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筱富贵上门讨打
筱白荷把黄氏拉进屋子里悄悄的问着,“大伯母,今儿咋有好几个人,白荷都没见过呢?”
看了眼外面忙碌的几个妇人,黄氏悄悄的说着,“那几个人都是咱村里老实可靠的人,你不是说过几日要去城里开铺子,伯母寻思着咱的药沫子也不能停,就让你兰花婶子把她们几个给请了过来。”
萧丰仓是村里的里正,两口子人品又正,想必这些人也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让黄氏看上眼,筱白荷松了口气,“这样也行,原本这次等刘捕头回来,就给他说说把做药沫子的活给辞掉,既然村里有合适的人用,咱不防多做些日子。”
自家没有儿子,嫁闺女又不陪本,所以还是村里数的着的富裕户呢,可好多年也没这一个多月攒的银子多,望着筱白荷,黄氏嗔怪着,“这么赚钱的活计咋能停了?除非人家那边不要药沫子,咱不做才成,贸然辞了不做,咱可要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呢。”
“知道了,大伯母,你就放心的在家里看着这些人,坐等着数银子吧。”
冲黄氏笑嘻嘻的说了句,筱白荷拿着药膏去找屋子里躺着的娘。
进了屋子,看着娘正在做衣裳,筱白荷立时皱起了眉头,“娘,你咋又坐着,这身子到底是不想要了!”
看着大丫头黑了的脸色,柳氏讪讪的笑着,“白荷,你别生气,这不是你昨儿拿回来的好布料,娘寻思着咱一家几口子都在你大伯家吃住,就想用这布料给六巧那丫头做件衣裳。”
娘的心思她也懂,肯定觉得自己在这里住着不做活,就像是在吃白食,把布料从娘手里抽走,筱白荷缓和了语气,“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巧的好衣裳虽不多,但也能换洗过来,你先把身子养好,想做啥都不晚。娘快躺床上,我方才去了镇上,给你买了些药膏,这会就给你的腰上抹抹,娘少受些罪,伤也能早些好起来。”
趴在床上的柳氏忍着疼,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那个筱富贵是个畜生,可自己生的仨闺女贴心,都知道心疼和孝敬她,心里也慢慢的没了那么多的怨恨。
瞧着这个便宜娘身上的斑斑新伤摞旧伤,筱白荷恨不得立即去把筱富贵那个畜生脑袋给拧了。她用手轻缓的揉着那些才涂抹上的药膏,缓缓的开解着拘谨不安的娘,“娘,你被那畜生一次次的毒打,往后可别在听他的话了,等我在县里站住了脚,就把你和俩妹妹都接过去,你先在大伯家里住些日子,大伯和大伯母都是好人,他们才不会在乎娘和妹妹多吃的那碗饭呢。”
怕闺女看到自己又没出息的流眼泪,柳氏努力的把眼窝里的泪憋回去,小声说着,“娘,知道,原来还以为你被那萧家三房的人给磋磨死,娘的魂都差点给吓没了,如今你有了能耐,会挣银子,娘还盼着你带着娘和你俩妹妹过好日子呢。”
筱白荷也把柳氏身上的伤处都涂抹好了药膏,又仔细的推开,娘俩说了会话,听到院子里闹腾的声音。
她知道这会能闹起来,八成是筱富贵那狗东西来了。
让娘待在屋子里别出去,她起身出了西厢房,把门从外面扣好。
果然,筱富贵浑身脏兮兮的趴在地上,身子扭动的像条朝大好的臭虫。
宋大江正怒骂着他,“好你个瞎眼的筱富贵,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村的里正家,是你个混蛋玩意能闹腾的地方吗!还敢口出脏言秽语,也就你这样的腌臜东西能把人都想的和你一个模样!”
二妹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的歪在大伯母黄氏的身上。
昨儿她和黄氏俩人没拦着这畜生玩意,害的柳氏娘俩被这混账带走,早憋了一肚子气的肖兰花冲大江吩咐着,“大江,大贵,你俩和这活畜生啰嗦个狗屁,还不拎着他的狗腿把他扔大门外面!”
“你们敢,我婆娘被萧丰仓和这俩野男人藏在这里,我咋就不能来了?快让柳氏那贱婆娘出来!”
自以为拿住了宋大江,他就可以赖在这里,筱富贵用手撑着脑袋不知死活的叫嚣着。
昨儿被二丫头暴揍一顿,加上酒醉,筱富贵在天亮在镇上的街旮旯里睁开了眼。
身上的骨头好些都要散架,脸和身上没一处不疼的,在地上趴了好久才有了些力气。
肚子饿的咕咕乱叫,摸摸身上没有一个铜板,才想起昨儿的半两银子都花光了。
若是让赌馆里的打手看到,自己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脸本来就被打的红肿,他又抓起地上的土在脸上又抹了一遍,估计着他老娘从地下钻出来也认不出,才踉跄着身子出了大丘镇。
柳氏那贱婆娘带着那个该死的二丫头肯定又跑回了兰溪,正好他没吃的,就拿定注意慢慢的抄小路朝兰溪村晃荡着走去。
筱白荷他们在肖家面馆待了那么久,已经回来家好一会。
这个靠着俩腿的筱富贵才一路东倒西歪的进了兰溪村。
他的模样比街市上的讨饭花子还要肮脏,村里的人看见也没人理会。
带着恨意和怒气进了萧丰仓家的院子,见院子里好多人在忙活,闻着满院子的煮青蒿的苦涩味道,空空的肚子竟然也开始咕噜噜的叫唤起来。
正好看见那个该死的二丫头在切青蒿,筱富贵椅着身子走过去,一把抓着他家二丫头的头发,恶狠狠的骂着,“死丫头,你不是能耐吗,敢打老子,老子这次还让你打!”
头皮好像都要被这大力给扯掉,筱白梅挣扎着看见是她的那个该死的渣爹揪着了头发。忍着疼,她挥手就是一刀朝他胸口砍了过来,“你个畜生,我拿刀砍死你!”
眼见菜刀砍向胸口,筱富贵是真的怕了,忙松手朝后退开。
他本就醉了一夜,又空着肚子走了十几里的路程,俩腿早软的支撑不了身子,菜刀是躲了过去,身子却摔倒在地。
虽然昨夜大姐已经开导过她,见了筱富贵也不能拼命,可是见到他这副鬼样子,筱白梅心里犹如团火在烧着,哪里还能有理智存在,拎着菜刀,她抬起脚朝他肚腹上狠狠的跺了下去,“筱富贵,你个畜生今儿还敢来这里,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筱白梅疯狂的吆喝,让院子里的妇人都傻了眼。
还是肖兰花眼疾手快,见这满眼戾气的小丫头拿着刀要劈人,她几步扑过来夺了筱白荷手里的菜刀,“二丫,你别犯糊涂,踢他几脚解解气没事,咱可不兴和这畜生豁上命去。”
“兰花婶子,你快把刀给我,今儿我就要劈死了这畜生,省得他再祸害我娘和小妹!”
只要一看见筱富贵的模样,筱白梅心里的恨意一阵阵的在心头翻滚,她急了眼,跳脚直朝肖兰花身上扑着要抢夺菜刀。
“二丫,听大伯母的话,别这样!”
赶过来的黄氏上前抱着了筱白梅的腰。
“他不是我爹!二丫要杀了筱富贵这个畜生!大伯母,兰花婶子,你们别管我!”
昨儿才把那畜生打了一顿,今儿还敢上门来闹腾,气红了眼的筱白梅,费力的张开双手身子猛烈的在黄氏身上扭动着,嘴里还不甘的大声嚷嚷。
已经发了狂的筱白梅,自家这个身子并不壮实的婶子哪里能招架的住,才砍柴回来的萧红叶几个箭步冲进去把小丫头给抱了过来,“婶子你先歇会,二丫交给我咯。”
被粗壮的萧红叶箍紧了身子,筱白梅像泄气的皮球,身子霎时软了下来,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朝下滴着。
瞧着这丫头无声的流泪,萧红叶有些发懵,又把她塞给了喘过气的黄氏,“这丫头哭的模样让我心里难受,婶子快哄哄她吧。”
“你们都听听,这贱丫头是魔怔了,我可是他亲爹,不但一口一个畜生,还要拿刀杀她老子,这赔钱货都是被萧丰仓这野男人给调教坏了!”
菜刀被肖兰花夺了去,贱丫头也没了凶性,筱富贵胆子又正了起来,破口大骂的他从地上爬起,扬着手就要去打被黄氏搂抱着的闺女。
“啪!”
萧红叶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光,见这混蛋被自己扇的扑倒在脚边,嘴里骂着,又抬脚跺在筱富贵的后背上,“你个嘴里吃了屎的疯狗,不会说人话就快闭上臭嘴!”
“红叶,打的好!”
这畜生就该让人狠揍一顿,肖兰花把手里的菜刀扔进一旁的箩筐里,大声喝了起来。
脸上昨儿的青紫还没下去,今儿又摞上新巴掌,被萧红叶那一脚踩的后心都疼的抽搐起来,筱富贵不等缓过神,就抬着沾了血水和尘土的脸,愤怒的扫视着满院子各种眼神的人,呼天抢地的嚎起来,“哎呦,你们兰溪村的婆娘可真他娘的……”
那个狠字还没吐出口,肩膀又被萧红叶给补上一脚,他的脑袋又重重的磕在地上。
“你个狗东西,还敢来我们里正家里闹腾,是估摸着我们兰溪村的人都好欺负?”
这个混蛋男人毒打自家婆娘和闺女,还满嘴脏话企图朝丰仓叔的脑袋上扣屎盆子,直性子的萧红叶哪里会轻易的饶过他,连续几脚都踢在筱富贵的肩膀和后腰上。
后进院子的张大贵见自家媳妇像踢蟊贼似的,一院子的人都看着,也没人阻拦,急的他额头直冒汗,怕闹出人命,忙把她拉开,“媳妇,差不多得了,可别整出事来。”
“就这条恶狗,打死了也没人去衙门告我,你个窝囊废怕个啥!”
冲自家胆小鬼男人翻个白眼,萧红叶气咻咻的怼了他几句。
“媳妇,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可这大热的天,动拳脚也很费力气的嘛。”
被媳妇骂了窝囊废,张大贵也不嫌丢人,腆着脸陪着笑,还从身上摸出布巾递了过去。
夺过去男人手里的布巾,萧红叶胡乱抹了把脸,嫌弃的嘟囔着,但声音可不小,“张大贵,瞧你个娘们兮兮的傻模样,就知道哄着我玩。”
能让媳妇不闯祸,张大贵就心满意足,他屁颠颠的把媳妇扯在身旁,“你是我媳妇,我乐意哄着你呢。”
被男人扯过来,萧红叶黑色的脸竟然有些发烫,一把推开了他,“去去,这里这么多人,你腻歪个啥!”
原本正生气的肖兰花,见这两口子有趣的举动,噗呲笑了起来,“哎,红叶,你就知足吧,也就大贵能和你这大老粗过成日子,你这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人,有些人巴不得有个好男人这样腻歪着呢,不过咱里正和里正嫂子恐怕也这样子,让人眼热的紧呢。”
无辜被扯上了的黄氏,听了肖兰花的话,脸色一红,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呀也是个敞嘴的葫芦,院子里还有几个孩子呢,咋啥话都朝外秃噜。”
院子里别的孩子还真没有,就自家英子和已经气的魔怔的二丫,肖兰花立时绷紧了嘴。
厌烦的望着地上爬着的筱富贵,刚好瞧见宋大江从后院里回来,就冲他挥着手,“哎,大江兄弟,你快过来把这混账东西弄出去,咱还要忙着做活呢,可不能让他在这里碍眼!”
宋大江快走几步,到了近前,一看是筱富贵。
这狗东西还真的又来找茬,没被打死已经算便宜他了。
他心里骂着,弯腰就去抓筱富贵的俩胳膊。
又是一点好处没讨到,还被人再次打的遍体鳞伤,筱富贵知道自己欠了赌债出了这个大门,那下场不比在这里好多少,他也豁出去,脖子梗着朝宋大江吐了口混着血水的唾沫,“滚开!你是哪个,快放开我!”
这几日要来回送白荷那丫头去县里办事,自己身上穿的可是最好的衣裳,这身衣裳仅有两个补丁,媳妇的巧手补的好,不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是补丁。
胸口被这狗东西啐了口混血的浓痰,宋大江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俩手一松,筱富贵已经被他拖起的半截身子又摔了下来。
“该死的,你竟然吐了我的好衣裳!”
被摔的脑袋晕呼呼的筱富贵,伸手抓住了宋大江的裤腿,尖利的骂着,“原来柳氏那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在兰溪村不但勾搭上了萧丰仓,还有你这个野男人啊!怪不得住在这里死活不离开,原来是有几个野男人做靠山!”
自己因为有个名声不好的继母,宋大江就担心自家儿女长大不好说亲,这会又被筱富贵污蔑上这罪名,他气的嘴唇都开始哆嗦,费力睁开自己的腿,愤怒的骂着他,“你,你这不是人的畜生,竟然连这话都能从嘴里喷出来!”
看宋大江捏的拳头咯吱咯吱响,筱富贵吓得缩了下脑袋,又把脖子梗着,“你敢护着柳氏那贱婆娘,还怕老子说吗!”
气急的宋大江也不顾虑那么多,朝他踢了过去。
“哎呦,杀人了!柳氏勾搭的野男人杀人了!这是没天理王法了啊!”
宋大江毕竟是个男人,那脚力比萧红叶要大的多,筱富贵仅受了一脚,就疼的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他在家里对柳氏和三个闺女毒打,还从来没想这两日挨的打多,哪怕身上痛的要死,他心里有想赖在这里的心思,已经做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在地上滚着嘴里还叫骂个不消停。
鄙视的看着地上翻滚的男人,宋大江心里的火气缓缓的降了下去,想到这混账东西毕竟是白荷她们几个姐妹的爹,不管那仨丫头心里咋想,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绝,撤回又要踢过去的脚。
“啊呸,你个畜生不如的混账玩意,还有脸说出这天理王法的话来,到这里闹腾,没把你打死已经便宜了你!”萧红叶睁开张大贵的阻拦,冲过来又要揍人。
肖兰花心里虽憎恨筱富贵,不过真怕再继续闹腾下去,筱富贵真的会被人给打死在这里,她催促着宋大江,“你快把他了理出去吧,别让在院子里招惹厌烦。”
宋大江嫌弃筱富贵肮脏,可不弄出去,又不是个长法,只好苦着脸去看张大贵,“大贵,你过来搭把手,咱俩把他扔出去。”
见俩汉子要过来抬他,筱富贵双手并用朝后倒退着,“别砰我,不让柳氏那个贱婆娘出来,我不走!惦记着我筱富贵的婆娘,你们也好意思!”
听他满嘴胡话,张大贵抖抖眉头,“这就是块滚刀肉,还真不好打理!”
“筱富贵,你他娘的还真是不配披张人皮!”
经过这一闹腾,他和丰仓哥的名声就丢在了自己的村子里,宋大江愤然的怒骂着,腾腾不断的火再次积攒了一肚子。
见他俩大男人兀自和筱富贵斗起嘴皮子,肖兰花气急的责备着,“你俩真是没用,和他啰嗦个狗屁,扔出院子不就结了!还想让他闹腾的啥时候,当这事光彩啊?”
肖兰花话音刚落,筱白荷已经扒拉开围着看热闹的几个妇人,走了进去,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然后冷冷的吩咐着,“大江叔,长贵大哥,听兰花婶子的没错,快把这恶心人的混蛋扔出去,他若是识相的离开咱兰溪,我筱白荷暂时放过他,不然,就等着刘捕头今儿后晌回来把他提溜到衙门吃牢饭!”
尽管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这个被他三两银子卖掉的大闺女,可筱富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可置信的质问着,“筱大丫,我可是你爹,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要送你亲爹去蹲大牢!”
这混账东西对自家人狠的堪比畜生,这会还有脸说他是她的爹,筱白荷冷笑连连,“闭嘴!你是哪个的爹?有做爹的卖了一个闺女不够,还要再卖一个,恐怕连最后一个也不会留下,就你这畜生不如的玩意,快别说这糟心的话了,再啰嗦半个字,我吩咐人把你私闯民宅的恶徒乱棍打死,看哪个人会为你这畜生说半句好话!”
“说的好!”
才下了马车,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刘元五不顾疲累,双手推开大门,声音洪亮的夸赞起来。
肖兰花看见刘元五,立时咧嘴嘿嘿笑着,“哎呀,是刘捕头回来了!你可回来的正是好时候,这筱富贵都把我们闹腾的做不成活计了!”
完了,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个捕头,原本已经被筱白荷吓的半死的筱富贵开始恐慌起来。
炎热天气来回奔波,刘元五的身子几乎要撑不下去,他冲宋大江拱着手,“大江哥,兄弟我这一路奔波快累成了狗,劳烦你把这混蛋用绳子给捆起来,待我喘口气,给白荷姑娘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把他弄回衙门去!”
能把这混账东西弄到衙门,柳氏和几个丫头也能安心的待在村子里,这可是件大好事,肖兰花兴奋的拍着大腿,“哎,我去找绳子去,马上就来!英子,你快去厨房给你刘叔端碗茶水来!”
“哎,不用,我自己又不是摸不到厨房的门,顺便还能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好吃的!”
刘云五冷着眼扫了下地上已经吓瘫了的筱富贵,爽利的应着肖兰花的话,转过身就直奔厨房。
这下有刘元五的话,宋大江和张大贵很是长脸,接过肖兰花递过来的细麻绳利索的把挣扎着的筱富贵捆绑了手脚。
筱白荷这会才有功夫去看一直默默流泪的二妹,这个性子并不软弱的二妹神情痴傻的让她心疼,忙蹲下身子,用帕子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花,轻柔的安抚着,“白梅,二丫,你快回回神,别怕,大姐带你去屋子里歇会好吗?”
“大姐,我好恨,他咋不会去死呢,做啥要整日的缠着咱啊?”
筱白梅突然从黄氏身上挣脱,哭着扑进了大姐的怀里。
“哎呦,我的腰哦。”
猝不及防被二妹扑倒,身后偏偏还有个小木凳被她撞翻,又垫在后腰上,夏日的衣裳单薄,筱白荷很怀疑她的腰上皮肉已经被撞破,嘴里惊呼着,手臂还是牢牢的抱紧了妹妹。
黄氏和萧红叶俩人都伸出手来拉她们兄妹二人。
“白荷,你快去屋子里让大伯母看看你的腰,可别个耽搁了,红叶,你去把何老大夫给请过来。”
咬牙用手按了下后腰,骨头不疼,只是手已经触摸到湿漉漉的,筱白荷把手伸到眼前,果然手指上沾了血。
听到黄氏要萧红叶去请年迈的何老大夫,她忙用手捂着后腰,“不用,可能蹭破了皮,哪里就有那么金贵了,还去请何老大夫,不过衣裳脏了,我去屋子里换身就成。”
方才还孤苦无助的筱白梅,见到大姐手上的血,知道是自己害的大姐伤了腰,内疚的走过来搀扶着她,“大姐,是我不好,我陪着你去换衣裳。”
姐妹俩回到屋子里,筱白荷换了身衣裳。
筱白梅把自己还没用的药膏给大姐腰上二指长的伤口涂抹上,放下大姐卷起的衣摆,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滴落。
察觉妹妹又在抽泣,筱白荷把她拉在身前,笑着打趣,“好二妹,你可别学咱娘,动动就哭天抹泪的,大姐不喜欢,脸原本就有伤,再哭坏了眼睛,咱白梅这么漂亮的丫头可要咋找夫婿呢。”
被大姐促狭的话闹了个脸发热,筱白梅把脑袋靠在大姐的胸前,低声嘟囔着,“大姐,我没想哭的,可是鼻子就是发酸。”
方才自己出来的匆忙,娘住的屋门被她从外面扣上,还不知那个软面团性子的娘在屋子里咋焦急呢,筱白荷拍拍二妹的肩膀,“好了,再把脸擦擦,你去看看娘去,别让外面的闹腾再把她给吓坏了,刘捕头回来,大姐还有事要和他商议呢。”
方才亲眼看到筱富贵被绳子给捆成了粽子,筱白梅再也不担心他会来找她娘几个的麻烦,和大姐携手离开了屋子。
把妹妹送进娘住的屋子,果然看到娘正坐在床边发愣,筱白荷进去宽慰着她,“娘,你可别难过了,筱富贵往后再不敢欺负咱娘仨了,他已经没那机会,我和二丫也越长越大,会护着娘和小妹的。”
柳氏被男人磋磨这么多年,哪里还有夫妻情分,心里只担忧她的仨闺女能不受那畜生的折磨和迫害。她拉着大丫头的手,泪眼迷茫的望着她,“荷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不会再接二连三的来这里闹腾?”
筱白梅也走到她娘身旁坐下,冷哼着,“哼,他倒是想来闹腾,可也得能从衙门大牢里出来,方才刘捕头回来,已经吩咐大江叔和大贵哥把他捆绑起来,后晌就会把他送衙门里去呢!”
确定那个恶棍要被带回衙门,柳氏心里的紧张和恐惧荡然无存,也恨恨的说着,“没事就好,让他去大牢里受些苦头,看还敢再出来打骂咱们。”
这个包子娘能说出这番话,筱白荷已经有些知足,她轻快的说着,“娘,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往后我和二妹会照顾好娘和小妹,你就放心的把伤养好,还能帮我做好多的活呢。”
大姐要去县里开铺子的事情还不能当着娘的面说,筱白梅冲她使着眼色,“大姐,你不是要去厨房做饭吗?让娘好好的睡会,二丫去给你烧火!”
“嗯,看见娘,把这事给忘了,二妹,厨房忒热,你脸上的伤不能让烟给熏到,大姐自己来就成。”
把妹妹按下去,筱白荷笑着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