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宣室殿。
宴上窈窕淑女裙袂飞扬，钟鼓之乐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太子殿下，冀太子没来参加今日之宴吗？”万俟秉昭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锦熠嘴角微抿:“五皇子似乎对冀太子很感兴趣。”
万俟秉昭笑了笑，道:“本殿下只是好奇，这等热闹的场面却不见冀太子，难道独自一人作乐去了吗？”
“冀太子做事随性，既然没来，自是有他的理由罢。”
“哦？有什么理由比这今日之宴更为重要吗？”万俟秉昭紧问道。
“五皇子，今日是父皇特意为凉国使臣设的宴。”锦熠扬声道:“还请三皇子、五皇子和段大将军，好好享用才是。”
“一定的。”万俟秉舒含笑，随后起身双手高举酒杯道:“襄皇朝政繁忙之时还盛情款待我等，我等不胜荣幸，秉舒敬襄皇、襄后一杯，祝襄国永享太平。”
眼前的少年从容不迫，年纪就担使臣之重任，千乘琎也颇为欣赏:“三皇子不必客气，三皇子同朕的皇儿一般大，尚不宜饮酒，这敬酒便免了吧。”
“承蒙襄皇对我三皇子的爱护，如此，便由段某代二位皇子敬襄皇襄后一杯。”段槦此时起身道:“毕竟段某的酒量，襄皇是知道的。”
千乘琎看向殿下的段槦，淡笑着:“当然。”
“段槦祝襄国永享太平。”段槦一饮而尽。
“朕同皇后，亦祝凉国国运昌盛。”千乘琎和上官晗一同举杯。
殿下的几位大臣冷冷地看着段槦的举动，心思却是相同。
“单大人，您看出什么来了吗？”李修远低声问道。
单尚摇头，酌了一口。
李修远又转向另一侧:“不知丞相大人，可瞧出了什么？”
上官景还是如往日般冷静:“李大人和单大人都未看出什么来，我这个晚辈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修远干笑了几声，转而越过单尚声唤着裴延祺，裴延祺对李修远的眼神丝毫不解，继而又去看着歌舞表演。
“李大人。”看着李修远心神不宁的样子，上官景举起酒杯，道:“晚辈敬大人一杯。”
“丞相客气。”李修远也连忙拿起酒杯。
上官景压低声道:“李大人应该相信陛下，也相信裴大将军。”
李修远看着上官景:“是。”
“左右不过待会儿的事情，大人莫急才是。”
“丞相的对，是我急躁了。”
“晚辈先干为敬。”
“干。”
“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段槦突然地慌叫引来所有饶侧目，万俟秉昭扑在案前，呼吸急促，脸色很是难看。
千乘琎早已站起来:“五皇子怎么了？”
“不好，五弟中了毒。”万俟秉舒急道。
段槦惊道:“什么？怎么会?五殿下怎么会中毒？”
此时，千乘琎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叶谦，快，宣御医。”
“是，陛下。”叶公公迅速离开了大殿。
璇宁看着万俟秉昭痛苦的神情，问道:“皇兄，五皇子为什么会中毒？”
锦熠看着璇宁:“宁儿，这里乱，去找你玙哥哥玩。”又对一旁的星悦道:“带公主去广阳殿。”
“是。”
随后，锦熠赶紧上前询问万俟秉昭:“五皇子？五皇子可有什么不适？”
万俟秉昭难受得难以言语。
段槦怒道:“少在这假惺惺的，五殿下为什么会中毒，难道你会不知道？”
“放肆！胆敢如此对太子殿下话！”上官景斥道，万万没有想到这便是他们此次的目的。
“段大将军，朕已宣了御医，马上就到。”
“哼，只怕是早已和御医串通好，又岂会真正医治好我们殿下。”
上官景已沉下声来:“段大将军屡次对我陛下、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可知这是死罪吗？”
“段大将军，凡事都得讲证据，否则就是诬陷！这样一顶高帽戴着，凉国不怕被下人耻笑吗？”单尚这时也站出来道。
“五弟，五弟，快醒醒。”万俟秉舒的这声叫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丝紧张，而上官景却细细地盯着凉国三皇子。
叶公公这时慌忙赶到:“陛下陛下，御医来了。”
御医们正欲行礼，千乘琎甩袖拦道:“快替五皇子医治。”
“是，陛下。”
一连五个御医把完脉，个个都面露难色，而此时的千乘琎却有那么一丝放松，淡淡道:“方御医，你，五皇子到底怎么了？”
“回陛下，据臣等之见，五皇子乃是中了钩吻之毒。”
“什么？凉国皇子真中毒了？”殿上大臣们顿时一片哗然。
“方御医，朕命尔等随凉国使臣去馆驿好好医治五皇子，五皇子毒解后立即回禀朕。”千乘琎吩咐道。
“臣等遵旨。”
待凉国使臣离开大殿后，千乘琎看了一眼上官景，随后便从偏门离开了。
叶谦从未时便守在宣德殿门口，眼下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陛下，此乃凉国奸计啊，还望陛下将此事交给微臣，微臣定当为陛下查出个水落石出，还我襄国清白。”刑部尚书高曜安请旨道。
千乘琎笑道:“爱卿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奸计，既然是奸计，查出来又如何呢？他凉国正是要这个幌子罢。”
高曜安不解:“幌子？”
“幌子，一个出兵的幌子。”上官景道:“陛下，几日前，臣从女那得知凉国三皇子会医术，且高明。方才宴上，凉国五皇子突然中毒，当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那三皇子却敢断定五皇子是中了毒，虽然三皇子也面有急色，但相比段大将军，未免也太过于平静。”
千乘琎当然知道上官景所的，所以从得知万俟秉昭中毒那刻起，他并未担心过他体内的毒。
“依丞相所言，这毒是凉国三皇子所为了。”李修远肯定道:“凉国皇子在我襄国中毒，不论真假，定会被下人所诟病，他凉国则更有举兵的理由。好毒的计啊！”
羲华愤然:“不管他凉国有多毒，若他日来犯我襄国，臣必定横扫凉国。”
“有羲将军，有诸位爱卿替朕分忧，是朕之福，更是襄国百姓之福。”千乘琎点头道:“此事，查还是要查，高爱卿，这件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微臣惶恐，为陛下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千乘琎又看向裴延祺道:“裴爱卿，怎么样？”
裴延祺恭声回道:“请陛下放心，臣和羲将军、季将军时刻都在准备着。”
千乘琎点点头，转向看着户部尚书林策:“林大人想必也不用朕担心吧？”
“请陛下放心。”
“嗯。”千乘琎看了一圈殿上的大臣，道:“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待众臣都退下后，千乘琎高声道:“叶谦。”
叶谦恭身进殿:“陛下有何吩咐？”
“传杨翙觐见。”
“是。”
不多时，杨翙便来到宣德殿:“臣参见陛下。”
“平身。”随后，千乘琎拿出一封密函，道:“杨翙，快马加鞭将这封密函亲自交给鲍大将军，明白？”
看着陛下不同于以往的严肃面容，还有刚刚的“亲自”，杨翙便料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