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在说谎
苏子静狐疑看了他两眼,“师叔心里难道不是猜的龙魂秘境?”
九叶淡定道:“有此猜测,但还需苏师侄讲明。”
苏子静扯着嘴角,不满极了,再开口时语气中还充斥着怨念:“师叔问完了吗?问完我和师兄就走了。”
“不急,还有一事本尊心里不甚明了。”
苏子静只好把半抬的屁股又坐回去,“师叔问便是了。”
“一年前你们在何处?”
九叶语气随意,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让范成祥瞳孔一缩,捏紧的拳头更不甚被指甲刺破了掌心。
一年前——
苏子静脸色未变,扯出的嘴角勾出一抹不高兴,恰到好处露出小女儿的气恼。
“还当师叔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无关紧要的事,师叔问这干嘛?”她好奇望过去,眼里全是不解。
九叶神色自如,眼神却紧紧锁定在苏子静脸上,“苏师侄如实回答便是。”
苏子静支着太阳穴,思考一阵后道:“一年前?我好像和师兄在一个无名山坳里修炼来着。”
九叶两眼眯了眯,“你在说谎!一年前有人见过你出现在万兽境,苏师侄作何解释?”
范成祥僵直背脊,这一幕被九叶眼角余光看在眼里。
他勾唇一笑,笑容不达眼底,气势变得凌厉起来。
苏子静不为所动,嘟着嘴:“那师叔可说错了,我不是一年前在万兽境,而是三四年前就去了。而师叔问的是一年前,也没说清楚一年前多久时间内,我自然只说一年前我去过何处,没说去此处之前又在哪里。”她偏头问:“这也算撒谎吗?”
九叶笑意更深:“倒是伶牙俐齿!那你说说,一年前你做了什么?”
苏子静皱眉,秀气的眉头挤到一起,竟让人生出想为她抚平的冲动。
“师叔又是这般问话,那我该如何答?‘一年前’这个词太广阔,倒数五年也是一年前,倒数两年也是一年前,我哪里知道师叔到底问的是倒数第几年的!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师叔又该说我撒谎了。”
九叶气息微滞,凌厉的气势也如潮水退去,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探究。
“那你就从刚到万路仙集开始说起吧。”
苏子静见他想听,于是慢慢道:“那还得从古安门那里开始说起呢……”
她这一讲,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才停下。
大事没几个,废话却一箩筐。
提起钱玉时,更是猥琐且又小心翼翼看了看范成祥脸色后,才把“三人叠在一起练功”的场景描述出来。
震得九叶目瞪口呆,一时忘了他最初问话的目的。
苏子静还啧啧两声,说钱玉的屁股又白又嫩,夜光下都白得发光。
见她越说越没谱,九叶忍无可忍喝止,她才不情不愿说起别的。
其间还不满地告了古安门一状,说他们太小气,为了这点子事居然在附近几个门派都发出通缉令,让他们连夜赶路无地落脚,还得面临时不时窜出来的追杀。
九叶只听着,半点想插话的念头都没有。
苏子静叹了好几声,才幽幽继续讲。
接着又把她勇斗七彩蜂后一事说了出来,绝灵球一曝露,她忌惮的东西少了,说出的话也真实了许多,
她滔滔不绝讲着,却没发现听“故事”的人在听到勇斗七彩蜂后且完胜一事后,脸色变得深不可测,玩味看着苏子静。
苏子静没注意,巴巴又讲了一大堆,好在还算识数,没把怎么“勇斗”慕飞一事交代出来。
“师叔你可不知,当时煊凤真人威风极了,抬手就灭了几只四阶妖兽……”
“那些妖兽真是可恨,又不是我毁了它们地盘,一个个追着我就是不放……”
听着她稚言稚语,时而嘟囔,时而抱怨,时而又咬牙切齿,九叶靠在椅背上,一派闲适,手交迭搭在翘着二郎腿也显得修长匀称的大腿上,手指一下下轻轻点着。
苏子静说得口干,借喝水之空小心观察九叶脸色。
只见对方俊郎如白玉的面庞安闲自在,眼波扑朔,一时摸不准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咳了咳,放下茶杯道:“大致事情就是这样,师叔可还有要问的?”
像是刚回神般,九叶愣了片刻,理了理被手压皱的衣摆,才说:“苏师侄以为,要是本尊被关进你的芥子境域后,还能安然无恙逃出来吗?”
苏子静神情一怔,九叶为何要做这个比喻,莫非是在怀疑什么?
范成祥浑身更是一抖,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头迅速被汗水覆盖。
苏子静扯着嘴角干笑:“师叔说这些做什么,我就算想把师叔收进去,凭师叔的修为,不是抬抬手就能把我杀了吗?”
“那要是本尊不设防的情况下,就比如今日之前,本尊何曾知道自己下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位拥有芥子境域的师侄呢!”
九叶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黝黑的眼睛紧紧贴在苏子静身上,竟是连呼吸都困难了。
苏子静心里沉甸甸的,她现在可以肯定,九叶绝对是怀疑慕飞的死和她有关!
她沉默片刻,反问九叶:“那要看师叔是在何种情况下出现的,若是普通来往,我自不会像杀人魔鬼一般逮着人就杀。若是心术不正——还企图囚禁我之人,这种情况下,应该是逃不掉的。”
九叶不愧是元婴老怪,仅凭一个芥子境域就能把慕飞之死联系到她身上。
对方既然有了怀疑,一味反驳也无用,反而会引起对方觉得自己心虚,谎话连篇,而引来杀身之祸!
他既从侧方面印证,自己从侧方面回应也理所当然。
苏子静捏着茶杯的手指发白,绕是她面色不改,语气也沉稳镇静,但指尖的惨白还是透露出她心里的慌乱。
说到底她还是太弱了,遇到此种情况只能看对方的反应来做决断,要是她也结婴,此刻哪里能容得了对方这番质问,怕是早早就打起来了!
九叶诧异看了她一眼,倒不知这位苏师侄居然如此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