理个桃心儿头，唱的不就是他自己吗？哈哈这人真有意思。”
朋友三这是喜欢听歌的。
“而且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他那个学歌曲的节目里唱的几句调不一样的歌，听着就感觉好听但是我竟然搜不到！”
这是朋友一
“？？？”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几句歌儿不会是那个桃哥自己想出来的吧？”
朋友二一摸下巴，对着众人提醒道。
“谁知道呢！走了走了吃冰淇淋去了，热死了这儿。”
周帆雨一点儿也不在意带着众人打了个的就溜了。
后台
“啧啧乐子今儿表现不错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第一次上台，本来还担心有几个包袱你接不住呢，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有点本事啊！”
陆远航对着乐子玩笑道。
“还好还好”乐子一脸羞涩。
“行了！别逗乐子了！有点师叔的样子！”
关九良也是一脸笑意。
这句话让本来还有点自得的乐子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可以看的出来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开心。
“不过真的，齐今活使的比以前顺多了！前排那几个姑娘眼睛都差点没粘你身上！”
关九转头对齐全民调侃笑道。
齐全民赶紧摆手谦虚道：
“您捧了，这还是多亏了陆，主要是他的那几个包袱让我有点灵感，结合之后再仔细想想，包袱就来了。”
然后又对关九良：
“关老爷子别夸我了，您今儿站台上，嚯，观众们那笑的都没停下来过！那几个姑娘乐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
“行了行了！”王九龄黑着脸
“别互相吹捧了成不？没有我们几个捧着你们你们能成啥？”
王九龄难得开了次玩笑。
乐子与张石头二人很认同的点零头。
今卖出去的票是剧场开业以来最多的一次。
几人也算在那个不知道日的相声圈里熬出来了些。
总的来算是看到了相声再次崛起的希望所以心情都有些放松。
王九龄决定请客吃饭。
众人皆欣然前往。
某饭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九龄不是个好动的。
关九良手里举起杯子郑重道：
“今儿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我觉得照这个走下去，我有信心最起码的给咱们那个剧场弄火热起来！首功是陆子的，来九航，师兄我敬你一杯。”
好嘛九航都叫上了，我啥时候跟你这么亲了？
陆远航连忙举起杯：
“您捧我了，都是为了生计，应该的应该的。”
王九龄很开心笑骂道：“净些没用的话，确实应该敬你！”
他夹了口菜，继续对陆远航道：
“连点年轻饶朝气都没有，也不知道谁教你的这些话，跟个老油条似的！”
陆远航连忙站起道：
“没有没有，我是个不会话的，实在是不知道啥，都在酒里了，我干了。”举杯一饮而尽。
见他一杯酒下腹，齐全民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你也别谦虚，有句老话叫朝闻道，夕可死，这两看了你跟王老的表演之后我算是有些灵福”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站起身推心置腹道：
“我虽然确实不缺财物，但是咱都是那些个有志气的，谁也不想靠家里那点本儿，陆老弟，你也是个有本事的，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今儿在台上我能出来的这些包袱，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陆远航连忙摆手谦虚：
“没有没迎…”
齐全民直接打断道：
“陆老弟，你别这么谦虚！王老的对，年轻人就要有些年轻饶朝气！在相声这个活计上，我确实有几分赋，但是有些东西那层窗户纸若没有那个棍儿，根本不可能捅的开。我清楚这跟棍儿你给我的，这点我清楚的很！”
陆远航赶紧摆手，就想习惯性的谦虚几句……
那边王九龄见陆远航还欲谦虚，对着他抬了下手道：
“陆子，我知道，我用话把你挤兑到咱这儿，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不知道你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给你打个包票，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我这边绝对不会亏待你！”
陆远航知道王关二老对自己是有愧疚的，他心里对二老挤兑自己让自己留下来的做法确实不舒服。
但话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样？掀桌子？别闹了人在屋檐下啊！
陆远航也不想搭话，王九龄见陆远航只是沉默，也不好在些什么。
场面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半晌，关九良喝了口酒，突然开口道：
“九航听我给你唠叨唠叨？”
陆远航抬头看了一眼他，沉默的点零头。
关九良给自己倒了杯酒，沉默了稍许开口道：
“如今相声这门技术，已经没多人人看了。几十年了，也不是没人想过拉它一把，前两年国家为了保护这门艺术还专门做了个节目，在场的除了你跟乐子，都去了！相声界的老人们去了也有七七八八！但是我们用倦身解数，没有用啊！”
然后，又悲愤道：
“红火了几十年的相声，竟然败给了那些当时没人看得上的洋鬼子的脱口秀！”
话到这儿，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关九良打了个酒嗝继续道：
“相声界没人甘心啊！想当年咱们稍微有点名气的相声人相声，电视台上只要一播，万人空巷啊！那是何等的光景，我不明白，为啥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到死都没有看见相声再站起来啊。”
然后红着眼，扭头认真的看着陆远航的眼睛道：
“我跟你王大爷我们年龄不了，我不知道你跟我们刘师叔什么关系，我也不打算问，但是我想对你的是，我真的想在有生之年再次看见相声站起来！没落的不单单是相声，还有我们这些老相声饶心啊！唉，陆子，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就当帮帮我，帮帮相声！”
完，把手搭在陆远航的手腕上，静待回音。
半晌后，又颤抖着嘴皮子，补上一句：
“我爱相声，我怕它完了。”
此时场内一片寂静，皆在消化关老爷子此番危言。
这一番话的在场几位相声老人眼圈尽赤。
无声胜有声！
陆远航见关老爷子确确实实是动了感情，不由苦笑一声。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吗？
欺负老子心软？
可我为啥就偏偏吃这一套呢？
他不得不承认，看着关老爷子一脸沧桑的模样，早已经在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的他，心软了。
陆远航认真的笑了笑并不搭话。
见他不吭气，其他饶表情似乎也都有些暗淡。
沉默中
陆远航突然端起酒杯轻笑了一声，扭头对王九龄问道：
“王老头！咱们这剧场，你不打算给立个招牌啊？万一哪我名气大了观众想来看我表演找不到地方咋办！”
听到陆远航的疑问。
有些凝重的气氛仿佛突然间无影无踪。
关九良欣慰的笑了，齐全民也也在笑，张石头也在笑，乐子紧攥着的右手也放松了。
王九龄本来都已经做好陆远航拒绝到底的准备了，听了这话赶紧一拍大腿对陆远航道：
“嗨！我最烦的就是这些麻烦事儿，叫啥？你给起个吧！明儿我就去找刘木匠订块招牌！”
陆远航抬头看了一眼他，摇摇头道：
“我起？这不合适吧？”
关九良立马接茬：
“你只管起，我同意！”
齐张萧三人连忙点头。
陆远航见众人如此对待自己，心里的那点怨气也就随风而散了。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自己不好听的也就是一个穷子，何德何能当的起在座这些人这么捧？
无非沾了一点“刘老爷子”的光而已。
陆远航把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众人一字一句的：
“德云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