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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招灾惹祸(1)

    一个多月的忙碌,赶在玄元班师回朝的前一日,修葺工程总算彻底完成了。

    看到希夷仙府改换地般的变化,大家都开心不已!但舞的内心却越来越惴惴不安。

    凌霄宝殿上,风尘仆仆的太子擎和玄元真君刚刚向君陈情完平叛的战况,正欲和朝臣们一块离开。

    司殿官上前喊住了玄元,“请玄元真君留步,君有话要讲”。

    玄元应着,恭敬立在殿下。

    君放下方才殿上的威严之色,脸上挂上淡淡笑意,走下宝座,别有深意地望着玄元,开口:“真君,你回来的刚好……前些时日,知真君欲修缮仙府,本君特派工干部去承办下来,昨日才完工……真君回去看看,是否还称心意?”。

    见玄元脸上有讶异之色,君又继续道:“真君一直为庭竭心尽力,是劳苦功高,过去啊,本君疏忽了对真君的关怀……这,就权当是本君的一点心意吧”。

    玄元听的是一头雾水,他何时想要修葺仙府了?心中明白事出必有因,没了解清楚情况之前,玄元没有当面点破和辩驳。

    既然事情已经做完,也只能先谢恩了,玄元恭敬深施一礼,“玄元谢主隆恩!臣实在惶恐,哪里当得起君如茨厚待?”。

    君伸手扶起行礼的玄元,又关心道:“真君哪里的话?你辛苦几十万年,自然是当得起!……嗯,真君呐,知你有重纳贴己偕老之心,本君甚是欣慰啊!”。

    “……!?”

    玄元听罢,平日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也刹那间闪过震惊之色,一息平静后,扯唇苦笑了一下,施礼未回话。

    君误以为玄元是羞涩、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催促道:“好了!真君还是快回吧,看是否称心?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弄一次一定要满意才好”。

    “是!臣告退”,玄元谢恩退出。

    刚出大殿,一起平乱刚回的三殿下昌瑜,就喜滋滋追赶上来,抱拳施礼,嘻哈道:“真君好事将近,真是可喜可贺!给真君道喜了!……娶亲,要忙乎的事情定然还很多,有什么需要?请真君一定要,昌瑜定倾力去办”。

    “多谢殿下!多谢!……告辞”,玄元无奈苦笑着回应。

    还没走散、正三五成群着悄悄话的众仙官们,也都表情怪怪地踊跃向玄元施礼道贺:

    “真君,哪日我等去欣赏欣赏新修的仙府,你,可要好茶好酒款待的呦”

    “给真君贺喜!敢问是哪个神仙入了真君的眼?哈哈,真君捂的可够严实的”

    “……”

    玄元尴尬的简直是无地自容,他微笑着与众仙官回礼话别,笑凝在僵硬的脸上,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擎并没走远,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他与玄元朝夕相处,自是了解真君的事情,这些空穴来风的话,传的如此沸沸扬扬,他断定一定大有缘由。

    玄元阴着一张脸带着四个徒弟匆匆往仙府赶,他想马上知道,到底仙府出了什么事?是谁胆大妄为在制造谣言?把他置于风头浪尖,他绝不会轻饶。

    师徒五人在石门前现身,马上就感觉到,景致是大不一样。

    “怎么成这样?都快不认识了”,四弟子展喜惊讶地嘟囔着。

    三师兄白梓白了一眼展喜,道:“呆子,你不觉得这样好看多了?”。

    展喜回嘴,“你才是呆子呢,我又没不好看”。

    “你俩闭嘴!”,大师兄秉德看出了师傅不高兴,不满地低声轻喝。

    不染带着满脸的欢喜已迎在大门口,见师父脸色不佳,行礼后,老实跟在身后。

    玄元带弟子们走进大门,从入门一直看到练武场,始终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弟子们都跟在他身后,难掩兴奋地偷偷交头接耳。

    玄元返回元极殿落座,徒弟们分站两旁,安庭上茶,这时玄元冲着不染问话:“不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染上前施礼,满脸迷惑地回话:“师父,徒儿……不知师傅,指那件事?”,看到师傅冷厉骇饶眸光,不染吓得忙跪下身。

    玄元看着一副迷迷瞪瞪、不知所以然表情的不染,心内更气,口气冷硬地提醒,“难道,还有什么比修缮仙府更大的事吗?”。

    不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啊?!修葺仙府?……师傅,不知道修葺仙府的事?”。

    “……哼!你把知道的情况,都”,对不染的反问,玄元气的简直是无语,他强压怒气,让不染把知道的情况讲一下。

    不染不明就里,很是无辜地如实回话:“哦,在师父离开的第三日,七殿下和九殿下领了公干部的仙使官和匠人来到仙府,弟子马上过去询问情况,九殿下,是君顾念师傅劳苦,想让师傅住的更舒服些,特派人来修缮仙府,并让两位殿下亲自监工。而且,让我不必再过问此事,情况就是这样……安庭,可以给弟子作证”。

    一旁恭敬侍候的安庭,感觉情况不对,也马上施礼补话,“真君,不染上仙的对,老奴也问过情况,鹿舞也是这般的”。

    玄元心内明白了几分,这一切大抵应该是,那个鹿舞搓弄着干的。他早看出来了,两位殿下对她是言听计从,堂堂君之子,倒像是两个跟班,经常黏在她身边。

    这姑娘还当真不简单!玄元心中又气又恨,他还是搞不明白一点,怎么会有他有要迎娶的传言呢?

    玄元对秉德命令道:“去喊鹿舞过来!”。

    秉德应着,出大殿向舞住所掠去。

    舞听到传唤,猜到是仙府修缮的事,搞了这么大阵仗,未经主人同意就私自做了主,现在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舞出门前,带上了自己的规划图。

    到了元极殿,舞看到玄元师徒们都在殿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看到不染胆怯怯跪在玄元面前,舞在他身边也跪下行礼:“鹿舞拜见玄元师傅”。

    玄元目光犀利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清瘦不少的姑娘,缓和了一下愤怒的情绪,冷声问:“,仙府修缮的事吧”。

    “是!蒙师傅垂怜看重,让我负责仙府洒扫和花木照顾,舞不敢懈怠,希望能尽职尽责以报答师恩……我发现白石桥下是干涸的水道,觉得若能引水进来,种荷养鱼,对环境定会有大改观……又想着,如果能整体改善会更好,所以舞做了个规划”。

    舞着,从袖里掏出规划图,双手呈上。

    秉德拿了图转交给师傅,玄元展开图瞄了瞄,继续拧眉看向舞。

    舞抬头对上了玄元阴冷如冰的眸子,忙低下头,继续道:“啊,这是挺大的一个事儿,绝非舞一人之力能完成……恰巧,两位殿下也看到此图,都感念师傅为庭所做的功绩,也都想尽份心,就请来诸仙帮忙”。

    秉德听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气的借题发挥,插话呵斥道:“鹿舞,难道你没脑子吗?你不能喊真君为师傅,你记不……”。

    玄元挥手制止了,秉德还未讲完的话,沉脸问:“那,为什么惊扰到了君?”。

    看见玄元阻止了秉德,舞就堵着气一如既往、死不改悔地继续叫着师傅。

    “回师傅的话,九殿下觉得庭应该为师傅做些回报,就禀告给了君,君深有同感,遂派了工干部”。

    简直故意叫板一样的举动,惹得白梓和展喜相互对望一眼,忍不住捂着嘴偷乐。

    秉德气的瞪圆了大眼珠子,手攥起拳头,要不是有师傅在,他定会狠狠斥骂这个顽固别扭的东西,只是当下,他还不敢造作。

    虽然姑娘答的简单清楚,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玄元知道猫腻一定就出在她身上,就继续逼问:“众仙都在恭喜本尊,要与知音相伴偕老……这,你该如何解释?”。

    玄元的声音明显严厉起来,徒弟们脸上也都有了怒色,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师傅看起来如此不高兴了?

    舞明显慌乱起来,话也开始的支支吾吾,“哦……我过,过与知音偕老的话……但,我的本意是,有好的风景,就方便师傅寻些……志同道合的知己,共同怡情偕老,如迎…别的,怕是被误解了”。

    玄元被气的不怒反笑,“哼!误解了?是吗?”。

    “……”

    舞灌着头没有回话,被误解是事实,但她早发现并没制止,怎么也是明知故犯。

    看见姑娘心虚的样子,玄元就全明白了,他气的拳头紧握,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这么大的事,主人不知就私自做主,隐瞒真相并故意引起误会,你还真是胆大包!……本尊断不能饶你”。

    舞自始至终、心知肚明自己理亏,也不想再无理辩三分地多做解释,她抬头仰视着玄元,认错:“师傅,纵有千万个理由,舞自知有不对之处,给师傅带来困扰,我自是难逃罪责。请师傅责罚,舞绝无半点怨言”。

    再明白不过了,整件事就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姑娘所操纵,她弄巧耍聪明,故意误导两个殿下出力,又惊动了君,才有了自己现在如被放到火上烤的尴尬境遇。

    玄元阴拉着一张脸,在心里咒骂着这个惹是生非的姑娘,“要不是看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要是你真是我的徒弟,我定狠抽你顿鞭子,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玄元没有被气恼乱了方寸,细想,姑娘犯的可是泼大错的欺君之罪,若是真被发现,她导演了这一切,那她只有死路一条。挺伶俐的孩子,也确实不忍心看她送死,况且,她确实也是出于想报恩的好心。如果赶她走,她又无家可归,也是可怜,玄元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正犹豫间,玄元看见满脸怒气,正怨怼瞪着姑娘的不染,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是这个混账徒弟能看好仙府,及时发现姑娘的诡计,也不至于出如此荒唐的事。

    玄元一时心乱如麻,暗叹了口气,开口:“责罚,你自然是逃不掉的……不染监管失察,就罚你俩到殿门口,长跪三日谢罪、思过”。

    玄元完,气愤地甩袖离开。最爱面子的他,却被一个姑娘耍弄的颜面尽失,而他又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玄元真是郁闷气愤之极!

    夕阳西下,山鸟归林,希夷仙府在晚霞的余晖下,美丽、静谧而庄严。

    不染、舞和翠儿跪在元极殿门前的靑石板上,不染耷拉着一张臭脸,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不停低声抱怨着。

    “你,我怎么这么倒霉!就栽在你身上了,都是你的错,我却跟着受罚”

    “你个惹祸鬼!…………害人精!”

    “老爷啊,太不公平了,你快下两道雷,劈了这冤孽吧”

    “……”

    舞对抱怨声似充耳不闻,她紧抿着双唇,面无表情地直直跪着,不动亦不言。

    翠儿在舞身边陪跪着,舞之前,怎么撵都没能撵走她,也只能对她听之任之。

    翠儿不时搀扶一下舞,满脸都是心疼之色。她的主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翠儿很想现在就带舞离开,但她了解主的脾性,主绝不会在她该承担的事情上逃避。事情确实闹的过大,连君都惊动了,这事总是要给个交代,翠儿心中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太阳落了又升,跪了一一夜,三人都已满脸疲态,不染的抱怨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弱,他们都频繁调整着跪姿,以缓解膝盖上的不适。

    太子擎上午来到希夷仙府,从进大石门就边走边看,还在白石桥上停下,欣赏着桥下的荷花。

    玄元出来迎接,两人只撇了眼,跪在殿前的三个人,就步入殿内。

    舞偷瞟到,那太子脸上是笑意盎然,还听到他,让玄元师傅带他到别处看看。

    过了约一个时辰,感觉膝盖疼的已是无法忍受,舞伸出两臂趴在地上,希望用手臂的力量分担些膝盖的重量,翠儿正焦急地照拂她。

    听到元极殿内有很大的动静,舞缓缓抬起头往里张望,与从侧门进入的太子擎,正看了个满眼,舞赶紧低头,又规规矩矩地老实跪好。

    能隐隐听到殿里谈话的声音,但听不清了什么?舞偷瞄过几眼,看到太子手上拿着她的规划图,脸上阴晴不定,嘴角斜勾着一丝冷笑,玄元师傅的脸也还是阴沉沉的。

    舞在心里默祷,希望太子能发善心帮着求个情,放过她和不染。

    已是正午时分,舞看到太子和师傅边话边走出元极殿,并在三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玄元开口:“鹿舞,你自作主张、胆大妄为,希夷仙府断不能再留你了。太子殿下仁慈,念你无处可去,决定将你收入雍正宫,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不!师傅,我不去!……请师傅不要赶舞走,我愿受任何惩罚,只求不要赶我出仙府……求师傅了!……”

    舞眼泪喷涌而出,连连叩头,苦苦求情。她不能去雍正宫,她要去找家人,不能!决不去做百年宫婢。

    玄元眼神冰冷,一脸决绝,“休再多言!……走吧”。

    “我不走!……求师傅,别赶走舞!……”

    太子擎一抖双指,将将哭喊的舞登时变,并收入袖中,带出一起离开希夷仙府。

    要上前抢夺舞的翠儿,被大师兄秉德扣住并点了穴,她目眦尽裂地望着主,被太子擎大摇大摆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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