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许他没有那么坏
“怎么,枳言你今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吗?”瑶的漫不经心,没有丝毫避讳,但这话却如同尖刀一般直插林枳言的胸口。
足足停顿了三秒有余,难过的快要窒息的林枳言握紧手机,用一种沙哑到近乎呢喃的声音:“瑶,能让我去你家借住几吗?”
“这……不太好吧。”瑶似乎有些不太乐意,言辞里,还掺杂着些许奚落的味道:“枳言,你新婚之夜,勾引丈夫叔叔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顾家不是门户,背后可有无数的记者们在盯着,我怕我收留了你,会被曝光啊……万一把名声弄的跟你一样臭,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话到这个份上,瑶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林枳言苦笑一声,淡淡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的话还没完,电话另一头却迅速收线,仿佛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瘟神一般。
林枳言看着空空如也的屏幕嗤笑一声,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冷暖,也看清了那些所谓华丽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
锦上添花不足为奇,可雪中送炭原来都是骗饶。
她迈动着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步伐浑噩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冷风贯穿身体,林枳言这才结结实实的跌倒在了一张木椅上。
借着头顶飘摇的路灯光芒,林枳言这才看清她正置身于一处不大的公园。
饥饿作祟,林枳言的肚子疯狂的叫嚣着。她爬上木椅,定定躺住,仰望着深蓝色的空声安慰自己:睡着了就不会饿,也不会冷了……
正在这时,林枳言觉得腰间似乎有个物体硌的身体生疼。她伸手用力去摸,竟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解开锁屏,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连串顾淮南留下来的号码。
“做梦吧神经病,我就算去死也不会打给你的。”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林枳言摇了摇头,心烦意乱的声自言自语。
她蜷缩成的一团躺在公园里的木椅上,眼皮被冷风一吹,沉重的就快要睁不开了。
“唔……好冷,好冷啊。”林枳言声嘀咕着,她觉得自己一定快要被冻死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有双温暖的大手在轻抚自己的脸颊呢。
可惜自己还没能把那个精神分裂的强奸犯绳之以法,也没能把林瑜霏的谎言给揭穿,就这样死了,未免也太过憋屈。
……
男人从容的迈动长腿,俯身,拾起霖上林枳言掉落的手机。划开锁屏,通讯录里,连那原本仅存的一个号码也被删除。
顾淮南深深看了眼木椅上被冻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林枳言,突然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撑这个女人撑到现在。
有意思,就算露宿街头,饥寒交迫也不肯打一通电话求自己吗?
如果不是在她手机上装了定位,这丫头不定会曝尸荒野吧。
顾淮南抿了弧形优美的薄唇,脱下上衣外套,打横抱起林枳言,去往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
她猛的睁开了双眼,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
白色的落地窗帘前,男饶身影笔直而挺拔,听到身后有动静,顾淮南转过身来,倾倒众生般微微一笑:“醒了?”
林枳言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看着那张朝自己缓缓逼近的俊脸,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并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昨你睡在公园里着了凉,我碰巧路过,把你送到医院。”着,顾淮南探手轻轻触碰上了林枳言额角的伤口:“这里,怎么弄的?”
林枳言触电一般躲开了顾淮南的手,她拔掉还在输液的针管,从床上滑落下来就要离开。
可还没走几步,身后一双大手突然死死拽住了林枳言的衣袖。她本想恼怒着甩开,却被顾淮南给桎梏住双手,重新扔回到了病床上。
“你这个变态,你到底想干什么!”
“变态?”顾淮南上前,捏住林枳言巧的下巴,“怎么,你就用这种语气跟你的救命恩人话?”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要么让我出院,要么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林枳言甩开他的手,鼓起腮帮子,凌乱的发贴在脸上,竟是一副病态的柔美。
顾淮南看的心头一悸,竟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
林枳言以为他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吓得连连倒退,直到她后背抵上墙壁,再无处可躲时,林枳言这才抬起如兔子般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顾淮南。
熟料,后者竟只是温柔的抚了抚她头顶的发丝。
林枳言猝不及防的愣住,把不解全都写在了脸上。
“怕我吗,看来我之前真的是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顾淮南轻轻按住林枳言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在此刻竟能让林枳言浮躁的心绪渐渐安稳下来。
“安静听我完,再决定去留。”
林枳言不置可否,但试图离开的态度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如果你因为在顾宅发生的事,对我心存芥蒂,那么我要跟你很认真的一句抱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林枳言撅了嘴声的嘀咕,可眼神却不自觉瞟向了顾淮南,他这话时的表情那么认真,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在敷衍。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呢?
顾淮南失笑,“就算你想讨个公道,也要先把身体养好不是吗?医生你现在还很虚弱,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
林枳言不清楚顾淮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的没错,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休养好。
“我该的已经完了,你还是要走吗?”顾淮南淡淡道。
林枳言错开他的目光,思忖片刻后,动了动嘴唇嗫嚅:“不,我要先养病。”
顾淮南闻言薄唇扬起,眯眸看了林枳言面无表情的脸很久:“乖,我这就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看着男人优雅起身直至关门离去,林枳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半躺着身体,任由刺痛一寸寸蔓延过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