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那是自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花蕊而言师父不仅是师父,也是父亲和挚友,是与她同舟共济,共度难关的人。
所以在她投入师父门下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拖师傅后腿,也绝不辱没师父的名声,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师门的精神传承下去。
“好孩子,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师叔也就放心了,前路莫测,且行且珍惜,凡事多思考,三思而后行。你可以多学学君南栎的处事方式。以后如果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来这里问我,多陪陪你师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可比你那一本正经的师父有趣多了。”榕树的语气轻松诙谐,极大程度上减轻了花蕊对长辈的怖惧之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跟着风声一起显示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花蕊看着逐渐变为普通古树模样的师叔,紧张缓解了不少,但是与此同时她也觉得在自己说出那一番话后肩上的压力也沉重了许多。
要传承师门的精神可非容易的事,既然说到就要做到,那么从此开始就得更加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花蕊超前一跃再次化作狐狸模样,天色不早了,她不知道君南栎会不会担心她的安危,但是她觉得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免得叫人担心,也恰如其分地膈应陆韶月一下,她必须让人知道自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弃在树林呢狐狸。
能够决定她的去留的永远都只可能是她自己或者是君南栎,如果这两个人都没有表态,那么即使突然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时间,两个人也必然站在同一条线上。
花蕊从侧门一路狂奔回国师府,等她真正意义上离开树林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在院落中等着自己的君南栎。
人的样子似乎是很着急地在找些什么,但是在他看到花蕊从侧门窜出来之后他立刻停下了找东西的动作。
花蕊的飞奔也变成了款步而走,两个人望着对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不需要言语过多的解释,一双眼睛已经说明了所有。
君南栎上前走了两步,花蕊也配合地一跃而起,钻入那个男人温暖的怀里,她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君南栎的胸膛才发现事情不太简单。
君南栎的胸口起伏着,看样子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呼吸不稳,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花蕊从没见过有朝一日风度翩翩做事成熟稳重的君南栎也会有这样的状态,而且这样的状态还是由自己导致的,她心生愧疚,便更加努力地想要让人开心起来。
等她在人身上跟跳完一支华尔兹一样疲劳地附在人胸前不动时,君南栎复杂的心情总算是得到恢复了。
从书房出来到寝室都没能看到楔,君南栎的内心无疑是慌张的,他一方面害怕陆韶月趁自己不在对楔动手动脚,另一方面又怕楔没有理解自己把两人赶出去的意义而怀恨在心。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白泽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也不怕她走了。”
说实话,若是遇到别的事情,君南栎还不慌不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楔要是走了,他连表面上的平静或许都维持不住,更别说维持心中的平静了。
几乎有一个傍晚的时间,他不吃不喝在整个国师府寻找楔的下落,鱼白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吃饭,他也只当没有听见对方的劝告。
“小家伙,你跑到哪里去了?”平时花蕊嫌弃君南栎总是处变不惊毫无波澜,但是真正遇上一次人声音颤抖着和自己说话,她又发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就像陆韶月有不为人知的阴暗恶毒的一面一样,君南栎也有独属于自己害怕失去的那一面,而且他毫不介意把鲜为人知的这一面暴露在自己眼前。
不管是白泽再三强调的,还是师叔在自己临走前嘱咐的“信任”二字,花蕊都觉得没有毛病了,率真坦白是彼此信任的第一步。
花蕊不能言语,只能用身体动作来表示她的歉意,她身体向上探出,两只前爪碰住了君南栎的脸庞,这在下人看来大不敬且危险的动作,君南栎并没有拒绝,他作为人却甘于任凭一只狐狸摆布。
她捧着他的脸,心疼了好一阵,才亲了亲人发红的眼角,嘴上“呜呜”的听起来像是在道歉。
对不起,我一声不吭跑出去玩害你担心了。
君南栎得到人眼角的亲吻后,忙不迭把狐狸搂紧在怀中,附身低头虔诚地在狐狸的额头落下一吻,“陆韶月毕竟是相府千金,我多少需要给她留住些面子,所以迫不得已才让你和她一道出去……我并不是故意……”
君南栎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花蕊用爪子捂上了,花蕊用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望着他的眼睛,所有要说的话都通过眼神的交接传递出来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是我自己考虑不周才会和陆韶月产生矛盾,被丢到侧门的树林,还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想要离开你……
花蕊艰难地想要用四肢抱住君南栎,奈何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腿还没有人形时候三分之二的手长,就是在努力也只能搭到人背上,而不能彻彻底底地环抱住对方。
两人在院中拥抱最后以花蕊打了个喷嚏告终,入秋了晚间总归是有点凉,虽说狐狸是提问恒定,这也不代表这在秋风的洗礼下海能保证不受风寒。
在树林走了一圈回来,花蕊雪白的狐狸毛和爪子上沾染了不同程度的泥土,君南栎耐心地为人清洗干净,还不忘借此机会偷偷吃人豆腐。
算了算了,看在你今天找我的份上就不和你多计较。花蕊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被动地接受着君南栎以按摩为名的吃豆腐。
一天的辛苦劳累,以及和师叔精神上的交流,花蕊累了,她在君南栎细腻娴熟的按摩技法下渐渐进入了梦想。
君南栎见着身下的悬狸渐渐失去动静,只能听见愈发稳定的呼吸声,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睡着了”,又按了一阵确定对方已经睡过去了,他也就洗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