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热闹起来了
发现四方天地改换，雪也知道自己被玄羽唤出了小世界，她进而看见如来和大暗黑天一众人，脸上便微冷下去。
包括九幽秦莲麒麟，这些家伙她全都见过，在略一扫视后，便转向玄羽，眼中划过了缕缕情愫。
“你…小世界好像多了东西，不先去一下吗。”她柔柔出声，一副我不想呆在这儿的样子。
听言，玄羽嘴角掀起，轻轻抬手，抚上她额边青丝，“不急。”
吐出两字，他余光瞥向一旁的大暗黑天和如来。
“…女施主。”
随即还是如来双手合十，上前一步：“冒犯了你，是我等鲁莽，我与诸佛，在此向你致歉。”
正色地说完一语，他弯身行了佛礼，隐约间身上似染丝丝金光。
随后，还捆住她手的那根绳子就自然断裂，渐渐消散。
少女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感受了下体内重新流淌起的力量，瞥了他一眼，然后还是瞧着玄羽，好像没有别人能入她的眼，哪怕是佛界之主如来。
“……”气氛略显沉默。
“我靠，如来，你这地方，他妈的，发生甚么事了。”
突兀的，一道宏大夹杂着粗话的声音，从天而降，惊雷般炸在众圣耳边。
“草，佛界怎么成了这个吊样，哪个人比他妈老子还猛。”
一人骂骂咧咧地踏步而来，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只是打扮还有气质吊儿郎当，背上扛着根棍子，满嘴脏话。
这出场，没别人了。
玄羽侧目望去，果然是西方宇宙的另一个守护者，赵日天。
“赵施主，佛门重地，还请收敛。”大暗黑天上前半步，开口。
听了这话，流氓赵日天偏头好像切了一声，随即也不理他，扫过诸人，在帝释天和雪身上顿了顿，最后定格至玄羽。
“…你干的？”
他虽是疑问句，但语气中含着肯定之意。
玄羽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尊重事实，点了点头。
“奶奶的，好小子，真他娘的牛逼。”
赵日天这句几乎是喝出来的，看玄羽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欣赏还有佩服。
他手里的棍子挥了好几圈，令得如来大暗黑天乃至帝释天都的脸色都有些裂。
你的意思就是，把佛界砸了稀烂的家伙强到让你敬佩？他干得漂亮？当诸佛不存在吗？
赵日天随后把目光在玄羽和雪身上扫来扫，依瞎在雪身上觉到了几分佛法之意。
他忽而倒吸一气，眼现异彩，“我懂了！我踏马懂了！”
玄羽脸皮再度抽动，你懂？懂什么了？
“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好吧，你是懂王。
“草，如来，那小姑娘那么美你们都下得去手，太他妈狠了！”
说着，这货转向如来等人，大声道。
“赵日天！休要口无遮拦！”
大暗黑天怒了，再度前踏，气息近于浮荡，俨然有黑色的毁灭之气蔓延而出。
“他说的没错，你们，不该下得去手。”
正当此刻，轻描淡写的声音，自远方，浩然传至。
所有存在，全部抬起了头。
雪眼中充斥着无限的震惊与浅浅的恐惧，而玄羽，则满目隐藏着战意的凝重。
“来者何人。”
帝释天张口，四字好比真言，每一字都带着无尽佛法，好像巨钟撞向人的内心深处。
他的声音荡去极远，却若被什么吸收了似的，消亡至虚无。
众强者脸色皆变，帝释天如来大暗黑天，九幽秦莲麒麟赵日天，死死地盯着未知的茫茫宙宇。
倏忽之间，天上出现了个黑点。
玄羽望见了这丝黑，眼中的意味更加剧烈，而也是在他望见了瞬间，整片天宇，都化作了黑色。
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撑满了上方的视线所及，与大暗黑天的纯粹毁灭不同，这些黑暗里，裹挟着恐怖的邪恶、暴虐、残狠、还有冰寒的煞气魔意。
随着可怕的黑色填满了佛界的“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浮现，站到了玄羽和雪的旁边。
“！”
所有强者齐齐盯想他，脸色的警戒达到极致，但他们中最强的帝释天眼里，除去沉然的戒备，还有着埋藏的无力和绝望。
这个人，是极恶。
玄羽望着来人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孔，面无表情。
他与那双猩红的眼瞳对视着，身子微微上前，俨然要把少女护在后方。
“玄羽。”
殷煞出声了，两字冻寒彻骨，足以引起生灵内心深处的崩塌。
几个强者有些想后退，却惊然发现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玄羽则与殷煞对视着，没有半分畏色。
极恶叫他玄羽，也恰说明，他接下来的话，无关他们两正恶对峙的身份。
“你没有保护好她。”
一语出，玄羽心中一震。
他瞳孔骤缩，这时雪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才让他的心神稍稍恢复。
“所以…”
殷煞的嘴唇绷成一条线，并没有做出他那招牌的邪肆笑容。
“以后，你不能再在他身边了，雪儿。”
他的声音一时间颇为温柔，不是爱人的温柔，而是血脉至亲的意味，听得众人都微愣，感到宛然错觉。
“回来吧，回到祖父这里，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他说着，踏步上前，空间变动，玄羽被送到了另一处，而殷煞，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少女面前。
见到这幕，玄羽手紧成拳，他想冲上去，耳边却是回荡着殷煞的话语。
你没有保护好她。
没错，虽然救她出来，但总归让她受了不该受的委屈。
彼时，除了玄羽和帝释天，所有生者的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如来和大暗黑天更是惊骇。
这个女子的魔道，竟是因为…
她是极恶的子嗣！
怪不得，怪不得帝释天说，你们克制她的身份。
下一刻，如来和大暗黑天都不免意识到，看眼前极恶的样子，他恐怕会责难与自己，说不定念头一转就将他二人灭杀。
罢了，他要动手就动手罢，作为诸佛的领袖存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们也是不怕诸佛被尽灭的，因为当年佛道的创造者阿弥陀，留下了不少东西，以防佛道不可传承。
“随我回上宇宙，看看祖父给你准备的家，如何？”殷煞对雪道。
雪目光虚无地看着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对着这样的目光，殷煞觉得，她还在看玄羽。
“和我回家，不好吗。”殷煞再度出声，回家两字咬的很重。
似乎也恰是这两个字刺到了雪，她眼中闪起了道晶莹。
“家…”
“没有他的地方，哪里来的家。”
少女说着，语含哽咽，玄羽听得见得，顿觉窒息之感，心房亦生裂痛。
“你…”
殷煞睁起了双眼，血红的瞳孔甚至有些颤抖。
“本座是你的亲人，你和我说，没有他就没有你的家？”
雪的话在他耳边回转，一遍又一遍，每转过一次，都让他的思绪联想到些让自己愤怒的东西，然后情绪就疯狂地暴涨、张扬。
终于，看着凝滞原地根本不直视他的少女，殷煞的情绪再难控制。
“好…好，好的很！”
“你不和我走，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心中的怒火喷薄，骤然转头，盯向玄羽。
如有实则的杀意泻出，刹那间将玄羽笼罩。
就这么看着这个比自己的气韵还要胜上几分，气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青年，殷煞翻腾的怒意竟是稍稍平复。
然而，杀意却未尝减少。
“这个世界上，只有本座，能杀死你，也只有你，能将本座杀死。”
“本来，我想等你成长到和我同样的高度，你和本座再战一场，与我真正地决出胜负。”
“然而现在——”
“本座忽然觉得，好像我输了。”
“输在了这丫头身上。”
“所以现在，我杀了你，岂不是代表，我转输为赢吗。”
殷煞说到此，点了点头，他忽而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对。
他等着他来和他比个高低，但忽然他发现，在某人身上，他已经输了，那为何，不再赢回来？
殷煞被这种突然升起的想法撑满了脑海，一发不可收拾。
“不！不要！”雪的呼声在他耳边想起，不过现在，殷煞却已经抬手。
“你不能杀他！我和你走，和你走！”
少女明白他可能是真要动手，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祖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眼泪夺眶而出。
她高声呐喊，此刻的雪剥离的其他，仅仅是一个，担心着所爱之人的脆弱女孩。
听见这道声音，殷煞点出的手稍顿，随即，又望见了玄羽平淡无波，不闪不避的态势。
他缄默下去，手掌亦缓缓垂落。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不杀玄羽的原因，想起了容许雪呆在玄羽身边的原因。
殷煞，并不愿意看到伤心欲绝的，自己的孙女。
而且……
他再次望向眼前的青年，对方漆黑的双眸仿佛穿透一切，扎进他的灵魂。
就同之前对他点出一指，不知觉地留手一般。
极正这个人，或者说玄羽这个人，让他难以愿意，用这种碾压的姿态将之灭掉。
哪怕他真的杀意滔天，恨意入骨，嫉妒、暴怒，却始终，想要堂堂正正地和他战一场。
在同样的境界，大战一场，然后，用刀捅穿他的胸膛，告诉他，我没输。
而不是这样将他杀掉，在亲人的无尽绝望中，告诉自己，自己赢了。
“玄羽，我等着你。”
殷煞说出此句，转向雪。
“答应了我，可不许反悔。”
他冷言一声，森寒的语调，却给人种坚冰将融之感。
旋即光芒一闪，殷煞和少女，双双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们消失的前一刻，玄羽则死死地握着拳，望着雪最后的容颜，做了“等我”二字的口型。
这两个字，似曾相识，恰是之前雪和他分别后，他说得话。
抱歉，要让你再等一回了。
殷煞二人立开，众强者发现身体恢复了行动，刚想松气，却忽然发现，天上的黑色，并未散去。
“忘了说了，既然本座来过，佛界、西方宇宙，还是要付出些东西的。”
殷煞的话音飘卷而起，回荡四方，冲击上每个人的心弦。
“空灰，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音落，苍穹轰响顿生，进而黑光如拨云见日，朝着两侧乍然散开。
只不过，见的并不是日，而是一片，足以绞碎世界的灰。
玄羽听到空灰二字，业已明晓一二，果然，殷煞还有个目的，就是把四大囚魔，都收入麾下吗。
那方灰色裹挟着吞噬所有的波动，伴着空间的坍塌绽放开去，此方乾坤，竟是若被销毁殆尽。
灰袍身影踏出，上品巅峰的气势，骤然蔓延，令得整个世界就像壶被煮沸的开水，玄羽能同时看到随气势奔行灰色中的黑芒。
“谨遵主上。”
空灰吐出四字，殷煞帮他摆脱道尊的追击，助他提升至了曾经的境界，达到了神主之下的巅峰，所以，他该报答。
虽然不同于另外两位真魔对殷煞彻底服从，但空灰也不是拿了报酬不做事的，现在，他可要好好地来问候一下西方宇宙了。
帝释天上前一步，弹指之间，空灰涌动的气势便被抵御下去，众强者便感受到了一阵轻松。
“只一位昔日囚魔，可没办法让西方宇宙付出。”
“妈的，还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赵日天也上前一步，扛着棍子满脸挑衅。
听到赵日天的话，空灰的气息顿时汹涌起来，不过他没有发作，而是冷笑道：
“呵，一位囚魔？”
“要知道，主上的目的，可并非如他所言。”
“是啊。”
一抹清冷的女声蓦地响起，然后，一身赤色衣衫的冷美人，凭空踏出。
随着她的现身，灰色之中陡然冒出大片大片的红，恍若天地都被血全然洗过。
“主上，可是要…”血影淡淡出声，说到一半，却微微停下，目光扫过帝释天和玄羽。
“掌管西方宇宙。”
浑厚的声音隆隆响起，庞大无比的巨人，破开了浩荡的灰黑，惊世呈现。
他那脸上唯一的巨眼中，散发着可怖的紫黑光芒。
又是一位囚魔，上品巅峰的重心。
空灰、重心、血影，此际，三大囚魔齐聚。
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