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保护
本能地，下意识地，柳依依前踏一步，伸手一抓，稳稳地将那支利箭捉住。
箭杆震颤不已，箭头上下椅，箭尖倒映在茶摊老板的瞳孔中，泛着凛冽的光辉。
老板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锐利的箭矢，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两寸，但箭矢的锋芒已经激得他冷汗直流，眼神涣散。
师父朝前走了几步，身子挡在了老板的前面。
老板终于回神，咽下口唾沫，开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瞥了他一眼，从他的神色来看，老板的确不知道这支利箭的来历。
这茶摊老板面上的害怕和惊疑不是装的。而且身后那几张桌上站起来的客人们同样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嗡文议论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惊惧气氛。
等反应过来之后，撞翻桌椅跑了一些客人，而有些与老板有交情的，倒是凑了上来，帮忙撑扶住双腿发软的茶摊老板。他们虽然也害怕，但不愿放着老板在此遇害。
“先生……我们，要不要赶紧跑，去报官？”
有个客人嗓音沙哑地道。
无功先生目视黑夜，没有回头，回道：“别忙，这事儿不对劲，别乱动。我怕黑处还藏着别的危险。”
“是，是……”身后还剩下的几个客人簇拥着老板挤成了一团。
刚才柳依依出手捉箭，救下茶摊老板，这惊艳的一手让后边的几个客人对这对师徒充满了希望，所以师父什么就是什么。
“师父，不是军械，制作粗糙，比猎户用的箭矢还不如。”柳依依检查了那支箭，继续道，“但是力道很强劲，应该是加上了血气。”
“江湖人，仇杀？”师父低声喃喃。
师父抬头朝着前方黑夜深深地看了一眼，黑夜深沉，如一团浓墨，里边寂静无声。
“关照着他们，自己心些。”师父叮嘱了一句，然后缓缓迈步，朝前方，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走去。
不管是什么理由出箭的，但是应该不可能只射出一箭来。
为什么会朝一个寻常的茶摊老板出手？箭矢灌注血气，意味着要是柳依依不阻拦，那老板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选择在夜晚，看不见的地方，远程射杀，证明凶手不想露面。是老板或者其他的客人认得他？凶手是河阳镇人？
无功先生一边快速地思考着线索，一边缓步走过牌坊，提防着黑夜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在镇口四周巡视检查了一大圈，不过没有什么收获。
夜色太黑，尽管师父手里拎着灯笼，也很难将所有的细节查看清楚。
暗中行刺的人没有再度出手，师父绕了一圈走回了茶摊跟前。
几个留下来的客人正陪着茶摊老板围着桌坐着，老板手里捧着热茶，但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也没心情喝茶。
柳依依站在老板的背后，听见师父走近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过去。
“没发现人，也没找到痕迹，恐怕出手的是孤身一人，及时撤走了。”师父给出结论，然后到老板对面坐下。
见到古井不波的无功先生之后，茶摊老板像是溺水的人发现浮木一般，他回过神来，放下茶杯，伸手拽住师父的衣袖。
“先生，刚刚那是……”老板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显然被吓得很厉害。
师父拍了拍老板的手背以做安慰，开口道：“无碍，行凶之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大哥你仔细想想，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有什么仇人？”
老板哭丧着脸，都快哭出来了，他摇摇头，“不瞒先生，我在这镇口做生意的，向来都是笑脸迎人，哪怕被谁给了不痛快，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默默咽了。我，应该是没有得罪过旁人才是。”
“是啊，王老板人很地道，河阳镇里排得上号的好人。”边上的熟客们都替这位姓王的茶摊老板话。
师父点零头，表示理解。
“师父，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将王老板保护起来？这摊子四方空阔没有遮挡，危险。”柳依依出声提醒。
于是师徒俩带着王老板，还有那几个热心的客人，进了河阳镇，前往衙门口。
途中，师父还拜托其中一位知道王老板家在何处的客人，前往王老板家，将他的家人带往衙门。
现在这座陷入黑夜的镇子，因为没有发现行凶之饶行踪，而变得充满了危机。这样的环境之下，无功先生选择了衙门作为落脚地。一行人来到衙门口，见大门紧闭，早已经过了开衙办公的时候了。
柳依依上前敲响大门，良久才有一短须的管家前来应门。
管家从门后伸出个脑袋，看见门外站着的柳依依，皱眉露出不悦神色，“你这丫头大晚上的敲什么门？有事情明日再来，衙门早就关门了。去去去！”
管家一边驱赶，一边关上大门。
柳依依伸手按在门上，于是这扇大门突然就变得无比沉重，那短须管家无论如何都再推不动，关不上了。
“你……”管家瞪眼看向门外的柳依依。
“劳驾，去把县令大人请出来，咱们遇上零儿危机，还有能多找来几个衙役，就更好了。”
无功先生的声音在柳依依背后响起，管家抬头去看，看见了镇口的茶摊王老板，还有几个本镇的居民。
“这是怎么回事啊？”管家有些犹豫，没有按照师父的吩咐去做，他瞧着王老板和几个客人，问道。
“王老板在镇口差点被人用箭射死！是这位先生和姑娘救了他，我们怕行凶的人继续找机会杀害王老板，所以才来衙门寻求庇护！”有客人解释。
柳依依抬手将那只粗糙的箭矢展示给管家看。
短须的管家听了事情的前后这才拉开大门，放了大家进去，随后他快步走向后堂，去禀告县令老爷，还有通知附近的衙役。
无功先生一行人来到县衙堂上，各自找了椅子坐下。
柳依依侧头看了一眼山河图以及堂上挂着的“明镜高悬”，心中微微放松了些。
在衙门这个地方，行凶的人应该不敢再激进地造次了。
等大家都平静下来之后，师父开始向王老板进行详细的问询，希望从他口中发现一些线索。
但是王老板确实是个老好人，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会被人刺杀。
因为不值当，他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会有人要杀他呢？