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野人传说
下了飞机，一路坐车，逐渐从平整的道路来到弯弯曲曲的山道，最后再到偶有尘土飞扬的砂石黄泥路。
杨阙下车伸了个懒腰，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他踏上了寻找第二只异兽的道路。
只是出师不是很顺利，刚才坐的车子，“工龄”估计比杨阙的年龄都要大，抖动的频率赶得上拖拉机。车厢内一股咸鱼的味道，是狂野山风无法吹去的烙印。
蜿蜒的山道再加上老司机自信而飘逸的驾驶姿势，导致车上一个半大少年从头吐到尾，解释了车厢那股咸鱼味的由来。
倒是几个大叔大妈显然是本地人，坐惯了车子，谈笑风生，稳如泰山。
下车后杨阙掏出山海图鉴看了一下，地图显示他现在依然在红圈范围之外，这个叫做离溪乡的地方，并不是落脚点。
只是到这里为止，接下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道路了，基本上都是山道，杨阙需要找当地人问一问。
杨阙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超市”，可能还是唯一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一点零食后和老板攀谈起来。
聊了几分钟，老板看了一眼杨阙山海图鉴上的地图红圈，压下对这个“新款手机”的好奇，转而看着杨阙问道：“酗子你不是看过那个节目吧？”
“什么节目？”杨阙摇摇头问道。
“没看过吗？”老板双手搓了搓，又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大概在一年前，这个地方流传过野人的传说，不少人言之凿凿自己看到过。这里是一个小地方，颇为闭塞，野人传说愈演愈烈。
从家长吓唬孝子的故事变成了家长自己也觉得有点害怕。
好在，这样的关键，一个节目组站了出来，他们经过深入调查，制作了一期精良、悬疑无比，引人入胜的节目。
按照惯例，在节目最后，节目组也给出了回答：所谓的野人，只是当地人看错之后，以讹传讹形成的产物。经过专家的分析调查，认为野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野猪，还有小概率是看到了其他上山的人。
这里是典型的偏远山区，经济条件落后，上山砍柴的人不少。
累了把别人看错是野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电视上都这么说，本乡人也就信了。
但是依然有很多外乡人表示：你丫又开始糊弄人了，我不信！
不少神秘事件爱好者纷纷跑来探求真正的真相，一度还拉动了此乡的经济。当然，这种热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离溪乡又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说，所谓的野人就是野猪咯？”杨阙饶有兴趣道。
老板微微一笑，端起茶腥一口：“大概吧。”聊天的于望得到了极大满足。
接着，他顿了一下，提醒道：“酗子，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野猪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还很危险。”
“遇到野猪是挺危险的。”杨阙表面点头。
他听过一种说法，成年野猪比老虎还要凶。
什么身上裹泥，各种不破防外加横冲直撞，血厚攻击还高。
“可不。而且说实话，这深山老林的，一个不小心就出不来了，连人都没有了。我跟你说啊……”老板似乎还打算说什么，旁边一直看电视的老板娘突然用力咳嗽了一声。
老板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上山都摔断过腿。”
“是吗？”杨阙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这老板原本要说什么，又因为什么被老板娘阻拦了？
“早点回去吧，就只剩一班车了。”老板提醒道，现在是其实是下午两点不到一些，但公交车的班次间隔时间很长，一天也就三班。
这样的小乡也不会有旅店宾馆之类的地方，到了晚上没回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杨阙正打算说什么，刚才一起乘车，吐得双腿发软的少年人飘了过来：“老板，来瓶水。”
老板问道：“要不要冰的？”
少年摇摇头，接过矿泉水，往外走两步，开始不断漱口。
完事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钱还有一张照片放在玻璃柜台上问道：“老板，你见过她吗？”
老板收钱的同时看了照片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认识，我基本天天都守着这个店，也没见多少外人。”
“真的没见过吗？”少年进一步问道，“那个时候不是连搜救队都出动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搜救队？”旁边的杨阙插了一嘴，“什么事情？”
少年没说话。
老板倒是叹了一口气：“刚才就想说，不过是‘家丑’，不好外扬。算了，那个节目播出后，不是有不少人来这里找什么野人吗？后来一群小年轻上山，出了事情，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
“这个女娃子就是失踪的那个。闹得挺大，什么搜救队都来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
“酗子，她是你什么人？”
老板最后一句话是问那个少年的。
“我姐。”少年回答完立刻发问，“你后来就再也没没有见过她吗？”
“你这话说的，要是看见我还不报警？”老板哭笑不得，接着又劝道，“你不会想要一个人上山吧？真的很危险，不要去了。”
少年只是摇头，收起照片，紧了紧背包就往外走。
老板好言难劝，摇摇头。
倒是老板娘踢了老板一脚：“不去找乡干部拦一下，让他上山找死，真的出事了又闹得很难看。”
“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上次是意外。”老板说道，“再说了，怎么拦，把人扣起来吗？”
“你管怎么拦，你去说了，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老板娘说道，“我们小老百姓做这些就够了，还不快去？”
“知道了知道了。”老板从柜台后面饶了出来，在门口杨阙旁边停了一下说道，“酗子，你不会也要找什么野人吧？那都是假的，就野猪，遇到野猪还倒霉。”
“你说得对。”杨阙笑着说道，“我待会就走。”
看到有人听劝，老板心满意足地走了，要去当那良好乡民，丝毫没有意识到另外一个听劝之人，分分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杨阙取出摩托车坐上，确定了一下方向，直——以一种迂回的方式奔着红圈范围而去。
几个小时后，杨阙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建筑：“这里居然还有个村庄？”
他到处搜索，看见路就往上开，一点点把范围缩小，接着发现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有着一处小村庄。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沉，可以看到炊烟从村子里的屋子中升起。
显然已经进入了晚饭时间。
“刚好我也饿了。”想了想，杨阙下车，收车，进入山海洞天。
十来分钟后，杨阙一边烤肉一边问道：“狗子，我觉得这个山海图鉴有点问题啊。”
哮天犬趴在一旁，按住被肉香吸引，蠢蠢欲动的幸运：“什么问题？”
“它这个锁定范围也太大了。”杨阙说道，“圈子一点一点缩，找起来很麻烦。这真的是至宝吗，感觉不够给力啊。”
“不错了。”哮天犬说道，“你现在只有一张，里面还只有我和这小东西，还想怎么样？”
杨阙说道：“我就希望它能精确一点。”
“那就多找异兽，多了就精确了。”哮天犬说道。
十来分钟后，填了填肚子，杨阙在幸运依依不舍地乱蹭之下离开。
刚刚出来，就看见不远处唯一的道路上，传来马达的声音，一辆摩托车靠近。
进入到山海洞天之前，杨阙自然衙了位置，保证不会被人看见。
看了一下，杨阙发现摩托车后座的那个人，正式那位来寻找姐姐的少年。
而开车的那个，看上去三十到四十之间，从略微稀疏的头发来看，勉强算得上是中年人了。
摩托车在距离村子还有十来米的地方停下来，前面头发略显稀疏的男子和少年下了车说道：“这里就是最后一个村子了，我带你走一走问一问，晚上在乡里凑活一下，明天一早送你上车回家，有没有问题？”
很明显，这是乡里的工作人员，俗称“乡干部”，老板的通风报信有了一定成效。
少年脑袋略低，摇摇头：“没。”
“那就走，待会你不要乱说话。这个村子太偏了，也比较排外，我来说知道吗？”乡干部赵明说道。
少年王冲点点头，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准大学生，他凭着一股少年热血和冲动，独自一人就跑来寻找失踪的姐姐。
只可惜，壮举不举，先是被山道、公交车、老司机联手弄了个双腿打飘，接着遭到阻拦，完全无法抵抗，只能听从安排。
遭到了一顿来自社会成年人的“毒打”，现在正处在“我是废物我什么都不会”的状态中，王冲已经冲动不起来了。
“那走吧。”赵明看到王冲答应下来，领着他朝那个基本上也就比与世隔绝好一点的小村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