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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孙映芙愣了愣,裴大刚刚是说……这七年来他都没有交往的对象?

    心,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只一下便又武装了起来。

    “裴大,你这样说更奇怪,如果没有,他为什么不否认?”她抿唇,表情冷寒,却依然难掩痛楚。

    “但他有承认吗?”

    “他默认。”她咬牙。

    “他只是沉默,不代表默认。”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孙映芙大喊,再说,她可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念荷”的存在,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那个“荷”字重重压在她心上。

    “你何不找他问清楚?”

    “反正你就是要我自己送上门让他糟蹋就对了!”她赌气的说。

    “你窝在这里也是在糟蹋自己。”裴昀笑道。

    “裴大,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她气极。

    “站在能让我的模特儿恢复正常的那一边。”他耸耸肩,说得理所当然。

    “不管怎么样,我……他巴不得赶快把我推给坎贝拉,我还去找他做什么?”

    裴昀愣了愣,疑惑地皱眉,“为什么会扯上坎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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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报道裴大你都忘了?”她白了他一眼。

    “我没忘,但是那不是八卦报道吗?为什么会有‘他巴不得赶快把我推给坎贝拉’这种论调出现?”他不解。

    “因为他竟然相信那种八卦杂志的报道,还说坎贝拉那边如果需要他解释的话,他会出面!”孙映芙咬牙怒道。“除了巴不得那是真的,急着想把我推给坎贝拉,免得回头缠他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关心则乱呢?”他提供解释。

    她一愣。

    “你没告诉他,你和坎贝拉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裴昀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一解释,就好像她怕他误会死的,他们已经没有那种不希望对方误会的关系了。

    “所以这回是你故意制造误会了。”

    “反正……反正我不会去找他,我的骄傲不容许我这么做。”她语塞地倔强到,撇开脸。“裴大,我和他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

    “好吧,不谈过去,我们谈现在。”裴昀点头。

    “现在有什么好谈的?反正我休假,爱怎么样就怎样。”

    “爱怎样就怎样?”他冷哼。“所以你到底是想怎样?”

    孙映芙有些火大的的瞪着她,结果和那冷冷清清的眸对视,一会儿她就败阵下来,泄气地撇开头不说话了。

    “那些照片里的你们看起来很融洽。”感觉很好,真的很像一家人。

    “裴大,这次事件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吧?”她突然说。

    “我知道,叫许念荷,怎么了?”

    “这个名字是黎宸取的,那天在快餐店,他也承认了,让他和我分手的那个女人,名字里就有一个‘荷’字。”她闭着眼,痛苦的说。

    裴昀一怔。“他承认?”

    “对,我问他那个女人名字里是不是有个‘荷’字,他说算是吧!”

    “算是?这是什么答案?”他狐疑地蹙眉。

    “谁知道,反正他都亲口承认了,我还能说什么?”孙映芙悲哀地一笑,“我是不知道他和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但是他到现在还在思念她是不争的事实。”

    “映芙,就算那个名字真有那种含义,但你别忘了,取那个名字的时间是六年前,这六年来也许他......”

    “裴大。”她打断裴昀,“你说得没错,我承认那天确实很快乐,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再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会克制不了,会无法自拔,到时候如果历史重演呢?我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了,我的力气再这七年来已经消耗殆尽了。”孙映芙哀伤地说,她心里都很清楚,但是就是无法突破这样的困境。

    “映芙,你......”

    “是,我知道我很逊,我没种,我很孬,不用你说!”她再次打断他,屈膝用双手抱住,脸颊轻靠在膝上。

    看她蜷缩的抱着自己,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裴昀忍不住叹气。

    “映芙,骄傲也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表现,现在的你光彩夺目......哦,我不是说眼前这个‘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裴昀申明。“你若真的还有骄傲,那就挺起胸膛,大方的站在他面前,难道你认为现在的呢还是没有能力让他为你目不转睛,矢志不渝吗?”

    孙映芙咬唇,将脸埋在膝上。

    “不要告诉我,你所谓的骄傲就这么一点点,你想小调我的大牙吗?如果只是这种在那个程度,我奉劝你赶快夹着尾巴逃回巴黎算了。”

    “裴大!”她气愤的抬起头来。

    “怎样?要我帮你订机票吗?”裴昀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问。

    “裴大,你再用激将法。”

    “没错,是激将法,却也是事实。”他也大方的承认,“怎样?有用吗?”

    她瞪着裴昀,明知道是激将法,却偏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很有用。”她最后不得不认输。

    裴昀笑了,他就说嘛,激将法虽然老套,但对于硬气的人,通常都蛮有效的。

    “裴大,如果我要出门,我需要变装的道具。”她可不想每次出门都引来狗仔追逐跟拍。

    “没问题。”裴昀暗暗松了口气,“对了,你的签名照和海报自己送,我很忙,没时间替你跑腿。”他是在太贴心了,连理由都帮她找好了。

    “裴大,我以前住的那间公寓还在吗?”以前是为了就近倒追黎宸,她在他的住处附近买了间公寓,那年心碎离开,将房子交给裴大帮忙处理之后,便不曾再过问。

    “还在,我有定时请人整理。”裴昀说。

    “你没卖掉?”她很惊讶。

    “没有,那个地段不错,这几年已经增值了不少,没必要卖。”

    “那好,我要搬到那里去。”她望着裴昀。

    “不比这样瞪着我,我没意见,你只要记得变装,不要被认出来你是孙映芙就行了。”他只要求这样,免得之后又要他收拾残局。“我等一下把钥匙给你,喔!对了,这两天气温急速下降,之后寒流会一波接一波。你要出门的话,记得穿暖一点,别给我感冒了!”

    “铃——”一大早,门铃便尖锐的想起。

    正准备做早餐的黎宸疑惑的走出厨房。奇怪,这么早会是谁?

    拿起对讲机话筒,他问:“喂?哪位?”对讲机另一端没有回应。

    “喂?”他又出声,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除了传来偶尔一阵驶过的汽车声,已经行人经过的谈话声之外,没有其他声响。

    是路过的人恶作剧吗?

    看来眼时间,这个时候路过的学生不少,也许真是恶作剧吧?

    放回话筒,才刚转身,门铃又乍然响起,这会儿他可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吸了口气缓下心跳,他回头拿起对讲机话筒。

    “喂?”黎宸耐着性子问,可惜依然没有响应,“别恶作剧了,上学时间会迟到。”他说,也没动怒,轻轻地放回话筒。

    站在对讲机前等着,又过了大约十秒左右,对讲机再次响起,正当他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摇头时,却愕然发现,这次的响铃是有固定节奏的。

    是爱的鼓励,铃声才响了前几声,他就听出来了。

    他的表情开始转变,不可能,爱的鼓励太寻常了,谁都可能故意去按它。

    然后,爱的鼓励结束,一片寂静。

    他缓缓地吁了口气,瞧,就说不可能是她……

    “铃——铃——铃——铃、铃。”

    三长两短。

    黎宸错愕的睁大眼,倏地抓下对讲机话筒,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对讲机里,依然是安静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好像听见隐约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发出声音。

    “芙蓉?”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确定。

    以前她总是调皮,按他家的门铃都以爱的鼓励加三长两短来宣告她的到来。

    好一会儿,就在他自嘲自己痴心妄想,苦笑的想放下对讲机伙同时,对讲机里终于有声音了。

    “嗯……”一声模糊地低应,听不真切,但已经足够。

    他呼吸开始急促,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来找他?又为什么来找他?

    “你不开门吗?”

    黎宸微颤的手停在开门键上,久久没有拨下。

    不是对自己说要保持距离吗?如果他顺从自己的渴望,又害她闹了绯闻,就算那男人与她之间相互信任、感情坚定,他的家人也会有意见的。

    再如果,“那个人”出现呢?

    如果“那个人”公开了那桩丑恶的秘密,或者把那件事告诉他,该怎么办?他是宁愿死,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

    想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眼,收回手。

    “有什么事吗?”他低哑的问。

    “我送签名照和海报过来,有两箱,在我车子里。”

    她亲自送过来了?

    “我现在不方便,麻烦你把东西寄放在楼下管理室。”

    “不方便?你……有客人?”

    “没有,这么早怎么会有客人?”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下意识地回答。

    “是吗?”孙映芙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我都亲自送来向你赔罪,你连当面收下都不要?我知道和我扯在一起让你很厌烦,可是这里又没狗仔!”她的声音有丝恼意。

    他说不方便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家里有女人呢!既然没有,那就表示“不方便”只是不想见她的借口。

    在动物园时他们不是很和谐,玩的很快乐吗?这会儿他又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他时怎样?人格分裂吗?这样反反复复的要她如何适从?

    “不是这样……”黎宸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声音泄露了他真是的情绪,她来得太突然,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时间也不够让他藏好自己的心。

    “今天好冷呢。”她喃喃的说。“看来我很不受欢迎,好吧,我很识相,我会把东西交给警卫,就不打扰你了。再见,黎宸。”

    “再见……”

    “啊,看来你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了,好吧!”

    黎宸额低着墙,痛苦的闭上眼,拿着话筒的手颤抖着,舍不得放开,贪婪的听着,不放过她丝毫的动静,就算是离开的脚步声,他都不想放过,就算那会让他心痛。

    没关系的,从决定放手让她去飞的那一刻开始,这种痛便如影随形,这七年多来,他已经习惯了有它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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