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白修然番外
气渐渐冷了,酒楼中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大多人都喜欢约上几个友人,到酒楼中聚。
开门做生意的,哪个不喜欢自己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赚,所以,眼见店中高朋满座,客人络绎不绝,掌柜的自然是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的。
但是后厨中打杂的仆人,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前面大厅座无虚席,他们也忙成了一锅粥。
碗筷碟子不够用,那都是客人一起身,二就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手脚利落的把残羹剩饭碗碟瓷器给收起来,送去后厨给洗出来接着用,顺便也把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恭请下一批客人上桌。
生意好了,掌柜的一高兴,会给他们发点赏钱什么的,再不济也是晚上收工的时候赏两个好菜,再来一壶酒,犒劳辛苦了一的他们。
后厨的碗筷堆积成山,苏锦绣坐在矮凳上,弯着腰不停的把盘子清洗赶紧。
饶是她已经拼尽全力,汗如雨下,但是她的速度还是很慢,慢到恨不得她刚洗好的盘子还没有离手,就已经被人接走。
厨师已经在等着盘子盛菜了。
这边她的速度慢得让厨师皱眉不满,可是身旁,还有伙计不断的把从大厅收回来的盘子碗筷堆在她身边还没有清洗的碗筷当郑
苏锦绣的腰已经酸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她丝毫不敢马虎。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要活着,会这么难!
“哎,动作快点啊,没吃饭吗?”厨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他在嫌弃苏锦绣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你,去和她一起,靠她,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那厨师着又指了厨房中一个打杂的伙计。
那伙计点头应下,就跑过来蹲在她旁边,和她一起洗碗。
“不好意思,害你要帮我洗这么多盘子!”苏锦绣抱歉的笑了笑。
“嘿,没事!”那伙计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干这种活是习惯聊,不会因为这一点事就对苏锦绣抱有怨言。
苏锦绣卖力的洗着盘子,这半个月来,她每都累得直不起腰来,每晚上都是倒地就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哎不过苏念,你干嘛不找一个轻松点得活,干嘛非得来做这个?”伙计又问到,这这里,苏锦绣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改名苏念。
一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则,是想和过去作个个别。
“这不是没有门路吗?”苏锦绣笑了笑回答。
“你看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却来干这种活!”他真是看着有些不忍啊,这么大的姑娘,哪怕是进哪家贵人府上去做个丫环,也比在酒楼洗盘子好啊,大冷的,一双手冻得通红。
“其实这也挺好的呀!”苏锦绣打着哈哈,她以前锦衣玉食,根本就不会什么手艺,现在也只有找这个累一点但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事儿做了。
她觉得,这样才是最踏实的。
凤轻舞走之前,已经拜托水栩辞在望江楼给她安排了一份火儿,水栩辞因着凤轻舞的原因,给她安排的是一份清闲的差事。
可是那些不知情的伙计下人们,总是背地里嘀嘀咕咕的,一些难听的话,觉得她这么轻易就得了一份月银多,干活少的差事,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勾当。
再加上有一回,她的身份被人给认出来了,于是她就没有在那里待了。
望江楼就在京城中心,去那里吃饭的人,有不少都是达官贵人,总有那么一部分是以前和苏家有交情,与苏锦绣打过照面的。
她被人认出来之后,遭到了那一群饶嘲笑。
她堂堂尚书之女,黄河亲侄女,竟然也有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一。
并且那几个纨绔,以前苏家没有没落之前,那叫一个会巴结,话都是捡好听的,如今见苏锦绣落魄,嘴里出来的话,那叫一个不堪入耳。
甚至,还有什么他先前受过苏家的照佛,如今见苏锦绣可怜,便也照佛照佛苏锦绣,问她愿不愿意去他府上,给他当个侍妾。
苏锦绣从来不知道,人性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本来侮辱她便也罢了,但是他们居然还对她的爹娘不敬。
哪怕她爹做了错事,可是人死为大,苏家已经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也该一笔勾销了才是。
她抓起一个盘子,让那个纨绔子弟的脑袋开了花。
在水栩辞的地盘,她自然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但是她也不愿意留在那里了。
她来到京郊,改了名,找了许多份差事,但是人家不是嫌她做事不麻利,就是遇到一些贪图她容貌的好色之徒,甚至有一回,她差点被卖进了一家青楼。
好不容易,她才谋到这份差事的,所以,哪怕累点苦点,她也甘之如饴。
白修然是定然不愿意叫她吃这份苦等,但是拗不过她坚持,只好在暗中照顾一二,但也不好做得太过,苏锦绣有她自己的自尊,她不允许白修然那样做。
她刚到这个酒楼的时候,为了不让她吃苦,白修然甚至暗中与掌柜的商量,给掌柜的银子,叫他每日少营业一些时辰,或者是少接待一些客人,再或者,多找几个伙计,分担一下苏锦绣的活,更甚至,白修然还包下了整个酒楼不做生意,他觉得这样苏锦绣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掌柜的是啧啧称奇,怪不得他看苏锦绣这个姑娘生的花容月貌的,那身子骨那双手,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会来找这么一份苦差事,原来真是有原因的。
掌柜的收了钱,自然是对苏锦绣诸多照顾,很快,这件事被苏锦绣知道了,她很认真是找白修然谈过一次话。
她知道,自己若是愿意接受,白修然定是不会叫她做一点事的,在望江楼不,就单单是凤轻舞留下的那个医馆,她做什么都比现在来得轻松惬意。
但是她不想依靠她们而活,她也凭自己的努力,她不想将来某一,被人指着,她苏锦绣离了苏家,还得靠朋友男人才能活。
她想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努力,活出自己的尊严。
她不想一无是处,离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否则,她吃的每一顿饭,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没有底气的。
更不想被人,她是白修然养着的金丝雀。
白修然被她动了,他明白,她在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尊严,他不该过多的插手的,便放手由着她去折腾。
只是派人在暗中盯着,不叫她出任何事情。
不止如此,他自个儿也是放着正事不做,隔就跑过去见她,当然,他没有傻兮兮的凑到她的跟前。
想来,她也是不愿意叫他看着自己为了生活如此狼狈的一面的。
所以,他常常在苏锦绣做事的酒楼对面,一坐就是一。
苏锦绣都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见面的时间好不多,隔那么三五日,白修然才会来找她话,给她带些好吃的糕点之类。
掌柜的得了白修然的话,让他不用再对苏锦绣特殊照顾了。
掌柜的真是摸不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心道莫非是两口闹矛盾了?一开始也不敢真的就把那些脏活累活丢给她,渐渐的发现白修然真的没有再插手,才慢慢等让苏锦绣和别人一样干活,没有特殊照顾。
于是,洗盘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落到苏锦绣身上了。
“也就你这么觉得了吧!”伙计也不和她争论,反正她是最拼命的一个了,有时候连大家伙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她自己还在咬牙坚持,旁人也不好什么。
伙计也没再继续追问,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愿意的事,何必刨根问底,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有了伙计的帮忙,苏锦绣实在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可以偷懒伸个懒腰了,轻松了许多。
亥时左右,客人走完,苏锦绣等人又是打扫卫生擦桌子,又是把锅碗瓢盆归位的,终于又过了一。
这时,厨师炒了六七个盘香喷喷的菜,大家伙便围坐在一起,准备用晚膳。
掌柜的笑眯眯的给几个男伙计送过来两壶上好的酒,至于苏锦绣她们女子,就只能喝茶了。
酒楼里的伙计,只有她和一个大娘是女子。
所以,在其他人喝酒的时候,她和大娘就低着头悄悄话。
“念念,有人找你!”白日里帮着苏锦绣洗盘子的那个伙计刚好要去厨房拿点东西,刚起身,就看见了从门外面进来的白修然,白修然三两头往这儿跑,他们早就认识了。
所以不用白修然开口,他就已经先喊苏锦绣了。
闻言,苏锦绣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朝白修然忘去。
“你怎么来了!”苏锦绣起身,耳尖微红,跑几步走到她跟前去。
“路过!”白修然眼珠子一转,道。
身后众人笑出了声,苏锦绣只觉得越发的无地自容了。
“白兄弟,要不要坐下来喝两杯?”有人热情的朝他喊道。
“不了,改日,在下请各位。”白修然笑道。
“你们就别多话了,让人家赶紧走吧。”大娘笑呵呵的开口,瞧念念脸红的,再下去,她怕是要把头埋到地里去了。
“几位慢用!”白修然很自然的拉过苏锦绣的手,朝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就牵着人离开了。
苏锦绣红着一张脸,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怎么样,累吗?”回到苏锦绣住的院子,白修然拉着她坐了下来,然后问。
这个院子,是苏锦绣租下来的,很,也就只有一间厨房,一个房间,再加一个杂物间。
“不累。”苏锦绣摇头。
“轻舞和潼潼来信了。”白修然也不想和她多掰扯什么,反正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真的,给我看看!”苏锦绣抬起头来,眼里亮晶晶的。
白修然撇撇嘴,这丫头,怎么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不这样,哼!
白修然从怀里掏出信给她,苏锦绣立马接过去捧在手里仔细的看起来。
白修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顺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护手霜打开,捻出一点,再拉过她的一只手,给她细细的抹开擦拭。
苏锦绣的脸又是红了红,不过也没缩回手,继续扭头看信去了。
“轻舞她们已经到云城了,不过,她们在路上被人追杀!”苏锦绣吓了一跳,瞬间脑子里闪过凤轻舞和墨潼她们遇险的情景,担心不已,又继续往下看,“她们一行人还走散了,不过还好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她们安全抵达云城!”看完信,她才心有余悸的开口。
一路上,她们肯定遇到了很多困难吧。
白修然早就看过信的,她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和她一样大惊怪的,只是嗯嗯的点头回答她,专心致志的给她擦护手霜,擦完一只,又拉过另外一只手继续擦。
“也不知道潼潼的事怎么样了,这信里也没。”苏锦绣知道,墨潼当初可是追着水栩辞而去的,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怎么样了,走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到云城。
白修然的眸子沉了沉。
“好了,有时间想别人,先想想自己吧。”他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怎么了?”苏锦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锦绣。”白修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眸子耀耀生辉。
“嗯!”苏锦绣有些楞楞的点头应他。
“这些时日,我三两头的往你这里跑,许多事都荒废了,你知道我爹是怎么骂我的吗?”他一副幽怨的语气。
“啊?怎么会这样?你爹骂你什么了?”苏锦绣心中焦急,她可不想因为她,害得白修然被骂,是她拖累他了,“你以后别来得这么勤,正事要紧,你老是往我这儿跑,你爹肯定生气的,以后……以后……”以后你就别老是往我这里跑了,可是她又实在是不出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