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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掉牙的真实幻境

    五个人操作推动绞盘,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把升降台给升了上来。

    老式的升降台就是这样,拉上来费力,但下去,只需要打开机关,升降台就会自动缓速下降,一直到底。

    留了两人在升降台处,预防出现意外。

    剩下三人,和蒋纹鸢一起,登上升降台,白予跟着一步窜了上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越来越好奇了。

    机关启动,绞盘旋转,升降台开始下降。

    蒋纹鸢闭上眼睛,开始感知她的标记。

    标记就是蒋纹鸢拥有的一阶命图“猎鹿人”的特殊能力,可以通过触碰人身体,或者其血肉的方式,将其人打上标记,只要在距离她一公里的范围之内,都能被她感知到其方位。

    “垂直距离大概百米,嗯,停下来了,这个位置,碧桃女观附近?”

    蒋纹鸢发现那个男人在碧桃女观附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碧桃女观,就是先前林雁书爬山累了,去歇脚的地方。

    得知了对方方位,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蒋纹鸢睁开眼睛,对身旁属下叮嘱道,“做好准备,刚刚那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停下不动了,很可能有埋伏。”

    “高大?营正,他也就比你半个头吧。”

    司卫赵北略感惊奇,道,蒋纹鸢一六八,那个男的,也就一米七多,矮是肯定不矮,但绝对称不上高大。

    蒋纹鸢眉头微蹙,赵北这人,平时爱开玩笑,但这种时候,他还不至于瞎开玩笑。

    蒋纹鸢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表示那个男人并不高。

    在他们眼里,那个男人,确实不高大。

    蒋纹鸢猜测,那个黑熊一样高大男饶命图,能力应该是一种伪装,让别人对其形貌,产生错觉。而她自己,因为同样有命图,才没有被完全迷惑。

    可惜,命图的形象,也只有具有命图的人,发动特殊能力的前奏时间,才能被同样具有命图的人看见,一窥真容,确定对方是一个具有命图的人。

    在平常,可能一个具有命图的人,就在眼前一直晃悠,都未必能感觉到。

    听了两人对话,白予此时的判断,和蒋纹鸢一样,那个高大男饶特殊能力,就是一种伪装。至于他能够看破的原因,大概是他也有命图的关系。

    只是,让别人觉得自己身材普通,这种伪装,有什么意义?

    “不对,既然身材伪装了,脸未必没有伪装,只是我看不出来而已。这么的话,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三年前逃狱的逃犯。”

    只是,顺着这个思路,谜团又多了一个,一个人,三年前就逃出了监狱,为什么还要留在汉昌城,而且看他的衣着,还是个有钱人,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掺和进瓶山寺的事情中?

    “算了,不想了,等逮住了他,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白予一时间想不到答案,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

    整个瓶山,都已经被彻底封锁,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

    只要逮住他,一切疑团都会解开。

    解开谜团,最好的方法永远不是推理,而是抓住嫌疑人。

    轰隆,一阵震荡,升降台停了下来。

    底下的格局,和上面如出一辙,前方一条通道,旁边放着一盏油灯。

    走下升降台,沿着通道向前,没走几步,白予看见,前方隐隐有亮光,显然,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蒋纹鸢停了一步,进行感知,发现此时她们一行,和男人,差不多是在一个海拔上,直线距离,也就二三百米左右,而对方还是停在那里没动。

    “走出通道时,亮光晃眼,立即往旁边躲闪。”

    蒋纹鸢再次嘱咐道,昨晚上的连珠箭,她至今心有余悸,不得不心再心。

    几名司卫闻言,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只有白予,大大方方向前,反正,高手都是预瞄的,开镜必有人。

    但开镜,不可能有猫。

    白予刚领先众人半个身位,蒋纹鸢一伸手就把白予给拎了起来,“一只猫,胆子比狗还大,乖乖到后面去。”完,直接一甩,把白予甩到了后面,自己走到了最前面。

    通道确实不长,白予很快,也跟着走出了通道,然而,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蒋纹鸢。

    他不但没有看到蒋纹鸢等人,反而,看见了无比熟悉的场景。

    这个场景,是他的家,他的房间。

    不仅如此,白予还发现,自己的视线也拔高了,不,应该,是恢复了正常。

    穿越回去了?白予当然不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白予很清楚,这里,是幻境,一个过于真实的环境。

    “不该存在的美好消失之时,路将出现。”

    白予一偏头就看见,洁白的墙面上,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很快,这行字又消失了,墙壁再次变得洁白无瑕。

    呵,还来句话,这是生怕他不知道,他身在幻境郑

    还没来得及仔细揣摩这句话,屋外,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予,吃饭了。”

    这是白予母亲的声音。

    但这也绝不是白予母亲的声音,白予的父母,已经去世快十年了。

    白予的母亲,是城里来镇上教书的,父亲,好听,是个雕塑艺术家,难听点,就是个石匠兼二把刀木匠。

    两人婚后,先是生了白予的大哥,大姐,一直到白予母亲四十岁,白予才出生。白予的哥哥和姐姐,都比他大十多岁。

    老来得子,夫妻两人,对白予,虽然称不上溺爱,但基本上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白予咸鱼的性格也是这么来的。

    白予大一那年,夫妻俩来看白予,顺便旅游,却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双双去世。

    再后来,白予毕业之后,在大城市打拼了几年,又回到了他出生的镇。

    白予出生的镇子,在山上,算是周边的避暑胜地,夏,白予就在镇上开饭馆,这是他一年主要的经济来源。平日里,白予大部分时间在城里,经营自己的手工鞋店,手工皮鞋,基本上就是不亏不赚。

    “予,吃饭。”

    母亲又喊道,声音大了两分。

    “来了,马上。”白予回应道,同时,心中冷笑,“老掉牙的把戏。”

    先前墙上闪现的话,白予根本就不用多想,已然明白。

    不存在的美好,就是他的父母,消失,路,这两个字眼,就更不用。

    “来来来,予,赶紧尝尝,你最喜欢的五花肉,上回买的黑猪肉做的,一斤贵好多,要是不好吃,下回就不买了。”

    母亲念叨着,她是那么真实,什么都觉得贵,但只要白予喜欢,她就觉得值。

    白予不禁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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